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河南郡的郭星津刘博奇等其他人,则与其他荆州大将一同负责中路进攻,他们暂定的谋略是中规中矩地稳步推进,至于各处进攻细节则由各位将军依照情况定夺。
篝火旁,已经壮大有一千人的威虎营兵卒们正狼吞虎咽地吃着并不那么好吃的粮食,战场血雨腥风,没有人知道自己还有没有下一顿,能吃,那就尽量多吃一点。
温如瑾一直到他们最后一个人都放下了陶碗,才出声:“威虎营的儿郎们!吃饱了就上马,随我夜袭匈奴右支十三部。”
“不要畏惧死亡,我必身先士卒,与尔等同在!”温如瑾胯下的那匹骏马载着他,绕着威虎营不紧不慢地走动。
在这雨夜朦胧中,温如瑾的眼神,一一扫过兜鍪之下的面容,他看得那么认真,那么仔细,仿佛要将所有人的脸都记住一般,怎能叫底层的兵士不激动?他们从未被这样珍之重之的注视过!
他们怀着极为澎湃的心情,仰望着马上的银甲少年,公子说与他们同在,身先于他们,那……作为前锋也不必畏惧了吧?
先前还有不少人的目光,落在了温如瑾肩膀上那只在黑夜的雨中依然有着金色磷光凌凌的小兽身上,好奇,敬畏,惶恐……而现在,他们的目光,都紧紧落在了温如瑾的脸上。
温如瑾肃穆的表情没有丝毫的犹疑,他的眼睛,看到了一张张或是稚嫩,或是老成的脸,他高声道:“战场上不死人是不可能的,人都会死,死又有何可惧?然死有轻重之分,只惧吾身之死,轻如鸿毛。”
“所以,你们要记住,你们今日不是为了某个大人物而死,你们是为了夺回我们祖先的土地而死,你们是为了拯救活在匈奴人的欺压之下的血肉同胞而死,你们是为了千千万万死于异族践踏的兄弟姐妹复仇而死!你们的死,将重于泰山!你们的牺牲,我会记得,百姓会记得,天下会记得!儿郎们,男子汉大丈夫,犹畏死乎!?”
威虎营里有不少稚嫩的面容上,原本还有些隐隐的恐惧和畏怯,可是在这一番慷慨激昂鼓励之下,那些面对厮杀与死亡而诞生的惶恐,似乎逐渐退却了不少,死又有何惧?只惧吾身之死,轻若鸿毛。
那些逐渐坚定的脸庞上,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他们决然的目光,都在说着同一句话:我等愿死,我等——愿死之重于泰山!
“威虎营众将士听着,不要有后顾之忧,倘若你们死在今夜,你的父母,便是我的父母,你的妻儿,便是我的妻儿!我在一日,必护佑他们一日!我有一口吃的,必不叫他们挨饿!谁人无父母,谁人无妻儿?但倘若我们不打这一仗,日后蛮夷南下,谁的父母妻儿又能得以保全呢?”
“所以,我们今日,是为了不叫我们的父母妻儿活在异族入侵的阴影之下而战!我们今日,是为了叫我们的子孙后代能在我们先祖的土地上自由耕种而战!”
“为了父母妻儿而战!”
“为了子孙后代而战!”
“为了父母妻儿而战!”
“为了子孙后代而战!”
他们终于忍不住,呐喊了起来,一声又一声,恍若海啸。
“儿郎们啊,倘若你的同袍就在你面前倒下,不要哭泣,不要恐惧,不要退缩,带着他的份儿,继续冲锋!为同袍复仇,为千千万万的同族复仇,要让匈奴人,还我长安!”
“还我长安!”
“还我长安!”
“还我长安!”
士气像是被点燃的熊熊烈火,黑暗无法掩盖其火光,冷雨无法扑灭其火种。
“众将听令,整军,随我出击!”温如瑾语毕,打马转身,朝营门冲出。
临到了门口,遇上了前来相送的李峰隆,李峰隆的脸色复杂,眼神激动,公子这一番话,何止是在鼓励那区区一千人的威虎营?他仿佛,是在鼓励这天下万千失去了锐气的同胞同族,拿起武器,反抗那些该死的蛮夷异族!夺回祖先的土地!保护父母妻儿!
