黎南珠摸下巴,“故事氛围渲染到了,以后传出去,还挺跌宕起伏的,为追求梦想,挨了毒打——”
红豆早回过神想明白过来,心里动汪汪,还没来及抱着俩爹说爱爹爹,这下立刻求饶,“不用打了不用打了。”
他一把抱着两个爹,很快撒手,溜之大吉,空中只留声音:“我早早准备了,大霸王的俩爹和弟弟,等着我的江山吧!”
第七十九章 番外九
信四是黎家奴, 他是四岁时被家里卖出去的,也不是旁的原因,就是他亲爹是个赌棍,家里穷的不成, 前头哥哥姐姐人多, 姐姐嫁的嫁, 卖的卖,比他小的妹妹饿死了。
他爹卖他的时候, 跪在地上求买主, 说这么小的小娃娃有啥记性,您老行行好, 拿回去当儿子使,指定孝顺。
被人踢了一脚, 啐了一口唾沫。
“咒谁生不出儿子呢,跟你一样断子绝孙的玩意,这孩子没准就是你婆娘同外头生的,个乌龟软蛋胡说八道喷粪的说老子!”
这人骂骂咧咧,全因被戳了短处。
这家买主就是生不出,前后娶了两房了, 但肚子没动静, 就是生不出。他亲爹太傻了,半点机灵都没有, 人家生不出想买个儿子回去摔盆,但也不能当人面这么说。
四岁的信四想。
回去又得挨揍饿肚子, 卖不出去他, 这人要卖他娘。
他不想娘被卖出去。
但他没法子。
黎管家买人,见多穷人百态——不然好好地日子为什么要卖娃娃?
只是这次见的这个娃儿, 挨了他爹一巴掌,神色平平也不哭,这样一来,那男的更来气,拳打脚踢的说浪费粮食,卖都卖不出去,晦气样,傻不愣登的。
黎管家皱了眉,就叫住停,问怎么卖。
那男人变了副嘴脸,说半两银子老爷您拿走。
黎管家没接话,只是看那小娃娃,“不会被打傻了吧?”这是给小少爷选的,要是真傻了——罢了罢了,真傻了就当府里打杂的。
不然这孩子不是今天死,就是没几日活头。
“不傻不傻,老爷您瞧,可机灵了,知道疼。”他爹拧了儿子,让儿子跪地叫老爷。
信四那时候不叫信四,叫狗蛋,跪地上有些犹豫。
“孩子你不想被我买走?”
“我舍不得我娘——”信四话还没说完,他亲爹又揍他,嫌他不同意被卖。
“老子是你老子,卖就卖,还容得下你说不了。”
“大老爷别听他的,我他爹,我做的主,只要半两——不然您给四五十个铜板也成。”
有了这些钱就能去翻本了。
后来信四还是被买回去了,黎管家给了半两银子,写了卖身契,拎着孩子走的……
安亲王府,王爷王妃寝室里。
十二本来正生气着,那是拿背影屁股对着信四,气鼓鼓的,一副‘你今天说什么我都不会消气’的架势,结果信四往床边一坐,就说起不叫信四之前的日子来。
四岁哪里有记性……十二心里想,肯定是信四骗他的,他五六岁之前的事都记不起来的。
可耳朵竖着不说,其实眼睛都有些发红了,硬着忍着。
可后头听着听着,十二就难受的不得了,气冲冲杀气腾腾坐起来,耍着王爷架势,“他还是你老子,我呸,他就是天皇老子那都不能打你卖你!”
“你可是本王爷的王妃!”
信四脸上倒是没气,早都过去了,他看着阿苻生气动怒模样,眼底都是浅浅的笑意,高兴的没忍住笑出来了,然后就被安亲王给拍了下胳膊。
“我生气呢,你还笑!”
