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师兄吃糖(32)
“我有什么办法?这些不都是你一早设计好的?我能怎么样,你不就是想活活把我逼死么?我现在这样不是正何了你意!我今日一死,你明天不就又可以找个人当你弟弟了吗?你还来救我做什么!”
沈君亦听愣了,随即眉头一皱轻斥道,“你都在说些什么?骨肉至亲也是能随便认的么?”
奈何苏凉生倔犟的扭过头去,执意不肯再说一句话。
沈君亦暗暗叹了口气,这件事虽是他一早设计的不假,可却有一样是他没有算到的。
将从苏凉生手里夺来的长剑往人群面前一掷,沈君亦冷笑道,“我沈君亦的弟弟何时轮得到你们在这里喊打喊杀了?”
话风一转,沈君亦又对着徐扬清道,“徐掌门,方才是我记错了,我家小幺不曾在九离山上杀人。”
徐扬清闻言眉头一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君亦笑,伸手一指念烛道,“今夜我本是来接我家小幺的,后来不巧的是遇见了这位姑娘。”
众人皆往念烛身上看去,只见念烛浑身都在颤抖,脸色也是越发的阴沉。
“这位姑娘看来是认识在下,一言不合就要动手,后来正巧有九离门的弟子路过,这姑娘二话不说就一剑把人给杀了!”
众人哗然,五师兄连忙上前一步道,“不可能!三师姐和我哥哥无冤无仇,怎么会杀他呢?你休想拿话来骗我们!”
“哦?无冤无仇是么?”沈君亦眼里闪过一丝玩味,手指了指苏凉生道,“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我家小幺也和你哥哥无冤无仇吧?”
“人证物证皆在,休得抵赖!”
五师兄怒道。
“说到证据,我到想起来了。”沈君亦一笑,“我手上也有证据。老奴!”
“公子。”
一个苍老的的男子瞬间出现在众人眼前,只见他身形消瘦,白发苍苍,身形如鬼魅一般来去无踪。
老奴声音极为嘶哑,抬起浑浊的眼睛,低声道,“我家小公子右手有疾,今生都用不得长剑。况且那剑伤乃是凶手一剑刺入,我家小公子不过七岁孩童,尚且不能顺利将人一剑穿胸。”
此话说完,老奴便退了下去。
“对了,还有一事。”沈君亦脸色蓦然一沉,“方才你直听你提及当年罗生门一事,难不成你竟是罗生门的遗孤?”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脸色一变,神色不一的往念烛身上看去。
念烛脸色苍白,藏在袖子里的手攥的紧紧的,事到如今她反而成了众矢之的。
“不错,我的确是罗生门的遗孤!沈君亦,今天我就要替我的兄弟姐妹们报仇!”
只能只见念烛身形一闪往沈君亦身侧袭来,随后就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口里鲜血直流。
“哼,想不到当年居然还能有活口。”沈君亦冷笑,抬步往念烛身边走来,掌心生风。
“巧了,我今日也并不打算放过你!罗生门杀我沈家一百零八口!此仇我若是不报,当配不上姓沈!”
语罢,沈君亦就要一掌将念烛打死。
这时徐扬清和许言同时将他拦住。
“怎么,一个残害同门的孽徒而已,徐掌门还想包庇她不成?”
闻言,徐扬清眉头略沉,冷哼道,“这就不劳沈公子费心了,九离门自有九离门的门规!”
“那我今日偏要杀了她呢?”
许言上前一步,脸色沉沉,“那你大可试一试。”
身后的念烛流了泪,事到如今许言还愿意护着她,是不是就可以说明,她在他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同?
场上一时间冷了下来,沈君亦和许言之间剑拔弩张,仿佛下一秒就要拼个你死我活。
“她是九离门的弟子,无论如何处置都是九离门之事!你要杀她,先过我这一关!”
许言冷声道,仍然不肯让开。
“那好,我就先杀了你,再杀了她!”
说罢,沈君亦手上折扇猛的打开,一股子疾风瞬间席卷而来。
“住手!”
就在这时苏凉生跑了上前,硬生生的夹在二人中间,“不许你伤我大师哥!”
沈君亦手上的劲气猛的一收,强忍着心口喷礴而出的怒意,低声道,“小幺,你让开。”
“凉生,你让开,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同时许言也低声道,眉眼间暗含着一丝悲凉,今日就让他和沈君亦做一个了断。
苏凉生苦笑着摇了摇头,一面是他以命相护的大师哥,一面是他血肉相连的亲哥哥,无论哪一方受伤都是他所不愿意面对的。
半晌儿,苏凉生才低声问沈君亦,“你和我之间的赌约还有效么?”
沈君亦扬眉,“自然是有效,可是小幺,你并没有赢。”
“可我也不曾输!”苏凉生抬起脸,满眼坚定的一字一顿道,“我大师哥认出我来了,而且他更是为了我不息被废除武功,逐出师门!我怎么就没有赢呢?”
闻言,沈君亦低声笑,目光幽幽的看了许言一眼,随后才又对着苏凉生道,“小幺,即使是这样,你又如何证明许言心里真的有你呢?倘若他心里真的有你,又为何要舍命袒护一心要至你于死地的女人呢?”
“小幺,别傻了,你自始自终只是许言的小师弟罢了。”
苏凉生沉默了,死死的咬住下唇。他懂许言,正因为他懂,所以才觉得心里越发酸楚。
许言是九离门首徒,无论是九离门下的哪一个弟子有难,他都会舍命去救。念烛虽犯下大错不假,可自有门规惩罚她,除此之外,她任然是九离门的弟子
那我呢?大师哥,我又是什么?仅仅是你最疼爱的小师弟?还是在洞中相陪的徒儿小七?