温如瑾没有勒马,只是经过的时候,冲李峰隆颔首示意。
先前让长孙姐妹觉得颇为棘手的,那个家族中有子弟仗着父辈的战功,在县城造孽霍霍了不少小老百姓的家族的领头人,就是李峰隆。
李峰隆是李家的顶梁支柱,是长孙元正的左膀右臂。
温如瑾和他唯一的交集,就是上门叫他清理门户,他当机立断大义灭亲,他们之间说不上有多么亲切,但是此刻,温如瑾信任他,所以前锋之后的大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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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温如瑾趁着夜色,带领威虎营自襄阳口出发,越过了十方山,渡茗涤河后,秘密潜过了丹水,进入了匈奴汉国的边境。
而后他率领威虎营连夜奔袭百余里,赶到了定武关,决定趁定武关无防备之际,发起猛烈进攻,最好在正午之前攻下定武关。
定武关并不是什么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下名关,守城的也不是什么名将,它的地理位置十分一般,它最主要的作用就是报信。没错,就是挡住华夏族人北上匈奴汉国,略微阻挡一阵,及时向大后方发出敌袭的信号。
而温如瑾当然不能叫定武关成功发出信号,他点了二十夜视能力极好,且十分了得的弓箭手,交由他们的任务就是将渡过丹水所装好的在特殊囊袋里的水,在关键时刻射中烽火台,亦或者击落他们送信的猛禽。
原本烽火台的信号一般都是浓浓的烟雾,但是520秘密观察了好久,发现他们居然还有一种特殊矿物质,燃烧时能发出十分耀眼的白光,不过好在这个矿物质没有特殊到燃烧的时候无法用水去扑灭。
他们一千人隐匿在暗处,观察着定武关的换防情况。
温如瑾悄悄地问已经软绵绵趴在了他肩膀上的金毛犼:“待会打起来,能判断出己方和敌方吗?”
金毛犼抖了抖胡子,挪着小屁股更靠近他,扭头把嘴凑到温如瑾的耳边“嗷嗷~”了一阵,大体意思是:能认出来,但是打架还要注意不要伤到这些小脆皮,小爷我放不开手脚觉得不开心,所以小爷决定一旦开打,就直接跳上定武关,深入敌群,就可以无所顾忌地疯狂无差别攻击。
“你开心就好。”温如瑾严肃地点头,“别只顾着打人,如果能打开大门,就打开大门。”
守静:“……吼!”小爷能行!
它不自在地在温如瑾的肩膀上磨了磨自己的小爪子,它刚刚为啥要犹豫,主要是……它忽然想起来了那天它给温如瑾戴冠冕那个艰难的场景,它有点不太确定自己的爪子是否具备开门的能力,但它能说自己办不到吗?
不行!它是金毛犼,它的祖先传承的记忆里就没有“办不到”这三个字!
温如瑾观察到了他们换防的情况,大约是一个时辰一换防,不确定是不是这段时间由于左侧空虚匈奴上位者过于警惕而让换防更加勤快了。
但是换防勤快,士兵连翻当值又下值就会很辛苦,所以每次只是临近换防,却还没有到换防的时刻,那些等待下值的士兵就早已经开始显得十分疲惫和不走心了。
温如瑾冷笑了一下,不趁着这个机会,还等什么!?
如今东方未明,轮班的人还没到,值班的人已经在打起瞌睡来了,温如瑾御马跳出丛林,一挥方天画戟,大声命令:“将士们,随我出击!!!”
一场厮杀就这样在对方猝不及防的时刻开始了。
那些劳累的匈奴人还没反应过来呢,云梯就已经排排架好,甚至还有的士兵已经爬上去一半了!
惊醒的匈奴人开始大声呼喊,自左右两侧小门出骑兵企图冲散敌人。
温如瑾是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他挥舞着方天画戟,一扫便是一大片,深刻说明了冷兵器一寸长一寸强的硬道理。
这时候,肩膀一轻,原来是那只金毛犼跳了出去。
只见黑夜中它的身影快得像是一道光的残影,温如瑾大声地指挥弓箭手为攀城墙的士兵作掩护,这时候没有火力压制这一词,但是温如瑾他们随身携带了新制的连发弓弩,数量不多,但至少比弓箭手一直不歇息地放箭要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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