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生一直聊到了薄溪云几人马上要被叫号的时候。同好妹子还问许欣怡。
“他们队来Q市打比赛,现在就住在CBD旁边的那家西尔顿酒店,我们群正准备明天或者后天去附近看看,能不能偶遇Key送点小礼物之类的,你要一起吗?”
许欣怡笑了笑,却摇头。
“不了,你们去吧。”
一旁音响里正好传来了薄溪云他们的号码,几人忙招手应了,许欣怡也和同好妹子告别,起身准备进店。
薄溪云有些迟疑,还是问了一句。
“为什么不去?”
他记得,许欣怡家就在市中心的西尔顿酒店旁边。
果然,许欣怡说:“那家酒店的室外游泳区就在我家花园旁边,我从家里都看见他们队员好几次了,出门的时候也见过Key本人。”
真想见那还用等明天。
“不过我从来没上去和Key说过话,也没准备送礼物。”
许欣怡耸了耸肩。
“没有必要啊,我喜欢他是我自己的事,以后要是不喜欢了,就把和他有关系的东西直接打包一清理,多简单。”
“要是送了他东西,他收下了,等脱粉之后,那不是膈应自己嘛。”
薄溪云微怔,但很快就理解了。
许欣怡只把这种喜欢当做自己单方面的情绪,这样才好收拾。
或许这正是她可以拥有那么多墙头的原因。
她只从爱好中汲取积极的情绪。
薄溪云点了点头,没再多说,和朋友们一起落了座。
但就在坐下那一刻,他忽然意识到了不对。
既然许欣怡这么清醒通透,只把喜欢当做是取悦自己的一件事,随时都可以结束抽身。
——那她之前喜欢上薄溪云,为什么还要向他表白?
连见到喜欢的电竞选手本人,许欣怡都没有上前搭话。
她对薄溪云为什么不一样?
薄溪云怎么思索也没能想通,最后还是在和许欣怡一起去料台盛小料的时候,低声向她询问了这个问题。
“抱歉,很冒昧问你这个问题。”
许欣怡倒没觉得有什么,她很坦然地说:“因为爱好和爱情还是不一样的呀,我会向你表达心意,是因为我想得到你的回应。”
薄溪云皱眉,拿起料勺的动作也停下了。
之前他并没有意识到。
爱好与爱情不同。
他原以为自己和许欣怡是一样的,只是把喜欢当做了自己单方面的事情。
现在薄溪云才发觉,他其实是太特别的那一种人。
无论喜好或爱情,薄溪云都不需要得到回应。
他不需要别人给予的感情。
薄溪云盯着手中浅浅的料碗,没有表现出什么。
不过许欣怡似乎还是看出了他的心绪并不平稳。
两人一同走回去,许欣怡还伸手轻轻拍了拍薄溪云的手臂。
“没事的,只是每个人的选择不一样。”
她安慰道。
“或许还有人更特别呢。”
“……”
薄溪云没说话,他抬眼望向那沸腾的辣锅,用视野中翻滚的红油,努力遮覆住了无声地出现在脑海中的。
那双总是沉默凝视着他的冷淡眼眸。
吃完火锅,玩了一天的朋友们心满意足地准备回家。几个人商量着,打算打车回去。
薄溪云原本计划去坐公交,结果查了一下才发现,附近的道路在翻修,公交临时改了线路,不会途径这边。
而附近的地铁站还在修建中,尚未开通。
两种公共交通都没办法出行。
有朋友叫他:“溪云,一起出租走吧?我正好跟你同路。”
薄溪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了。
“好。”
应该没事。
他们一共五个人,薄溪云这辆车上坐了三个,他还特意选择坐在了前排的副驾驶。
朋友们也都玩累了,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薄溪云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他随意扫了一眼,便准备锁住收起来。
坐车时他一般不会看手机。
