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厅里饮茶的傅明喻忍不住抱怨,“大哥也真是的,什么时候出门不好,偏偏这个时候!”
其他庶子女纷纷侧目,这话除了世子的亲弟弟,他们这些人是绝不敢光明正大说的。
“二哥慎言,世子为圣人办事,这话岂不是怪……不好?”四少爷傅明清似笑非笑地提醒,他仗着柳庶妃家世比王妃余氏好,向来跟傅明喻合不来。
“四少爷要是不想呆了,就回自己院里去,免得你们祖母养病还要听人拌嘴闹腾。”余氏嘴里说的是你们,冷冷的目光却全刮向了庶子,转到亲儿子这边,口气软和了不少,“明喻,你没事进去多陪陪你祖母,跟她说说话。”
最好把老不死的私房全掏出来。
“哦……”傅明喻撅了撅嘴,不情不愿地站起来。祖母房里有股很臭的味道,又不能开窗,他在里面呆一会儿就想吐。
钟娴雅也跟着站起来,默不作声地跟在新婚丈夫身边。她是作为冲喜新娘嫁进来的,又嫁的是原议亲对象的亲弟弟,虽说两家只是口头议亲,只交换了信物,后来又因为双方守孝耽误了……可始终有点名不正,言不顺,加上老王妃病重,新婚的喜悦都淡了很多。
余氏皱了皱眉,很不喜小儿媳处处黏着儿子。原以为公公给大儿子说的是什么好亲事,结果高门大户出来的姑娘,还不是私底下跟小儿子鸿雁传书,暗度陈仓。
余氏自己家世不行,靠的就是跟傅玉暗通曲款才成就了好事。所以老王妃很看不上她,在她的嫡长子出生之后,亲自抱到了身边抚养。
一开始听说钟国公府这门亲事,她就暗暗替小儿子可惜,小儿子无法承爵,将来的妻子家世肯定比不上大儿子的。不知道是不是她在小儿子面前念叨多了,被他听进了心里去,没多久就听小儿子得意地告诉她,他跟钟娴雅两情相悦了!
余氏一开始吓了一跳,被小儿子抱着一通求,她也就心软了。趁着婆母病重,大儿子外出办事,她借口冲喜把钟娴雅抬了进来。
钟国公府本以为定南王府是给世子娶妻,那边说是冲喜,不到半个月就把流程走完了。世子不在,弟弟代哥哥迎娶也是情理之中,结果喜宴上他们才发现,五姑娘嫁的就是二少爷傅明喻!
堂也拜了,礼也成了,这门亲事再无转圜余地,钟国公府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还要小心不能声张,不然议的哥哥嫁弟弟,钟国公府其余的姑娘还要不要嫁人了?
余氏一开始是很喜欢钟娴雅的,可是新婚小夫妻难免卿卿我我、柔情蜜意。傅明喻被宠惯了,又不懂怎么曲线救国,给媳妇儿做脸。余氏只要一看到儿子儿媳亲近,就想起自己曾经跟丈夫的甜蜜,再一想到现在满院子的莺莺燕燕……她就忍不住嫉妒。
凭什么钟娴雅出身显贵,轻轻松松就嫁给了喜欢的人,丈夫还宠爱她!
其实余氏也不想想,她自己一开始嫁进王府,也是跟傅玉好了一阵子的,不然也不会接连生下两个嫡子。而且老王妃虽然讲究规矩,但讲规矩就代表不会主动找事,她的立场比儿媳妇钟娴雅轻松多了。
可余氏是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的,她恨恨地看了一眼站在廊下逗鸟,顺便跟柳侧妃打情骂俏的傅玉一眼,甩甩帕子往外走了。
老不死的看样子是坚持不了多久了,她要去给她准备身后事!
