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轻烛投鼠忌器,陷入难题。
郁止并不给他思考对策的时间,撑着内伤未愈的虚弱身子,下床推开房门。
“请你们老鸨过来,我有一笔大买卖要与她谈。”他对青楼的人道。
老鸨本就关注着这间房,听见人找自己,收拾收拾便赶了过来,“哎哟世子爷,盈风笨手笨脚的,伺候不好您,奴家为您找两个利索的姑娘,不仅花容月貌,还温柔体贴,最是会照顾人的……”
她准备了一长串说辞,只为了让郁止放过应轻烛,救出主子,谁知刚来,听见这位应王世子一句话,当即傻愣在原地。
“什……什么?!”
“我要娶他,赎身的银子要多少,去找应王府上即可。”
老鸨下意识想去看应轻烛,忍住了,没敢暴露端倪,她心里产生了不少阴谋论,首当其冲的便是主子身份暴露了,此人在装疯,想要浑水摸鱼!
然而她回想这位应王世子从前在杨柳居的行事作风,又实在难以相信,这个空有皮囊的锦绣草包,竟然会伪装藏拙。
她强笑道:“世子爷说笑呢?盈风乃青楼女子,贱籍出身,又怎能受此福分?”
可郁止只是通知她,而非证求她的意见。
对于一位手握重权王爷的世子而言,即便是留在京中安抚人心的质子,他想要一个青楼女子也轻而易举。
应轻烛的身份让他受制于人。
他不敢暴露,因此不敢明着拒绝。
郁止的目的,便是要将人收入自己麾下,一是制造更多的相处机会,二来也是保护他。
应轻烛,大楚已逝皇后唯一的血脉,为保性命,自小隐瞒身份,充作女子养大。
行四,人称四公主。
因不受皇帝待见,自小便是皇室中的小透明,无宠无才,受人欺凌,却也顺利长大,至今一十有八,尚未婚配。
原剧情中,他的身份是个幕后反派,本有机会问鼎皇位,却败在男女主光环之下,最终失败。
郁止不管任务要如何,他只想护着他,给他想要的一切。
公主不好娶,一名青楼女子却没有多少阻碍,想必许多人愿意乐见其成。
郁止敛了眸中深色,对老鸨道:“盈风暂且留下两日,待我将一切准备好,便接他出去,在此之前,若他有半分损伤,小心你杨柳居!”
他随意一瞟,冷眼不屑地看了老鸨一眼,眼中威胁之意毫不掩饰。
原身本就是这般作风,郁止做来倒也无人怀疑。
说罢,他又转身握住应轻烛的手,“暂且委屈你几日,待我准备好,定娶你过门,你当信我。”
他看向应轻烛的目光深情缱绻,丝毫看不出一分伪装。
应轻烛的心有瞬间凝滞,迅速回神后,只见那人已然朝外面走去。
应轻烛和老鸨回到房间,后者着急问道:“主子,这可如何是好?!”
应轻烛眯了眯眼,一道厉芒自眼中划过,“皇帝为了颜面,不会同意这等荒唐事的。”
老鸨却道:“那位或许不会答应应王世子娶一名青楼女子,可他却管不了应王世子非要纳青楼女子进府为妾啊!”
应轻烛一噎,也是他被郁止带糊涂了,硬朝着那“娶他为妻”去想,竟忘了阻止得了娶妻,却阻止不了纳妾。
“不如,咱们让盈风暴毙?”老鸨建议道。
应轻烛皱眉,“如此一来,杨柳居不保。”
老鸨又想,“那……咱们要不让应王世子……”她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其意思不言而喻。
应轻烛仍是摇头,“不行,若他死了,无疑是给了应王造反的名头和机会。”
这不行那不行,老鸨也没了辙,思来想去,犹豫道:“既然如此,咱们要不让那位世子坏了身子,再起不来?”
应轻烛面色一僵。
老鸨察觉异样,关心问道:“主子,怎么了?”