“本王替谁打抱不平?”历泽苻怒气道,只是下手力道轻,看着高高抬手,实则轻轻拍了下,说话声也是。
听着高带着怒气,但仔细听去全是心疼信四。
信四抱着人躺下,手也没撒开,他不会说漂亮话,就抱着,像是怀里揣了个大宝贝一般,说:“我之后出了气。”
“你?”历泽苻不信,“你才四岁,别是唬我。”但扭了身过来,面对面冲着他家王妃,摆出一副‘你说让本王听听’的嚣张模样。
信四说:“我回到黎府,那时候老爷还在,我们一共有二十人,最大的七岁,最小的就是我。”
“老爷说以后我们是小主子身边伺候的,要习武习文什么都会学,吃得苦学的不好要受罚挨打,黎家买来,与你们先前家里就断了干系,以后就是黎家人了。”
“然后问我们,对前尘还有什么挂念,黎家能帮我们办的都会办了。”
历泽苻迫不及待问:“你说什么?”
“我要老爷打断他的腿,剁了他的一只手。”信四声音平平道。
历泽苻登时一愣,而后笑起来,“我就知道,外头都说你老实巴交,我就知道你不是这么傻愣愣的。”
“那时候按照年龄大小说的,有人说要冬衣,给家里人,怕天冷过不下去这个冬天,有人说想家里人痛快吃一顿肉,有说答应了弟弟妹妹买糖,有说家里屋顶破了要修。”
都是贫穷人家小子,最大也就七岁,见过什么世面?他们的眼界小小的,黎安河问起来,说的都是被家里人卖掉前还记挂的事。
多是吃喝衣服这些。
穷人家孩子有眼力见,就说修补屋顶那个,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老爷嫌花银子不要他了。吃肉也是,肉多贵啊,还让他家里十多口人敞开了吃,这得多少银钱啊。
轮到了信四这儿,说完,一众买来的孩子都惊恐看信四。
黎安河没问为什么,就跟那些许愿要衣要肉的其他孩子一般,点点头答应下来,伸手拍了拍信四的脑袋。
后来黎府教头就记下来了。
每个孩子许的愿,黎府实现时,教头带着都会老远看一眼。
家里屋顶好了,还是换的新瓦片。
全家穿了新衣,都是粗布耐磨耐操还有棉花。
家里杀猪吃猪肉,这肉只能自家吃,买卖不得,凶神恶煞的厨子烧了肉,一勺接着一勺,村里人都不看多看,只闻到肉香味。
“……到了我,那男人腿断了,坐在炕上,一只手也没了,不过上了药包着,再也不喊赌钱了,就是嘴里还骂人。”
“家里被卖的没什么值钱的,地也就剩两亩旱地,这是卖不出去的,我两个哥哥和姐姐同娘在吃饭,家里缸里有了糙米。”
“我听说,三姐进了大户人家做丫鬟。”
历泽苻道:“黎家吗?”
“是底下的庄子里头。”信四看完,心里就没了牵挂,“家里没了拖累的累赘,日子总会好起来的,我就安心了,以后家就是黎家了。”
“原先兄弟二十人,其实心里都把黎家当家,后来有实在学不好太笨的,那就是看家护院也成,总归各有各的去处,主子身边只有留下了十四个,排号没变。”
历泽苻是第一次听信四说原来的家,那才四岁,这会听完心里就有些难过,也忘了他最初生什么气,恨不得是抱着他家王妃亲亲。
于是也这么做了。
安亲王同王妃又白日宣淫,不过这是常见的事了。
等舒坦了,天黑了,安亲王趴在床上,信四坐在床边给推药油,因为十二是个挑刺的,嫌寻常药油味大,这是信四自己调的,带着淡淡的雪莲味,挺清雅的。
信四觉得这味很合阿苻,是个纯纯白白的。
要是黎南珠听见了,指定无语,一谈恋爱都是眼瞎之人,真情人眼里出西施,在信四眼里,十二就是白月光一样,没半点瑕疵,样样都好。
这会无瑕的安亲王在床上诶呦叫,舒坦的,“都说让你不要不要了,你还那么大力,下次我在上头我自己来。”
“可是你说不要停的。”信四老实说。
安亲王骂自家王妃,“我那是不要!让你停!”
“那下次你分开叫。”
“你怎么跟个榆木疙瘩一样,我不要,叫的我嗓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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