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现在的情况,分家一点用都没有,不如直接断亲吧。”
“什么!”张氏眼睛微微睁大,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二郎你说的是认真的?”
“是的。”陆修远的眼神无比认真。
张氏拍了拍自己胸口,眼神里透着微微惶恐,“断亲?真的可以吗?会不会被人戳着脊梁骨说我们不孝啊?娘从未敢想过……”
陆修远拉过张氏的手,慢慢安抚道:“娘你听我说,如果不断亲,等我将来做了官,祖母打着我的名号做坏事,然后被朝中对手抓到把柄,丢官职算轻的,人头落地都有可能啊!”
一听这话,张氏也不怕了,什么事能有她儿子重要?为了二郎的未来,这亲必须要断,就是令人头疼的是……
“二郎我懂你的意思,可是这事要是由我们提出来,你祖母肯定不同意啊,她要是反告我们不孝,你这科举都不用考了,这样一来可如何是好啊?”
陆修远示意张氏不用担心,“没事,我有办法让祖母主动提,娘你到时候顺着她就行。”
“二郎真的有法子?不会影响你什么吧?”张氏有些担心。
陆修远思索了下,“对我没有影响,待我过几日试试,成功的几率还是挺高的。”
听了这话,张氏眼睛都亮了,忍不住夸赞道:“我们家二郎就是聪明!”
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
冬日天亮的晚,陆修远在五更末,也就是现代的凌晨五点左右,便醒过来了。
躺在床上醒了会神,又裹着棉被坐在床上缓了片刻,这才麻溜的换上衣服,去大门口洗漱。
入冬后,这天气可真是一天比一天还要冷,洗漱完毕,陆修远又回房间喝了一杯凉开水,然后开始在院子做起了舒展运动。
他先是把筋骨活动开,然后跑到外面黑布隆冬的绕着院子跑上一刻钟,休息片刻,再回院子打两套五禽戏。
陆修远现在要锻炼身体,科举考试是非常考验人身体素质的,就拿他马上要去的乡试来说,一共分为三场,每场要考三日。
在那狭小逼仄的号房里,吃喝拉撒睡皆在内,期间不许出来,直到考试结束。
多么痛苦难熬,没有强健的体魄,怕是坚持不下来。
等陆修远锻炼完,时间差不多到了卯时六点左右,天微微亮,他自房间拿出昨日买的毛笔,接了碗清水,蘸着水在一光滑的石板上练字。
字体也要练的,原主字体虽然写的很好看,但秀气有余而力不足,也有可能是他自己写不好的原因,所以才在笔铺买了羊毫笔。
书法要练真功夫的话,还是要用羊毫笔,因为羊毫柔软,控制起来比较吃力,最锻炼腕力跟臂力,这也算是磨练功力的一种方法。
小半碗水下去,陆修远的手臂便感觉累的好似不是自己的了,揉了揉胳膊,他没忍住叹了口气,看来最近懈怠了,体力竟然这么差了。
休息了片刻后,提笔又继续写,直到天大亮,家里人都起床了,他这才停下来。
张氏一打开门,就看到院子里陆修远在一边揉胳膊,有些心疼道:“现在天亮的晚,二郎可以多休息会再练字吧?”
陆修远摇了摇头,“时间宝贵,哪有浪费的道理。”说完起身,把刚才用到的东西全都收进了房间。
毛笔悬挂起来,桌面上的书都摆整齐,陆修远又趁着张氏做饭的这会,赶紧忙里偷闲的写了会话本。
他们家目前所有钱财加起来大概是五十三两,除开他要给家里留出日常开销的十两,如果还想要再舒舒服服过的好年,那就再去掉三两,这样就只剩下四十两。
他们这边离省城比较远,等乡试过了,他估计没时间再回家,到时候很大可能是直接去京城才加会试,所以这四十两,远远不够。
所以他只能辛苦一点,多赚点外快,这时候多费点力,等赶考的时候,就不至于那么辛苦了。
作者有话要说: 爱你们么么么哒~
第32章
家里人看到陆修远在认真准备考试后, 说话都不敢大声,唯恐吵到他,就连小莲也安静了不少。
早饭陆修远喝了碗热汤, 又吃了块饼子,银子回来了, 张氏做饭也舍得用面了, 吃的他是一本满足。
吃过饭后,陆修远没有在家耽误太多时间,带上张氏给他烙的两块大饼,全都塞到背囊里,便要出发去镇上。
张氏没忍住拦了一下,“二郎,干吃饼能咽的下吗?娘给你带点咸菜,炒个鸡蛋下饭吧?”
