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澜叫住对方:“好了,不必收拾,直接放在空间内吧。”
年轻兽人动作一顿,疑惑看他。
这句话太熟悉。从上个世界离开的时候,观澜也曾和他说过类似内容。
以至于到现在,越无虞的第一反应就是:“要走了吗?”
“嗯。”观澜的嗓音有点漫不经心,“准备好了吗?去你的世界。”
越无虞瞳仁微微缩小,心脏以一种不可思议地速度狂跳起来。
第100章 番外三
京城外的茶摊消失了。
这个消息, 以最快的速度在城南一片的书生中传播开来。而在那同时,宫内,太上皇夫妇撞破了儿子和另一个郎君在园子里亲昵的场面。
其时秦戎正挂念着好不容易被自己养的水灵灵的青菜, 在宫中边走边打量, 觉得这块儿地贫, 那块儿地寒, 总之没有一个地方比得上行宫内、温泉边儿。
他念念叨叨,听得李明月眼皮直跳。好不容易耳畔清净了, 她颇觉稀奇,顺着丈夫的目光望去,就见裴钦刚刚从秦纵身前挪开。
光这一个画面, 已经让李明月有了隐隐预感。往后,她亲眼看着自家儿子拉住裴钦衣领,将人拽了回去,继续接吻。
旁边宫人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可以想见,对他们来说, 这已经不是稀奇场面。
李明月抽了口气,蓦地转头,看向丈夫。
没想到, 同一时间,丈夫也在看自己。
两人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一些意味。同时,这边的动静,也引来两个青年的注意。
看到两个长辈的长辈, 秦纵心态还好,裴钦却似愣住。
见他这样,秦纵好笑之余, 站起身,准备将父母迎到亭中,吃些用灵茶茶水做出的点心,再喝一杯温酒。最重要的,说清楚自己与裴钦的关系。
但在他有所行动之前,裴钦在他肩上按了一下,自己往前。
看着裴钦背影,秦纵怔然片刻,复又弯起唇角。
再说裴钦。
他想法非常简单。早在与秦纵前面的讨论中,他就意识到,太上皇夫妇待儿子历来宽和、慈爱。加上西北军的出身,对两个郎君的事儿,多半见怪不怪。
但是,总有几分可能,他们仍然觉得秦纵应与女郎成亲,有自己的后代。
裴钦不会打着“为阿纵”好的旗号,去做违背秦纵心意的事。但他认为,看太上皇夫妇的神色,他们多半撞见自己与阿纵方才的亲昵。既如此,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们反对这桩事,裴钦也不想秦纵在第一时间直面。
下了亭子,他来到秦戎夫妇面前,拱手行礼。
秦戎夫妇看着身前青年,心情复杂。
裴钦谨慎观察,见他们似有惊诧,却不显愤怒。
他松一口气,笑着邀请秦戎夫妇去亭中一聚。
秦戎吐出一口气,点头往前。
就这样,天底下最尊贵的一家人坐在一起。
虽是寒冬,但有灵酒灵茶,哪怕待在外间,也不会觉得寒冷。
秦纵看着裴钦为自家阿父、阿母添酒,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和煦。
听裴钦介绍了会儿这些点心是如何制作、吃过之后,秦戎和李明月的目光徘徊在两个年轻人之间,到底开口,问:“你们究竟——”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他们此前怎么毫无所觉?
秦纵说:“也没有多少时候。”
裴钦补充:“太上皇、太后,我与阿纵情投意合。”
李明月听了,微笑一下,说:“这话我是信的。当初我便看出来了,听闻你离京,阿纵便什么都不理不顾,直接要去追你。”
这桩事,秦戎之前听过一些,可毕竟不像李明月,亲身与儿子相对过,知道秦纵那会儿有多焦灼决然。
“后来怎么着来着?”李明月笑意更深,“竟然追过头了!”