应轻烛摇头,“无事,此事待我想想,容后再提。”
他才不敢说自己已经给那人下了药,然而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也阴差阳错喝了茶水。
接下来十几日都要不能人道。
这种丢脸的事,怎么能告诉别人!
至于郁止会不会察觉出异样,以为是他做的?
呵,那种被推了一掌就吐血的病秧子,真的起得来吗?说不定他的药对那人根本是无用功!
郁止走在街上,华服玉冠,衣冠楚楚,容貌昳丽,气质出尘,引得无数男女悄悄注视。
然而郁止都未曾放在心上。
他几乎是漫无目的地走的,宛如行尸走肉。
此时此刻,他仍未彻底从上一世的后遗症中摆脱。
只觉得一闭上眼便是那人在海中悄无声息的模样。
若非定力好,他早就压制不住情绪,身体暴动,再次晕厥。
原主这具身体确实太弱了,情绪一激动便承受不住。
即便如此,原主竟然还整日流连花丛,没有死在女人身上真是他此生最厉害的事。
原主身为大楚唯一的异姓王应王嫡长子,自小被封为世子,送往京城为质。
在应王的刻意放纵,在皇帝的有心引导下,原主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子弟,年纪轻轻便吃喝嫖赌样样精通。
应王当他是弃子,皇帝当他是棋子,一个用来稳定帝心,一个用来刷名声,将计就计。
原主也是个真正的锦绣草包,以至于当应王起事时,皇帝拿他威胁,无果后泄愤杀死。
废物又短暂的一生,就这么草草结束。
也因此,原主的愿望是做一个有用的人,至于如何有用,并未具体说明。
但此时郁止认为最重要的不是研究原主的愿望,而是找人看一看自己的身体。
他感觉到体内虚弱无力,想来原主不仅是头脑空空,见身体也残如败絮,也不知能撑到几时。
若是原剧情中的应王造反没有到来,原主也会死去,成为应王造反的契机。
郁止来到附近的一家医馆,找大夫诊脉。
大夫还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男子,对郁止态度很好。
然而当他开始诊脉后,他便后悔了。
他这是又碰上哪家后院的阴私事?
虽然不想碰上麻烦,可当麻烦已经碰上时,他也避无可避,只得道:“公子平日里吃食上可要注意,一些看似无害的事物放在一起,便成了有害……长此以往,恐于寿数有损。”
大夫说得委婉,然而重点却一个不落。
这是指相克的事物吃多了多年,身子破败,恐怕要英年早逝。
大夫能说到这一点,已经是有心。
可……英年早逝吗?
郁止眸色深了深,不知在想什么。
当他付了诊费要离开时,又听大夫犹犹豫豫地愧疚道:“公子,您这身体误食了一些隐秘的药物,只怕将有十数日清心寡欲,不过,公子体弱,清心寡欲也是修身养性,对身子好。”
郁止:“……”
他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然而看着大夫认真的模样,他便知自己未曾听错。
大夫的意思是,他吃错药,导致他要被迫禁欲?
虽然他并未想着这么早便与爱人有实质性的发展,然而想不想和愿不愿意是两码事。
所以问题来了,他怎么中的药?
郁止将自己到来这个世界后的事全部在脑子里回顾一遍,最终线索精准地指向某个人。
郁止:“……”
郁止有些哭笑不得,很多的却还是难过。
他仿佛感受到了来自于宇宙时空的浓重恶意。
从前爱人追着他,如今对方反而将他当成敌人,不止心中防备,还结下梁子,对他下黑手。
得亏对方还有良心,没有下重药,否则他这辈子都得“被迫禁欲”不可。
“被迫禁欲”一段时间他不放在心上,毕竟这对他来说与平时并无区别,然而应轻烛对他的态度却无法不令他上心。
他有预感,总觉得这一世不会太顺利。
上一篇:炮灰轮回被杀30次后
下一篇:攻了那个炮灰男配[快穿] 中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