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想,为了喻堂,他还可以再多了解一些。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喻堂为他做了很多事,作为回报,他愿意多去替喻堂想一想。
“他不能总在我这里,我没办法养他一辈子。”
隋驷说:“我对他说那种话,只是想激一激他,让他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学一学外面的东西……”
“隋先生。”聂驰打断他。
隋驷停下话头:“什么?”
电梯停在会客厅的楼层,聂驰抬手拦住闸门,侧身等隋驷先出电梯。
“有件事您或许误会了。”聂驰说,“您其实不需要替喻特助考虑这些。”
隋驷皱紧眉:“我怎么能不替他考虑?”
“他十来岁就跟着我,书读得不多,眼界也窄,什么都不知道,连个像样的学历都没有。”
隋驷说:“他就只会那么点东西,离开我以后,怎么融入外面的社会?将来——”
看到不远处走过来的人影,隋驷压了压火气,停住话头。
他闭了下眼睛,调整好状态,不再分心,定神含笑迎上去:“您好。”
“隋先生,没想到您亲自来了。”来人同他握手,“我叫Darren,是负责WP总部的职业经理人。”
Darren向隋驷身后看了看,他只看见了聂驰,有些疑惑:“请问喻先生没有一起来吗?”
“喻特助生病了。”
隋驷笑了笑,解释:“我亲自过来,也是为了表示歉意。”
“这没什么,只是谈一笔生意而已,您来谈也一样。”
Darren的口语很标准,只有个别字的口音有些生硬,他也同隋驷客气地笑了下:“只是有些可惜,我们原以为,正事也可以一起谈的。”
隋驷不着痕迹蹙了下眉。
他从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的,和喻堂有关的正事。
除了他,喻堂怎么还会有别的正事。
“您说的我不太了解,”
隋驷缓了半步,等Darren先进会谈室:“是有关喻特助的事?他的事我都可以做主,如果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和我谈……”
“是这样吗?那太好了。”Darren不太熟悉娱乐圈,闻言有些惊喜,“可以请您尽快给出声明,明确解除喻先生在您工作室的相关职务,让喻先生恢复自由人吗?”
隋驷顿在原地。
这段话他不陌生,几周前,它其实就出现在他亲手签的、开除喻堂的文件上。
可在听到Darren用不太标准的口音,一板一眼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隋驷依然几乎没办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这算什么正事?
解除喻堂的职务,把人轰出工作室,这算什么正事?
“是会谈过程中……喻堂做出了什么令贵公司不快的举动吗?”
不知道为什么,隋驷忽然有些心慌。他定了定神,缓声说:“如果有什么误会,请允许我替他道歉——”
“没有误会,是我表意不清。”Darren笑着打断,“请原谅我,我的口语还不太好……是我们董事长的要求。”
“您也知道,我们的董事长最近正在考虑退休事宜,与之相应的,总部的人员结构也需要提升优化。”
“在喻先生代表您和我们协作,配合W&P品牌进行市场、销售、策划、公关各方面运筹的过程中,我们见识到了他非凡的悟性和工作能力。我们需要这样的人才来协调客户和市场的关系,也相信他完全足以胜任这份工作。”
“董事长很欣赏喻先生,想邀请他作为WP的营销部门总监的目标人选,来公司进行初步适应性培训。”
Darren和气地说:“入职就可以领取正式员工福利,住宅和代步工具可以在WP附属子产业的别墅园和车型中任意挑选,总监级别的年薪保证在千万级……其他待遇还可以再商量。”
“既然您可以做主,我们想托您问一问喻先生。”Darren说,“请问喻先生有意向在本月内完成入职吗?”
第十三章
隋驷愣在原地。
Darren看着他的脸色:“隋先生,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在他看来,想要邀请喻堂入职,其实根本不需要这样大费周章。按照资料,喻堂就职的是个挂靠在经纪公司下的小工作室,只和工作室签了份劳务合同。
和正式的劳动合同不一样,对工作室来说,劳务合同除了工资报酬,几乎不用履行其他义务,保险、奖金、福利待遇,任何一样都不需要提供。
另一方面,在法律上,这类合同也根本不存在行政隶属关系。
换句话说,喻堂原本就不能算是隋驷的员工。只要喻堂想走,即使隋驷要强行留人,也根本不可能留得住。
在之前的合作里,他们原本想直接支付违约金把人带走,是喻堂一再坚持,希望能促成代言的合作,离职的事也要征求隋驷的意见。
为了尊重喻堂的意愿,他才会来额外通知隋驷一声。
Darren轻咳一声,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隋驷:“隋先生?”
隋驷回神,勉强露出笑容:“我知道了。”
“工作室这边还有些……有些需要交接的工作。”
隋驷说:“我替喻堂向贵公司表示感谢。”
“我替他表示感谢。”隋驷攥了攥拳,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能听见砰砰的激烈心跳声,“但是……”
Darren疑惑:“但是什么?”
隋驷喉咙动了动。
理智上,他知道自己该为喻堂高兴。
他不知道喻堂什么时候多出来了这些本事,对方又是不是看走了眼……但不论如何,能被这个体量的财团看中,对喻堂来说,都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可对方要是真看走了眼呢?
喻堂一直跟在他身边,他知道喻堂的学历背景,更何况现在喻堂还生了病,即使硬撑着入职,也说不定会出问题。
他是对喻堂负责。这种级别和体量的财团,以喻堂现在的精神状态,一旦在工作中出了严重问题,连隋家都帮不上半点忙……
“隋先生是想说。”
在他身后,聂驰忽然出声:“但是以现在的情形,可能不方便给出公开声明。”
聂驰走过来,递给Darren一份早准备好的文件:“几周前,工作室就明确签署了终止劳务合同的文件,事实上,喻先生现在已经是自由人身份了。”
隋驷险些没能压得住错愕,他猛地转身,难以置信盯住聂驰。
“至于喻先生和隋先生的婚姻关系,也只是合约内彼此配合,没有婚姻事实。”聂驰说,“等到合约期满,会自动解除。”
“这个不用说。”
Darren忍不住笑了:“我们是不干涉同事的私人问题的。”
术业有专攻,Darren不很了解娱乐圈的潜规则,但最近因为品牌推广大使的事,也多多少少知道些,挑出来个隐约记得的名词:“不能给出公开声明,是为了……公众舆论?”
“隋先生的合同到期,即将和公司解约,正式成立个人工作室。”聂驰说。
“明白了。”Darren点点头,“和喻先生终止合同,一旦公开,可能会造成工作室的公信力降低。”
隋驷一言不发站着,身上发僵,脸上却几乎已经发烫。
Darren这句话或许只是无心,可这样说出来,却依然叫他芒刺在背。
……
他甚至没法否认这句话。
整个工作室忙活了一早上,放低姿态求了一整圈,听说喻特助不参与这次的洽谈,居然没有一方愿意冒风险提供帮助。
隋驷不知道,原来不和圈子里的人应酬来往,不联络人脉、交换利益,居然会被孤立到这个地步。
“这没关系,和你们不一样,我们不需要事事都开发布会和全世界汇报。”
Darren不在意这些,他开了个玩笑,打开那份文件,从头至尾仔细查看过一遍,确认了隋驷本人的签名:“合作愉快,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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