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裴。”陆青道,“镇守西南的裴焕,正是家父。”
第75章 双重生(14)
话说到这里, 秦戎霍然起身,李明月同样“啊”了一声,惊诧地看着身前青年。
陆青——这会儿该叫“裴钦”了——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 说:“我此番外出游历之时, 家父有意叮嘱我, 莫要在外透露身份, 是以此前不曾说明。但如今状况特殊,秦将军、夫人也并非不可信之人。再有, 看如今状况,的确是我出面最佳。”
秦戎、李明月听到这里,喜不自胜。秦戎接连说个数个“正是”, 李明月也说:“是了!由你出马,一切便顺理成章。”
裴钦甚至不需要讲什么谎话,来掩饰自己所做一切。他仅仅是把自余杭发生的一切如实说出,再从中掩去秦纵的身影即可。
行至杭州城,听到当地传言,便欲路见不平。后面救下焦琴, 问清是非,带人北上。
哪怕殷玄的人见了他,知道他与秦纵曾经出现在一条船上, 这也成不了铁证。说白了,那会儿秦纵与陆青完全是陌生人表现。
秦戎、李明月的焦心瞬时大减。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没了,接下来,就是要如何朝其他皇子敲边鼓。
再说裴钦。他有了这等打算, 当然不便再住在秦府。好在他虽然有一个将军父亲,自己身上却还没什么官职。此番来京,原先也不算出错。再借着父亲身份去一趟大理寺, 特地选在秦家夫妇和他叮嘱过的、并非与殷玄亲近之人值班的时候,齐活儿。
在睿王府的人还在焦头烂额,想着如何拿下秦纵的时候,朝中风雨又起!
出面的却不是齐王人马,而是“恰好”被裴钦找上的明王一脉。
这明王,便是如今出宫建府的皇子中排行最小的一个。上辈子,他原本是少有的未被苏明渊案波及到的人。如今,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认为他只会欣喜于几个兄长的把柄从天而降,不会额外出手,把局面搅合得更加复杂,秦戎夫妇才选中他。
事情发生太快,殷玄来不及做半分反应,就在比前世更快的早的时间,在朝堂上看到焦琴。
他面色骤然铁青。好在还记得自己是以什么面目出现在朝上,瞬息又收敛神色。
不过,在那之前,他变化的表情到底被其他人收入眼底。
要怎么做?
焦琴不过是富人家的小厮,按说绝无资格出现在这里。
而明王这么做了……殷玄快速地、不着痕迹地九阶之上看了一眼,将皇帝此刻的神色收入眼帘。
他心中安定。
以父皇这会儿的表现来看,明王并未与他报备过。
倒是他自己。早在收了苏明渊那笔银钱的时候,殷玄就直接把所有东西打包进皇宫,还和父皇“激愤”道,自己从前一心诗书,从未留意朝堂。如今开始办案,才发现,朝中竟然有这样的蛀虫。
这就是让秦戎夫妇疑惑的、为何事情还是按照与上辈子类似的轨迹发展的原因。
不过,虽然表面上相仿,内里却大有不同。
在皇帝面前过了明路之后,殷玄就不是在陷害弟弟,而是以弟弟作为饵料,去吸引苏明渊背后的大鱼。
齐王对此并不知晓。这也在殷玄的意料之内,他那好父皇,恐怕还觉得恰好能从中看清楚其他儿子的态度。
可这样的状况,对齐王而言,原本就是一桩死局。
如果他极力抗争,皇帝会觉得他破坏计划,心头不喜。
可如果齐王老老实实的,什么都不做,乖乖认错,闭门读书,皇帝也会疑心,他是否真的心虚。哪怕事实证明了,齐王真的清清白白,他也一样少不了一个“窝囊废”的名头。
再有贤王、日后要成为太子的端王……殷玄布出了一场局,真正要把所有兄长弟弟都拉下水。
可是,谁能想到,中间插`进来一个裴钦?
