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假的,只有面前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
这么想着,虞北洲又把自己的头贴过去一点。
想着方才自己不过碰了一下,师兄反应就那么大的地方,他颇有几分若有所思。
等到宗洛醒后,盯着冰窖上方的天花板,似乎还有些未能回神。
然而只有一瞬。一瞬间过后,他立马掀开被子坐起。
拜寒玉床的福,即便过度放纵,一觉醒来后也颇觉神清气爽,疲惫一洗而空,身上每寸骨头都被碾碎的痛楚也修复了不少。
“师兄醒了。”
身后的声音多了几分雀跃。
宗洛猛然回头,看见某人正懒洋洋没骨头似地躺在他身后,一只手搂着他,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一本书?
不仅仅只有一本,寒玉床的地上还垒着好一些,甚至不乏木质版画。
见宗洛有些疑惑的眼神,虞北洲笑着朝他挥了挥手里的东西。
冰窖仅凭着夜明珠发出的微弱光线,看得不太真切。
那些一方块一方块的格子里,赫然是一些看起来有些抽象的小人画。
再凑过去看,这些小人分明在做些不该做的事情。
宗洛:“”
这还不是最惊悚的,最惊悚的是红衣青年看得十分认真。
他的眼神充满探究,嘴里还叼着一支笔,看到喜欢的图画甚至会在上面画个圈圈记录下来。
“师兄,这副似乎还不错,我们下回可以试试。”
虞北洲看热闹不嫌事大,往前翻了几页,将自己刚刚重点标记的东西指给宗洛看。
宗洛:“滚!没有下一次!”
“哦。”红衣青年颇有些委屈地缩回了手,全然一副没放在心上的模样,继续开始兴致勃勃地研究起来。
看着虞北洲高昂的学习劲头,宗洛心里不免有些无语。
鬼谷半壁藏书可谓是囊括万物,上有天文下有地理,各类题材孤本一应俱全。每任鬼谷子都有外出游历入世的习惯,出去帮助了别人,不求钱财,报酬便是书本。若是遇见孤本,让对方手抄一份,久而久之便堆满了藏书阁。
再加上别的不说,就算没了通天气运,虞北洲的配置也是一顶一的好。悟性和根骨远非常人得以比拟。宗洛在穿书前,也听多了别人夸他天才的褒奖,等却也做不到虞北洲这样过目不忘,不管多久前看的书都能倒背如流。
正看着看着,虞北洲又再度抬头。
“师父藏起来的神药果然不一般,师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按理来说,心脏都碎了,他受的伤的确更重。然而这也抵不住那变态的恢复力。往日没半月发病的时候,即便钉穿了琵琶骨,好好上药,第二天依旧能活蹦乱跳。
宗洛觉得现在这个话题有点不太对劲,果然下一秒就听见这人又戏谑着道:“师兄应当也恢复地差不多了吧。”
虞北洲斜斜地支着头,笑得一脸不怀好意:“师兄说师弟技术不好,可是伤透了师弟的心。但到底空口无凭,口说无据,不如让师弟一雪前耻,也好实践实践新学的东西?”
