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按着他的肩膀,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行,得按流程来。”
……亲都亲了,现在搁这说什么呢。
方轻鸿一脸无奈:“那你说要怎么办嘛。”
这位身体发育很成熟,思想还停留在纯情少男阶段的凤皇大人,忍着羞涩说:“自然是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再缘定三生,互相交换信物,结契为道侣,最后才能行双修之事。”
方轻鸿:……
方轻鸿:“摇兄还挺有仪式感。”
扶摇一脸坚持地看着他。
方轻鸿想想有点麻烦,试图打商量:“就不能跳过这些步骤吗,实际行动不比甜言蜜语更有说服力?而且那些不离不弃的承诺,我们已经做过了吧。”
扶摇摇头,固执道:“礼不可废。”
方轻鸿:…………
方轻鸿:“那你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怎么花前月下啊。”
“不。”扶摇握住他的手亲了亲,抬起眼帘来瞧他:“是我追求你。”
方轻鸿受不了他那个缠绵的眼神,内心哀嚎也太超过了吧,摇兄这张脸配这个表情,未免太好看了!
于是投降道:“行行行听你的,也让我见识见识,你打算怎么追求我。”
扶摇兴致勃勃地开始挑地方。他脸上的表情一贯不多,但方轻鸿能感觉到他很高兴。
不知是不是待在蛋壳里的时候灵气不足,导致的面部表情坏死,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男人面上对七情六欲的表现,几可用沉稳如山来形容。
方轻鸿委婉问他,凤族其它同胞是什么样子的,结果听到的答案是该笑笑,该哭哭,十分正常。
不过,这并不代表扶摇内在的感情不浓烈。相反,越是简单,就越容易为一件事执着。
想想还挺可爱。
方轻鸿忍不住笑出声,换来当事人莫名其妙的一瞥。
凭扶摇大罗金仙的能为,如今在上修界,何处去不得?
他找了个尚未被染指过,灵气丰盛的秘境,领着青年一起跨过界壁屏障。降落在静谧的湖泊前,扶摇轻轻一推方轻鸿的背:“去沐浴。”
方轻鸿:“嗯??净尘诀不行吗?”
一看扶摇表情,连忙改口,“好啦好啦,我照做就是。”
灵湖之水清澈见底,方轻鸿脱了衣服走入水中,边漫无目的地泡着,边在想扶摇到底要干嘛,神秘兮兮的。
忽的,天光乍暗,青年扭头四下环顾,却不见扶摇的踪影。
星星和月亮升起了,灵湖里的小鱼小虾纷纷冒出头,朝月亮的方位张开嘴,汲取太阴之精。
方轻鸿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水珠飞溅。
一些顺着流畅优美的肌理曲线滑落,未干的水迹在月色下反着光,为他整个人镶上了圈朦胧的银边。
他知道扶摇不会扔下他自己跑了,于是对着空旷的树林喊:“可以了吧?”
无人应答。
瑞气千条,忽从东方而至,一头浑身闪耀着红金色光芒,威严漂亮的凤凰从天边飞来。
他叼着一件仙袂飘飘的羽衣,洁白的羽衣质地轻软,在皎洁月光下,能看到衣袂间若隐若现的羽毛纹理。
他停留在方轻鸿头顶,松开尖喙,羽衣便轻飘飘地落下,披在方轻鸿肩头。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他围着方轻鸿翻飞羽翼,翩翩起舞。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凤族的能歌善舞在洪荒闻名遐迩,只是很少在公众场合展露——作为天生地养的神兽,也没几个存在,能让他们起舞。
流光溢彩的羽毛纷纷扬扬,合着瑞气飘落,方轻鸿整个人沐浴其中,只觉通体舒泰。
他在求偶。
青年脸烧得慌,心脏越跳越快。
低吟磁性的吟唱还在继续,而落在方轻鸿身上的瑞气,则化作一个个凤族的符文,被镌刻在羽衣上,微微发着光。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唱到最后一句时,凤凰化作人形,立在方轻鸿面前,执起他一缕垂落的湿发。指尖滑过,水分便被蒸干。
他低头,在柔亮的黑发上,落下一枚吻:“……无感我思使余悲。”
一瞬间,方轻鸿只觉自己的心被狠狠击中,开始后知后觉地害羞起来。
扶摇抬头,看着披上羽衣后,飘飘欲仙的青年。满头青丝垂落,眼眸湿润、嘴唇殷红,在这梦幻般的夜色下,显得尤为秀色可餐。
青年失神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这些符文在说什么?”