老王妃听到有人掀帘子进来的动静,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祖母,是我,明喻。”傅明喻站在门边不远的地方,捂着鼻子不肯靠近。
倒是钟娴雅,主动走近请安,顺便问老王妃要不要喝水,起身什么的。
老王妃看到她,眼里有些可惜,钟国公府的五姑娘嫁给大孙子再好不过了,可惜那个不懂事的硬是聘给了明喻。
她不知道老王爷的打算,只觉得有大孙子主外,有钟娴雅这样的主母主内,王府就垮不了。
她虽然痛恨独子叛逆不听话,可临死还是想为他打算的,因此撑着一口气,非要等到心目中的支柱回来。
可惜,凌天比原主上辈子足足晚回了两天,就算她多撑一盏茶的时间,也改变不了什么。
凌天等人进城的时候,王府的二管家已经在城门口等着报丧了。
凌天听完,调转马头,“回去告诉王爷,王妃,我先进宫禀事,顺便跟圣上请旨守孝。”
二管家呆了一下,然后才拱手应是,他还以为世子会第一时间快马冲回去呢。
上辈子原主确实快马回去了,虽然成功地见到祖母最后一面,却也让久等的老皇帝心里非常不爽。天地君亲师,君在前,亲在后,他虽然故作大方地原谅了对方,其实心里小气着呢,一条条都给他记到了心里。
后来原主因为老皇帝再三要求,只守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孝,理所当然地被言官参了一本,当时有老皇帝当靠山,暂时被按下了。等到清算的时候,原主就成了一个不忠不孝之人,也确实是讽刺。
第29章 被所有人吸干血抛弃的世子
原主是老皇帝钦点的御前侍卫大统领, 一路进宫没有遇到任何阻碍,甚至连随身物品都没有检查。
原主还因此感念过老皇帝对他的信任,可惜看过全部剧情的凌天清楚,老皇帝手里还掌握着一支恐怖的龙禁卫, 渗透在皇宫的各个角角落落, 原主这里有什么风吹草动老皇帝都知道。
进了宫,凌天让童奎和山羊胡子高斩先去住所收拾东西, 他自己稍稍打理了一下, 随传信太监去勤政殿。童奎和高斩是王府家生子, 也是原主的亲信, 他要回府守丧,这两人肯定也是要跟着离开的。
两人刚走到勤政殿门口, 就听到里头摔了杯子,老皇帝气得怒吼,“逆子, 逆子!果然是番邦血脉, 不通教化,给朕滚回王府闭门思过!”
一道清冷的嗓音嘲讽似的道,“父皇您莫不是忘了,儿臣现在可不是什么王爷, 王府的牌匾去年就摘了,要不您再把我贬为庶人?”
“滚——”
又是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 凌天倒没什么反应,前头领路的小太监听得心惊胆战,已经在听到脚步声的第一时间跪了下去。
一个头戴玉冠,身穿紫袍的青年男子大步走了出来。他额角似被茶碗砸中,正在洇洇渗血, 候在大殿外头的贴身太监见状,连忙掏出干净的帕子想递给主子擦,却被他抬手拂了回去,“拿开——”
他气冲冲地步下台阶,看到站在路边等候的凌天,挑起一边嘴角讽刺道,“我道是谁回来了,原来是父皇养的……”一条狗。
目光正对上凌天,不知怎么心头一跳,把接下来的话都给忘了,“谁、谁准你这么看本王…我的,懂不懂规矩?”
“九皇子殿下。”凌天一边定定地注视着眼前人熟悉的蓝眸,一边抱拳行礼。
“哼!”九皇子从鼻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拂袖而走。
凌天看着他似曾相识的小动作,心里有点想笑,又有点沉甸甸的——他的道侣是找到了,可对方好像又不认识他了。
勤政殿里,九皇子就这么走了,原本作为苦主的魏国公祖孙三代可就有点尴尬了。人家天家父子吵归吵,他们始终是外人,何况他们作为告状的始作俑者,谁知道圣上会不会在心里给他们记上一笔?
可不告御状又不行,九皇子都闯进国公府把魏恒的嫡长子抱走了,他们若一声不吭,那明天市井就能传遍他们魏家人胆小怕事,喜欢缩头乌龟的传言。
读书人最重名声,他们魏家子弟还要不要进国子监读书,要不要当官了?
所以这嫡长子,他们必须要回来。
魏大人硬着头皮,“皇上,那颂儿……”
老皇帝虽然气自己儿子莽撞,但他对魏家也很不满了,“和阳的事就不说了,颂儿是你的亲孙,竟然被老九发现他自己一个人在屋里发着高烧,身边无一人照看,此事可属实?”
“皇上息怒!”魏大人不敢狡辩,立马跪下了,“臣府中近来事务繁多,确实有所疏忽,臣回去会好生管教,绝不会再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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