但正是这随意一瞥,薄溪云的视线却不由一顿。
随即他就解锁屏保,点开了微信。
刚刚他看到的信息,是顾笙发来的。
【连输液都不想去,还是被我硬拖着才去的】
打开后的微信里还有顾笙发来的其他几条消息。
前面是问薄溪云玩得怎么样,后面几条,全是在说易钟深。
【今天早上他一醒就出去忙了,也不知道一天天的为什么这么拼,不要命了一样】
【刚刚输液的时候,他把液体点滴的速度调得特别快,整整三袋含药的液体,一个小时就输完了。旁边的病人都调到最慢的速度,还说手臂疼呢】
【医生说钟深输液至少得三天才能好,这才第二次】
【我给他家里人打过电话了,但也不知道他听不听,你要是方便的话,明天能不能帮我一起劝劝他?我就怕他明天直接不去输液了】
薄溪云沉默地看着屏幕上那些信息,连后排朋友叫他都没有听见。
勉强回神,应过朋友们两声之后,薄溪云又重新看回了手机。
顾笙又发来了一条新的消息。
【钟深现在还在忙,听他意思感觉又得很晚,也不知道会不会在外面通宵。我现在在朋友这边,八成也回不去了,晚上可能要你一个人在酒店,你记得早点休息啊】
薄溪云的指尖动了几次,点着“帮我一起劝劝他”那句按了引用,复又删除。
最后也只是单纯地回复了一句。
【好,学长辛苦了。】
出租要送三个人,中途注定要绕一些路,等送到薄溪云时,他已经是最后一个。
走下车,薄溪云的手臂已经有些发软,车门关了两次都没关上,最后还是司机自己关的。
他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却依然没能将额角剧烈的抽痛感消除半分,滞闷的胸口还在一阵一阵地翻涌着反胃的恶心感。
其实从在出租车上看消息的时候,薄溪云就已经预料到了等下可能会不舒服。
但他没也想到自己会晕呕得这么厉害。
好像要把薄溪云一个字一个字看完易钟深有关消息的举止,全数一笔不落地报应回来。
耳膜嗡嗡作响,冬夜的寒风如此冷彻,薄溪云却好像连刺骨的夜风都感觉不到了,他只觉自己被整个装进了一个封闭的透明罩里,还在滚筒中不停地颠跌旋转着。
又像是他根本不是踩在平稳的陆地,而是身处巨浪中摇摇欲毁的船只上。
模模糊糊间,旁边有人走了过来,询问他需不需要帮助,似乎是酒店的迎宾生。
薄溪云说不出话,只摆了摆手,示意不用。
迎宾还有些迟疑,问:“真的不需要我扶您进去吗?”
薄溪云毕竟在这住了这么久,迎宾已经眼熟了他。
况且,少年的状况看起来真的很不好。
薄溪云又摆了摆手。
他现在不想进去,可能还不如在室外吹一吹冷风,能透下气。
迎宾只好先离开了。
薄溪云朝一旁花坛走了几步,不至于挡住路。但他一动起来,那种晕眩的恶心感就更强烈了,喉咙里也抑制不住地泛起呕意。
他没撑住,扶着膝盖俯下身子,忍不住剧烈地干呕起来。
“咳、咳呜……咳……”
可是薄溪云晚上本来就吃下得特别少,现在他根本什么都吐不出来,反复的干呕也只是让那辣锅汤底的辛辣之气,混着胃酸一同从胃中烧到胸腔和喉咙里,疼得几乎像要是被撕裂开来。
虚软伸直的双腿似是再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薄溪云用手撑着的膝盖猛地一弯,眼看一头就要扑摔进黑幽幽的花坛里。
却被一个忽然伸来的力度,稳稳地揽抱住了。
一只大手圈过细窄的腰,扶住了他虚弱的身体,薄溪云艰难低促地喘息着,听见那人胸膛传来的勃勃心跳,和对方低低开口的沉磁嗓音。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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