裴钦抿唇一笑,说:“我当日又去城中买了些酒菜。好在如此,后面还与阿纵共饮一番。”
秦纵叹道:“那只烧鸡,滋味的确不错。”
在他们的一言一语中,秦戎恍惚的面色逐渐缓和。
而这时候,李明月已经亲昵道:“怎么管阿纵就叫名字,管我与老秦,就叫得这样生疏?”
裴钦微笑一下,应道:“秦叔、月姨。”在军中时,他们的确曾以此相称。
“好孩子。”李明月叹了声,“我从前还想,阿纵原先交的那些朋友都不大靠得住,可人生在世,又怎能没有知己。如今,知道你与阿纵感情这样好,我也就放心啦。”
说着,她举起手中酒杯,言笑晏晏,“这一杯,我先喝了。”
裴钦道:“不,自是我来敬秦叔月姨。”
说着,同样举起手中杯盏。
场面逐渐热闹,甚至说起秦戎、李明月年轻时的旧事,真正有了“家宴”的味道。
当天晚上,秦纵正要歇息,便听裴钦说:“阿纵,我想回家一趟。”
他微微怔忡,去看裴钦。见裴钦双手交叠,枕在脑袋下面。说着要离开的话,语气却是轻松的,与此前决然截然不同。
秦纵笑笑,说:“如何就要回家?”
裴钦侧头看他,说:“你父、你娘算是知晓我们的事儿了,也该让我父知晓。”否则,秦戎与李明月待他这般好,裴家却无甚表示,总觉得对秦纵不公。
秦纵已经想见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只道:“那也要年后再走。”
裴钦笑笑,说:“也是。”
灯火吹灭,两人并肩躺下。
黑暗之中,裴钦道:“我原先以为,毕竟是这等大事,他们总要不满些时候。是我小人之心。”
原先只是一句感叹,没想到,竟引得秦纵再开口。
秦纵说:“兴许——”
裴钦:“嗯?”
秦纵难得安静。
因今天下午在亭中的相聚,他忽而有了冲动,将自己重生的事,一样告诉裴钦。
到如今,裴钦、父母,原本就是与他最亲近的人。秦纵扪心自问,倘若裴钦怀有一样秘密,不愿说与自己,自己哪怕面上不显,也一定觉得心冷。
可毕竟事关皇位。如果裴钦知道,在另一个时空中,他原本是登基的人,他会如何想?
秦纵心思渐渐沉下。裴钦有所察觉,主动道:“阿纵,有什么事,都能说与我听。”
秦纵眼皮颤动,这时,裴钦又补充:“唔,若着实难言,也莫要勉强。”
“不,”秦纵说,“不算勉强。”
他忽然想通了。这样下去,哪怕裴钦不留意,自己也会陷在“裴钦兴许要在乎”的心思里。可早前时候,他与裴钦明明说好,以后都再不要有什么思虑。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道:“你有无觉得,殷玄做过的许多事,都十分莫名?”
裴钦“咦”了声,“你是说?”
秦纵道:“张涛。”
裴钦笑笑:“他啊。对,我是想过。殷玄莫不是得了失心疯,才让这么一个人上战场。”
秦纵道:“他没有失心疯。只是他曾经知道,张涛以一己之力,阻拦裴家军长达半年之久。”
裴钦卡壳,承认:“我好像没有听懂。”
秦纵转向他的方向,补充:“不过,被阻拦的裴家军到底将张涛率领的军队击溃,再度北上,攻破京城,踏入皇宫。”
黑暗,裴钦不言不语。
看着情郎的侧影,秦纵一边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一面继续说了下去。
他道:“我由此而死,殷玄想来同样由此而死——对,那时候,我父、我母俱亡于西域汗国游兵刀下。我心灰意冷,殷玄让我入宫,我也未有反抗的心思。”
至此,裴钦终于听懂。
他说:“‘重来一次’,原来是这个意思。”
秦纵轻轻“嗯”了一声。
他耐心地去等裴钦的反应,听裴钦问:“我为何会反?总不至于,殷玄也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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