回应他的,是重重地摔门声。
看着空无一人的冰窖,虞北洲幽幽地叹了口气。
谁也没想到,接下来十几天,竟然一语成谶。
按理来说,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无人山谷,干些什么都不奇怪。
虞北洲这条开了荤的恶犬,有了第一次,便愈发食髓知味起来。
他甚至打定主意,别说是大殿里,幕天席地的地方,鬼谷任何一个角落,都该留下些他和师兄欢好的痕迹。
结果现实远比想象中来得骨感,恢复了内力后,两人武力值只能算不分上下,宗洛还真就没让虞北洲靠近他身旁半步。
“师兄,明日便要出谷了。”
又是一次鬼谷弟子例行切磋剑招完毕,虞北洲的语气委屈哀怨。
他看着一旁坐在桃花树下,浑身打出一身热汗涔涔的宗洛,偷偷凑过去亲他舔他。
宗洛僵了一下,没有拒绝。
今天鬼谷的天气着实不错,艳阳高照。
微风打着旋儿将粉色的花瓣吹落,散在潺潺溪水里,格外好看。
是啊,明日便要出谷了。
盯着水里的花瓣,宗洛一边接受着这个滚烫又逐渐加深的吻,一边有些微微出神。
在鬼谷的这些天,除了刚醒来那一回抵死疯狂后,往后的日子里动手归动手,日子和岁月却都仍旧给人一种和缓美好的安宁感。
没有什么生死大仇,切肤之恨,也没有什么身份礼法,道德束缚。
饿了便抓只野兔烤了吃,一人捡柴一人生火。困了便睡在寒玉床上,某些人总是自觉地不请自来。醒来后第一眼看见的都是那张昳丽到不似凡人的脸。
甚至有时,宗洛会生起一种近似于荒诞的错觉。
他和虞北洲就像尘世间一对再正常不过的的爱侣,彼此分享着喜怒哀乐,人间欢欣。
只不过比起其他人,他们多了些比爱更深的仇恨,多了些前尘羁绊,命中注定。
可是他心里也清楚,那是不可能的。
等出了鬼谷之后,他还是万人之上的大渊储君,虞北洲还是杀伐果决乖张肆意的大渊北宁王。
除非从源头上作解,否则这永远是一段解不开的死结。
比起狂风骤雨般的第一次,这回称得上是极尽温柔。
热度攀升的吻落到了白衣太子的眉心,鼻梁,唇角,下颚,最后印在指尖。
千不该万不该,便是不该有第一次。
他们可以隐匿在鬼谷任何一个角落疯狂偷情,比任何一位爱侣都要亲密,水火相融。
但也仅限于这片与世隔绝的山谷了。
既然有了第一次,那便让这当做最后一次。
他这么自暴自弃地想着,笨拙地抬了抬手,回吻了这个人。
这个吻像是一个无声默许的讯号。
天旋地转。他被摁在往日鬼谷弟子们拿来训练的木桩旁。
看不见虞北洲的脸,宗洛有些发慌。
然而很快,他就没有没有心情去想这些了。
锋利的剑锋烧红淬了火,却被铁匠放在一边,不做理会。
取而代之的,是一颗毛茸茸的头。
宗洛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发丝落在足尖的触感。
“别”
他瞳孔骤缩,惊呼却被一根手指堵了回去,浑身漫上一层潋滟的红。
很显然,某些人的学习能力再次得到了验证。
其中重点标记出来的,就有前期的准备工作。
像是被拖进一池温水里,宗洛舒服到指尖蜷缩,又被另一个人不容置喙地反手掰过来,一根根分开,同背后那人十指相扣。
他成了一艘小船,什么也不能做,只能无力地接受着亲吻和舔舐。
又一阵风吹过。
几乎半树的桃花都坠落下来,落进银白色的发丝里。
骨节分明的手从漂亮的肩背上好心地捞起这些散落作乱的花瓣,如同蛇信般猩红的舌尖绕着圆圈,在发尾缱绻地留下无数个吻。
“呃啊——”
意识模糊的刹那,一片花瓣落到薄唇上,荡开了那段急促的变调。
宗洛浑身是汗,瞳孔失神,瘫在树墩上。
无意识颤抖的下唇咬住了桃花的花瓣,渗出来的清香落入口里,带着甜腻的味道。
鬼谷的桃花糕很好吃。
往日哑仆下人们都会用布兜兜起一袋一袋的桃花,把它们放在药臼里,用捣药杵一点一点碾碎,汁水四溅。这样做出来的糕点香软可口,色香味俱全,每回离开山谷出去历练的时候,宗洛都会带上几块。
时隔多年,他再一次尝到了这个味道。
虞北洲终于抬头。
他的笑容明艳而满足,仔仔细细舔干净自己的嘴唇,发自内心地喟叹:“果然。师兄的味道,比这一树繁花还要甜。”
宗洛的脸“腾”的一下火烧火燎,眼尾发红,难堪的撇过头。
第152章 第一百五十二章
出谷前一天, 宗洛想好好同虞北洲约法三章。
具体就体现在要么就说清楚,要么出谷就翻脸不认人,各走各的阳关道, 各走各独木桥, 互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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