听了这话,陆修远无奈笑道:“娘,这是在人家书肆看书,午间空了随便啃两口饼对付一下就行了,带着菜过去, 哪里还有学习的样子啊?”
张氏心想也是, 叹了口气,双手局促的在围裙处抹了两把,“二郎你这样太受罪了,不行, 娘中午要去买几个好菜, 回来给你好好补补。”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娘也不用太担心了, 如果没有十年寒窗苦读,哪又有后面的金榜题名呢?”陆修远道。
“娘不管,谁说日子过得艰苦才能金榜题名,吃的好一样也行,二郎你就好好去温书,回到家娘多给你弄点好吃的。”说完,陪着陆修远一起去村口赶牛车。
朔风冷冽,寒气逼人,陆修远瑟缩的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年关将至,小镇上虽然寒冷,但出来逛街的人却越来越多,老百姓们辛苦忙碌了三季,临近过年这段时间,是他们难得清闲的时刻。
陆修远走在街道上,看到别人一大家子老老少少的都出来玩耍,心中也产生了向往之情,他也要好好努力,多赚钱,以后让他们家人也能这么自由自在游玩。
等到了书肆,时间还很早,店里只有林掌柜一个人,没有看到时云章。
林掌柜听到了脚步声,抬起头看到了陆修远,连忙招呼道:“陆秀才,你来了?这边请……”
说完,把他引到了之前等时云琛那会去过的一个小包间。
“书大东家都带过来了,陆秀才在这边看就行,要是渴了叫外面的小厮沏茶。”
陆修远没想到时云章竟然这么体贴,那这样他绝对可以在这边一坐一整天,这就相当于现代的图书馆了啊。
他连忙感谢,又对着林掌柜吹了一通时云章的彩虹屁。
结果林掌柜却否认道:“大东家只是借了书,请陆秀才来这边看,是小东家的意思。”
竟然是时云琛?陆修远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好心?
想到此,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好像是有段时间没见着时云琛的面了,也不知道对方最近在忙些什么?
林掌柜交代完该说的,怕打扰到陆修远学习,说了句有事尽管吩咐,便离开了。
陆修远放下背囊,整理了下衣摆,来到一旁的书桌面前。
桌子为典型的平头案,两面平直,两端无饰,旁边摆了一把扶手椅。
桌椅摆的位置,跟房间的整体布局有些突兀,看得出来是临时加进来的,想到此,他抿唇笑了下,想不到这个小少爷还挺贴心的?
只是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对自己这么照顾,难道因为喜欢自己写的话本?
撩了下衣服,陆修远在椅子上坐下,翻开桌面上的书,先从《大学》看起,之后才是《论语》《孟子》《中庸》。
四书集注的编排次序,也是有原因的,其目的是:先读《大学》,以定其规模;次读《论语》,以立其根本;再读《孟子》,观其发越;最后读《中庸》,以求古人微妙之处。
陆修远准备先粗读上一遍,加深下印象。
他虽有原主记忆,但都在意识深处,需要特定词语才能触发,比如他要看到“大学之道,在明明德。”这句话,才能想到“大学的宗旨,在于发扬光明正大的德行。”的意思。
这其实是有些鸡肋的,而且如果不复习,日子久了,也会容易忘掉,以后再也想不起来。
他现在粗读一遍,结合记忆中中原主的理解,再加上书中朱熹的批注,总结出来自己的想法,这样效率也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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