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哥,你之前在冬令营还帮了我那么多。”
没等两人再说什么,不远处的窗口已经响起广播。
“请111号前往03窗口办理业务。”
111号正是白修拿出的那张号码纸,薄溪云走过去,就见窗口后面坐着的年轻人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先和薄溪云说话,反而对着他身后道:“来啦?”
薄溪云回头,白修朝他笑了笑:“这是我朋友。”
白修朋友果然办理得很上心,他详细询问了薄溪云的一应信息,期间还打了三四个电话,去找同事和上司询问。
毕竟,薄溪云这个情况的确有些特殊。
忙碌了十多分钟后,朋友终于联络上了专门的负责人,又打了好一会儿电话,才对薄溪云道。
“负责人说去找领导汇报了,可能需要再商量一下,你先稍微去等一等吧,我先把剩下的业务办理完,有回话就立刻叫你。”
“好,谢谢。”
薄溪云点头,先让出位置给了下一个办业务的人。
他走去一旁,看了看表。
现在距离下班只有十分钟的时间了。
白修也跟薄溪云走了过来,问。
“担心下班来不及吗?没事,我朋友今天等处理完你的事才会走的,你先歇一歇吧。”
薄溪云看了看他,还是道了一声。
“谢谢。”
“不用客气。”
白修莞尔。
“能帮你我很开心。”
因为之前室内人员众多,加上这里还开着暖气,不算宽敞的业务厅里略显燥闷,还飘散着一些不知名的气味。
薄溪云被闷得有些不舒服,便起身,去了外面透气。
刚刚白修朋友已经记下了他的手机号,说等有回音就打电话叫他,也不用担心会错过。
白修照旧跟了出来。
天色几近昏暗,厅门外的路灯已经亮了。
看着暖光照耀下,侧脸愈发白皙剔透的少年,白修默默地舔了一下齿尖。
他看了看薄溪云呼出的白汽,忽然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一条围巾。
“外面冷,哥护上一点吧。”
薄溪云轻咳了一声,染了些湿漉的眼睫在灯光下愈发卷长,他低声说。
“不用了,谢谢。”
白修还想再说什么,忽然听薄溪云慢声问。
“你说,因为孤单,所以很怀念我这个小时候的朋友。”
薄溪云回头朝明亮的厅内看了一眼。
“不过现在看,你的朋友还挺多的。”
白修很淡地笑了一下,没有反驳,说。
“当一个人忽然获得优渥的家世背景时,就也会有了很多朋友。”
薄溪云沉默。
“我是个很念旧的人。”
白修轻声说。
“所以也很常会坚持自己,即使有挫折也不会轻易改变。”
薄溪云知道对方这句话真正的含义。
他在说,不会因为被拒绝而放弃。
但没来由的,薄溪云却忽然想到了易钟深。
……学长也是吗?
少年微微仰起头,望向已然生出点点星亮的天空。
他的侧脸被直射的灯光勾勒出愈发柔软的轮廓,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薄溪云在想。
之前自己对学长说的话,是不是太武断了?
白修说他不会轻易改变,但其实在薄溪云心里,提到坚韧笃定,他似乎只会想起易钟深。
他之前曾说。
“或许等你过一段时间就会发现,没有我,你会轻松很多。”
现在薄溪云却发觉。
或许易钟深并不会变。
只是他妄自为对方做了揣测。
又或者。
看见他,学长才会更轻松一些。
薄溪云的思路忽然被一旁的声音打断,白修问他。
“在想什么?”
薄溪云收回望向天空的视线,摇头:“没什么。”
白修却说:“你好像忽然心情就变好了。”
薄溪云心说,有吗。
可是又好像没办法不回答。
有。
薄溪云没再回答,他低头看了看时间,正好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白修朋友打来了电话。
薄溪云接下电话走回业务厅,各个窗口已经在准备关闭了,白修朋友走出来,面带歉意,说得很不好意思:“那边领导下班了,没办法,抱歉,只能明天再帮你问一下了。”
“不用这么说,已经很辛苦你们了。”
薄溪云礼貌地道了谢,对这个结果也没太意外,毕竟自己的情况处理起来确实有些麻烦。
离开派出所,薄溪云看了看时间,准备继续回图书馆。
只是一直等到去图书馆的公交车开过来,白修也没有离开。
薄溪云已经和对方道了别,白修却跟着他一起上了公交,还说。
“我正好也是这一趟车。”
薄溪云没怎么信,不过也没有多问。
正值晚高峰,公交车上没有空位,薄溪云站到了后门附近。
不知是不是车内人多拥挤,薄溪云隐隐生出了一阵晕眩感,像是他平日晕车时会有的感觉。
但一般来说,他坐公交车并不会有太大反应。
薄溪云不自觉地拧起了眉心,离图书馆还有七八站,他打算再过两站看看,不行就去后排等个空位。
结果车又开了两站,薄溪云晕眩反胃的感觉却更严重了。
他仿佛直接闻到了车体内正在溢散开来的刺鼻汽油味。
公交车在前方拐弯处一个急刹,薄溪云的手指脱力,没能抓住扶手,差点一下栽到了其他乘客身上。
“抱歉。”
薄溪云掩唇闷咳两声,低低道歉。
被撞了一下的乘客原本神色不虞,皱眉回头正要开口,看见薄溪云的长相时,却明显地顿了一下。
那乘客又见少年唇色苍白,最后还忍不住道:“你没事吧?”
薄溪云只勉强摇了摇头,连“没事”两个字都没能说清。
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晕得直接干呕出来。
薄溪云恶心得厉害,随即就被旁边挤过来的人伸手扶住了。
“哥!”
白修居然还没走。
他扶着薄溪云的手臂,面带忧色。
“你难受吗?又晕车了?”
车辆又停停走走地开起来,刹车时依旧会有惯性,薄溪云说不出话,只能艰难地低喘着,眼前浮现出一片星星点点的黑影。
他的状态实在不好,旁边的乘客看了看两人,忍不住对白修道:“要不你下一站,先带你哥下去稳一稳吧。”
这辆公交刚经过一座活动中心,车上有不少老年人,一时半会也不太可能有空位。
薄溪云低头掩着唇,又听见白修问:“哥,我们先下去透透气可以吗?”
最后,他还是和白修先下了车。
走下车时,薄溪云甚至觉得自己一脚好像踩在了摇晃的摆锤上。
他极为勉强地让自己站稳了,拒绝了白修的搀扶。
但附近并没有能坐着歇一会儿的地方,薄溪云听见白修用导航查了查,最后找了一家附近的咖啡馆,将他领了过去。
咖啡馆有二楼包厢,里面很是宽敞。
说是包厢,其实跟一个休息室差不多,里面还有沙发和床。
白修把薄溪云领进来,将他安顿好,又下楼去卖了药回来。
一系列举动很是体贴。
但在一片难以抵御的昏沉之中,薄溪云却隐约觉得有些不对。
自己今天晕车怎么会反应这么强烈?
即使下车已经有一会儿了,薄溪云的头疼和反胃感却始终没有缓解,反而连意识都变得有些昏沉。
白修将冲好的药端了过来,见沙发上的人依旧面无血色,他还伸手,想要将人扶起来。
只是在他碰到那纤细的手腕之前,对方却哑声开了口。
“不用,谢谢。”
白修没再坚持,反而笑了笑,很规矩地将手收回来,主动离得远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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