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他大脑空白一片,茫然而又无措。心想桑非晚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忽然将自己压在身下?又为什么要摸自己的脸?难道养男宠就是为了做这种事?
“城主不怕非晚就好,否则非晚可是会伤心的。”
桑非晚睨着百里渡月慌张的模样,心中不免觉得好笑,觉得这人逗弄起来真是有意思。白净的指尖摩挲着百里渡月殷红的唇瓣,竟被那种柔软湿热的触感蛊惑了一瞬,着了魔似的低头缓缓靠近……
呼吸交融,温热的气息让人意乱情迷。
桑非晚在离百里渡月唇瓣仅有一隙距离时,忽然顿住了身形。他慢半拍清醒过来,自己从来不喜与旁人有太过亲密的身体接触,本能想要抽身离去。
而躺在他身下的百里渡月察觉到桑非晚忽冷忽热的态度,皱眉无意识动了动。绯色的衣袍有些凌乱,褶皱堆积起来,像一朵开败萎靡的花,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颓然美感:“你做什么……?”
他能感觉到,桑非晚刚才似乎想对自己做什么事,但又忽然中止了。
迎着百里渡月干净茫然的眼神,生平第一次,桑非晚心中忽然多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罪恶感。他无意识摩挲着指尖,目光不经意一瞥,发现屏风后有一方用来沐浴的灵池,犹豫一瞬,俯身将百里渡月从座椅上横抱了起来。
“自然是伺候城主更衣沐浴……”
桑非晚容貌虽绝色,身形却并不瘦弱,反而精壮修长。此刻将百里渡月抱在怀中,亦是轻轻松松,语罢直接走向屏风后面,打算彻底贯彻管家嘱咐过的话。
第227章 争风吃醋
百里渡月没料到桑非晚会有此动作, 心中不由得惊了一瞬。他下意识攥住桑非晚的肩膀,心中隐隐觉得这个姿势哪里不太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皱了皱眉:“本城主何时说过要你伺候沐浴了?”
桑非晚走到浴池边就停住了脚步, 他闻言看了百里渡月一眼, 然后把对方轻轻放了下来, 自然而然地甩锅,语气单纯道:“都是管家吩咐的, 他说非晚不仅要给城主端茶倒水, 还要给城主沐浴更衣,暖床……”
桑非晚迎着百里渡月的视线,顿了顿,最后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道:“暖床叠被……”
这四个字一出,空气莫名变得令人尴尬起来。百里渡月更是拂袖转身, 面色胀红的低斥道:“混账, 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
桑非晚半点不见惊慌。他悄无声息靠近百里渡月身后, 从这个姿势来看,他像是将人拥入了怀中,声音低低叹道:“非晚身份卑贱,在城主府中不过是一奴仆, 自然是管家说什么, 非晚便听什么……”
桑非晚双手缓缓穿过百里渡月腰间,修长的指尖绕住了他绯色的衣带, 下巴轻搁在对方肩上,余息灼热, 喷洒在颈间, 引起一阵细密的轻痒, 满意见那白玉般的耳垂缓缓染上胭脂色:“非晚第一次伺候城主更衣,笨手笨脚,若有不周之处,还请城主恕罪……”
语罢指尖轻动拉扯,腰带便瞬间散了开来。
百里渡月身形一僵,下意识按住了他的手,语气慌张:“这里不用你伺候了,退下。”
桑非晚故作忧心:“城主是不是嫌弃非晚愚笨……”
百里渡月冷声威胁:“你再不退下,信不信本城主现在就施定身术,让你在池子里泡上三天三夜!”