殷玄深呼吸,看着焦琴虽瑟瑟发抖,但显然早被告知了什么,这会儿还能条理清晰讲话,说起自己在方家所见。
此人也着实有几分妙处。苏明渊听他指控自己,原本大怒,直言此人不过是奸邪小人,他的话定然不可信。然而焦琴一抬头,笑了,说“苏大人这块玉佩,正是方老爷送的。”
朝中其他人:“……”看苏明渊的眼神骤然变得古怪。
就连苏明渊自己,这会儿也愣住。
他是真的收了太多东西,此刻要他说起自己身上穿戴的所物件是从何而来,他是没法说清的。但是,当下毕竟是与自己生死存亡有关的严重状况。按照苏明渊的意思,他最想做的,其实是一脚踹在那小厮心窝子里,将人踹死完事儿。但是,这么一来,无疑是做实了他收了人家的钱,纵着那家人在余杭肆意妄为。
不过,辩解还是要有的。只听苏明渊嘴唇颤抖一下,说:“你这东西,血口喷人!这玉佩,分明是我家夫人买了料子,特地以我生辰为像,找人刻成!”
朝臣们:“哦~”
焦琴还是一脸憨厚老实的笑容,说:“哦,那我记错了。”
苏明渊、朝臣们:“……嗯?”
他们愣住。别说苏明渊本人了,就是其他人也开始觉得,焦琴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但紧接着,焦琴又说:“我们方老爷给苏大人送的那玉,上面刻的是《清明上河图》。是比这块要大很多、精细很多。”
其他人眼神闪烁一下,再看苏明渊,眼神愈发微妙。
他们之中,是有人亲眼见过那块玉的。而且,还是苏明渊有意朝他们炫耀。
焦琴又说:“再有,倒是不知道苏大人对夫人这样爱重。我们老爷,此前曾给苏大人送过数房小妾。”
朝中一片寂静。
苏明渊只觉得焦琴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个巴掌,直直扇在自己脸上。
脸上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他最终克制不住自己,要把那一记窝心脚踹出去。不过开始动作之前,旁边的护卫隐隐围了过来。不光是要挡住焦琴,还是要把苏明渊控制住。
“行了。”皇帝开口,制止了接下来的闹剧,“将苏大人请下去。你这小厮,是叫——”
明王积极补充:“焦琴。”
皇帝轻轻“嗤”了声。倒不是反感焦琴,而是对这么插话的明王,并非和善态度。
明王一愣,心头微沉。不过,他完全不明白,自己究竟是犯了什么忌讳,才让父皇待自己这般不喜。
但都走到这一步了,自然要把事情做完。
明王暗吸一口气,听皇帝道:“也一并带下去。乱哄哄,把这宣政殿当成什么地方了?”
说到后面,皇帝嗓音骤然抬高,像是一声惊雷,炸在诸人耳边。
此前幸灾乐祸的皇子、朝臣们瞬间收敛神色。一个个低着头,成了一窝鹌鹑,绝不多翘一根毛。
殷玄也在其中。但是,他比其他人更多了一重领会。
父皇真的有他表现出的这么生气吗?……别的不说,焦琴可是已经把关于苏明渊的事情抖完了。
“行了。”小小施展一下“龙威”之后,皇帝的语气重新变得冷淡平和,“还有什么事要奏?”
其他朝臣相继开口。早朝继续,再看不出前面的波澜。
等到早朝结束,明王,睿王,加上齐王,一并被皇帝留下。
因皇帝前面的表现,到了只剩下父子四人的场合,明王低眉顺眼,绝不多说一句话。齐王则觉得虽然事情出乎预料,但对自己来说,总算是洗刷冤屈的机会,便先一步开口,道:“父皇明鉴!我正说,耿云不是那种会陷害忠良之人。”
耿云就是被殷玄、苏明渊拖下水的那个与齐王关系亲近的官员。
这话下来,齐王微微一顿,预备把自己在朝上想好的、可以拿来刺殷玄两句的台词说出口。可在那之前,皇帝竟说:“老八,你来说。”
明王、齐王一起怔住。
再到殷玄开口,说了自己这前面的一番考量,最重要的,讲明这一切早就告知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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