“是凤族结契时,伴侣为彼此献上的祝福。诉说着平安喜乐,百劫不侵,还有无上的荣光,与——爱。”
扶摇娓娓道来,嗓音像微醺的酒。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在方轻鸿身上,铭刻下属于自己的更多痕迹。
他将一块流转着鎏金色泽的赤红圆珠,放到方轻鸿手心。“结契仪式上,我们会将它作为信物,彼此交换,终生佩戴。”
“它叫血魄石,以凤凰心头精血所化,与我心神相系,伴侣戴着它,便能感知彼此心意。即便隔着崇山峻岭,它也带我,去到你的身边。”
如此珍贵的宝物,凤凰只会交给他们此生的伴侣。
也是唯一的伴侣。
爱是如此的丰盛而美好,在扶摇的记忆里,他的母亲、他的祖先,都对自己的伴侣矢志不渝。而她们的伴侣,也在用如此深刻的感情,拥抱着她们。
从相识到相恋,从结契到生死相随,每个过程都是如此美好。所以他希望,能让自己认定的伴侣也享受到。
扶摇抬起眼眸,一脸认真的问方轻鸿:“现在,你有心动吗?”
他满心柔软的情愫,通过火热的血魄石,传递给青年。
“可愿做我遨游四海,所求的伴侣?”
第172章 中央神殿 “给你点补偿好不好呀?”……
晨曦的光穿过繁茂的枝叶, 落在扶摇脸上。眼皮颤了颤,长而密的睫毛似蝴蝶振动的翅膀,而后, 微微掀开一条细缝。
举目是参入云天的高高树干,勾连交错的枝桠间,依稀可辨湛蓝的天空。躺在轻飘柔软,由云朵做成的软塌上,扶摇愣了会儿神, 发现臂弯内空空如也。
没有熟悉的体温,他不禁撑起半个身体四下回顾,静谧的森林中, 只有鸟兽的啼鸣。不远处,那片在昨夜为方轻鸿受洗的湖泊,泛起粼漓的波光。
此地只剩下他一人。
扶摇当即披上衣衫,跃下悬空的云床, 意念迅速笼罩了整片秘境,却仍一无所获。
方轻鸿到底去了哪里?
他们刚刚共度了一日一夜,云雨方歇, 那些缠绵悱恻的记忆还历历在目。男人五内翻腾, 掩藏在宽袍广袖内的手, 不由握紧了。
可是他哪里做得不好?
为何不说一声就走?
就算要判死刑,也至少告诉他错在哪里。
焦虑中, 扶摇抬手一挥,袖袍挥动时的劲气,直接将秘境撕开一道大口。他按照来时的原路冲出秘境,结果就看到结界口,围着坐了半圈人。
而那个跟他整整双修了一晚上的当事人, 正衣冠齐整、精神抖擞、神气活现地,混在当中和人谈笑风生。
扶摇:……
方轻鸿发现了他,绽放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你醒啦,我都和蛟王切磋完两轮了。”
黑蛟王嘀咕:“这臭小子,修为一涨连敬称都不知道用了。”
“对了,你俩还没正式打过招呼吧,刚好认识下。”方轻鸿热情地朝扶摇招手:“快过来快过来。”
扶摇面无表情,杵结界口一动不动。
“哎呀,他大概是害羞。”方轻鸿自认为找到了症结,于是十分流畅地继续对黑蛟王说:“他是我道侣,扶摇。”
黑蛟王一脸的遭了雷劈,“你之前还跟本座说是朋友。”
白泽:“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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