桑非晚闻言不禁笑了,心想这是个什么惩罚。那池水灵气充沛,且不说修士浸泡后大有裨益,凡人泡了更是可以延年益寿。百里渡月怎么连威胁人都这么没力度,还不如剥皮呢。
不过他本就是故意逗弄,也没真的打算伺候百里渡月沐浴,闻言挑眉,终于慢慢退了两步:“好吧,那非晚便在屏风后面回避,城主若有吩咐,直接传唤便是。”
语罢轻笑一声,转身退避到了屏风后面。
百里渡月原本想让桑非晚退出大殿,但没想到对方只避到了屏风后面。心想横竖看不见,若再咄咄逼人难免显得自己小气,犹豫一瞬,到底再没有计较这种枝叶末节的东西。
隔着一道屏风,他们谁也看不见谁。
百里渡月利落褪尽衣衫,直接把外袍丢到了一旁。精壮的身形在空气中暴露无遗,肌肉线条流畅漂亮,好似丛林中蛰伏的野兽。银白的长发已经长过腰际。他目光落在桑非晚藏身用的屏风上,不知在想些什么,然后又收回视线,缓缓步入了常年温热的灵池中。
“哗啦——”
桑非晚立于屏风后面,只听身后传来一阵引人遐想的水声,猜想百里渡月大概已经在沐浴了。他垂眸看向自己的掌心——
上面静静躺着一条绯色的腰带,仿佛有生命力一般,如蛇在指尖缠绕蜿蜒。衬着桑非晚白净的掌心,莫名显得冶艳妖娆。
桑非晚漫不经心把玩着那条腰带,在指尖绕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悄无声息藏入袖中。同时目光不经意瞥向别处,忽然发现隔间书房的画架上摆着一个紫金木匣,全然没注意到池子里的百里渡月似有异样。
脱笼的野兽只要出来一次,就再难关住了……
百里渡月现在只要一触及到水,脑海中就会不自觉翻涌出那夜在湖心的情景,仿佛早已成为心魔。偏生他一知半解,愈懵懂,便愈在意,愈想忘却,便愈好奇,那种陌生的感觉在让人感到害怕的同时却又暗藏期许。
他每每心神不稳时,另外一个恶人格就会开始蠢蠢欲动。
百里渡月的大脑袭来一阵钝痛。他双手紧紧攥住池边,呼吸陡然沉促了一瞬,心知另外一个人格正在尝试出来,皱眉低下头,想等待那阵疼痛过去。然而体内却好似有什么压制不住的东西正在极力冲破枷锁,一次又一次。
桑非晚察觉不对劲,隔着屏风低低问道:“城主?”
这一声好似蛊惑,令百里渡月失神了一瞬。他浅色的瞳孔涣散一瞬,然后又重新聚焦,不知为何,琥珀色的眼眸忽然覆上了一层猩红,好似要滴出血来,神情也渐渐有所变化。在屋内明灭不定的灯烛中显得怪诞阴森,寒气四溢——
那个人格出来了……
有第一次,自然就有第二次。
百里渡月没有理会桑非晚的询问,而是无声闭眼,缓缓仰头深吸一口气,好似恶鬼初至人间,一切都要等待适应。他将双手举至眼前,然后生疏活动了一下指尖,看起来颇为满意。暗沉的眼眸环顾四周一圈,最后把目光定格在了屏风后面,顿了顿。
“哗啦……”
水声撩人。
百里渡月懒懒倚靠在池边,垂眸随意拨弄着水面,声音在夜色中忽然蒙上了一层低哑,慵懒且凉薄,妖邪且放荡,好似随时要吸人精气的妖怪:“桑非晚……”
他艳红的唇瓣轻启:“你过来……”
桑非晚刚才一直盯着书房画架上的那个千年紫金木匣,心不在焉,所以并没有听出百里渡月的声音有何不同。闻言慢半拍回神,只以为对方终于沐浴完毕,找了一套干净的衣衫,从屏风后面走出。
桑非晚笑着道:“非晚伺候城主更衣吧。”
殿内燃着灯烛,百里渡月猩红的眼中便凭空燃起了两簇橘红且幽暗的火。他任由自己的上半身完全暴露在空气中,银发飘散在水面上,对桑非晚勾了勾指尖:“你过来。”
“……”
桑非晚敏锐察觉到了不对劲,主动邀约这种事显然不是百里渡月能做出来的。他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对方眼底暗藏杀机,竟是另外一个恶人格出来了,心中暗自一惊,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然而百里渡月仿佛察觉到了他的动作,勾唇冷笑一声,掌心隔空而摄,桑非晚的身形便陡然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向后拉扯,被迫跌入了池水中。
“哗啦——!”
水花四溅!
桑非晚落水落得匆忙,猝不及防呛了两口水。然而还没等回神,一具温热的身躯便将他死死压在了池壁上,脸侧缓缓攀附了一双修长如玉的手:“你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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