苏凉生很想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去问许言要答案,可是他不敢。前世纵使他那般使尽手段,到头来也不过是梦一场。
“你放了她吧,九离门自有门规处置她。”苏凉生低声道,“只要你放过她,我就跟你回青州,此后再不踏足九离山一步,可好?”
“凉生,你在说什么?九离山是你的家,你为什么要走?!”辛追喊道,眼里闪着泪花。不光是他,周围的一群人都沉默了。他们虽不知道苏凉生口中的赌约到底是什么,可一时间竟也不好开口说什么。
苏凉生既是沈君亦的弟弟,沈君亦自然有权力将其带走。
“凉生,你要离开大师哥了,是不是?”
许言声音颤抖着,一袭白衣在浓浓的夜色之中显得尤其的清冷。
“大师哥。”
苏凉生一头扎进了许言怀里,就像从前那般无数次的在独属于他的怀抱里寻求温暖。只是这次他再不能久久的在许言怀中停留。
怀抱只不过片刻,沈君亦一把将苏凉生扯了过来,冷眼看着许言道,“既然我家小幺这般说了,今日我便放你师妹一马!只是今后若江湖再见,我定手刃了她!”
语罢,沈君亦顿了顿,抬眼对着徐扬清道,“徐掌门,这些年多谢你费心照料我家小幺,如今我家小幺既然如此说了,那我这个做兄长的自然要接他回家。还请徐掌门不要多加阻挠!另外还请徐掌门严惩门下弟子,还我家小幺一个公道。”
闻言,徐扬清眉头一皱,沉声道,“这个就不劳沈公子操心了。”随后看了一眼苏凉生,面露忧色道,“小十二,你可要想清楚了,你当真要跟沈君亦回青州去?”
此话一出,徐扬清又忍不住看了许言一眼,毕竟许言才是费心照料了苏凉生七年的人。
只见苏凉生苦笑着摇了摇头,已是打定了主意的模样。
也罢,既然是他自愿如此,徐扬清又如何拦他?
“师父,只要您不赶我出山门,今后无论小十二在哪儿,都是九离门的弟子!”
苏凉生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重重的给徐扬清磕了一个头。
一时间场上众多弟子也感伤起来,檀儿紧咬着唇,一头歪在沐川的肩上落泪。
今日小师弟一走,今后不知何时再能相见。
沈君亦到底还是把苏凉生带走了。
临走之际,苏凉生对着许言笑着,笑出了满眼的泪花。
大师哥,凉生真的没有办法了。此次一别,我们两年后京城再见。那时凉生或许已经有足够爱你的勇气,也望你也能真正的将我放在心里。
☆、宠溺
流光易逝,雁过无痕,转瞬之间已经是两年后。
青州沈府。
远远的只见一个小少年正手脚并用的往树上爬,动作和架势怎么看都是个老手。
“小公子,你快下来吧!爬树上多危险啊!”
一个模样娇俏的丫鬟在树上站着,满脸忧色,生怕树上的小少年摔下来似的,一连声的催促着他快点下来。
“烟凝姐姐,你也小点声,你声音这么大,等下再把府里的人都引来了!”树上的小少年小声道,又对着树下的丫鬟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这个小少年正是苏凉生了。相比两年前,苏凉生无疑长高了许多。原本稚嫩的脸庞也逐渐长开,显得更为俊俏。一身淡紫色的衣裳更衬的他皮肤白皙,身姿挺拔,竟不知何时有了几分鲜衣怒马。
闻言烟凝苦笑,精致眉微微皱起更显得容颜娇好,“要是小公子怕被人发现,就快点下来吧,这万一要是摔着该如何是好?”
“烟凝姐姐放心,我有分寸。”
苏凉生满不在乎的说道,懒懒的把玩着垂在胸前的一缕长发。随后找了个地方,就这么往上一躺,看的树下的烟凝连连惊叫了几声。
“小公子,你小心点!你快告诉烟凝,这又是怎么了?有什么事下来再说啊?!”烟凝苦着脸,她家的小公子每每心里不痛快的时候就喜欢上树,经常是一连几个时辰都不下来的。今天也不知道是怎的了,竟又爬树上去了。
烟凝在底下看的干着急,可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苏凉生嘴甜,一口一个“烟凝姐姐”,让她怎么好去跟大公子打小报告。
树下半天也没个动静,苏凉生还以为烟凝走了,于是更加有恃无恐,眯着眼睛躺在树上打盹。
“小幺。”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苏凉生一跳,紧贴着树杆的脊背随即一僵。
苏凉生嘴角微微抽搐,假装没听见的将头往一处偏去。
身边的树杆蓦然一沉,苏凉生暗叫一声不好,方一睁眼就瞧见沈君亦不知何时坐了过来。
“怪不得总也见不着你,原来躲到这里来了。”沈君亦眯着眼睛笑,细长的眼睛显得异常魅惑。
苏凉生吞了吞口水,默默的坐起身来,哪知动作一大,差点摔到树下去,还好沈君亦手快及时把他拦腰抱了下来。
沈君亦长长的叹了口气,将怀里的孩子放了下来。语气含着几丝无奈,“小幺,你这又是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苏凉生不语,可生气的神色分明。将头一偏,这时才瞧见烟凝还在一旁站着。
“烟凝姐姐,你怎么不出声提醒我一下?”
烟凝面色囧红,结结巴巴的道,“是……是大……大公子……”
“是我不让她出声的。”
沈君亦抢先说道,随后对着烟凝摆了摆手,示意她下去。
烟凝轻咬下唇,看了苏凉生一眼就下去了。
“好了,不要不高兴了。”
沈君亦声音柔了下来,轻轻的摸了摸苏凉生的脑袋道,“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是大哥能办到的,不管是什么大哥都替你寻来,可好?”
闻言,苏凉生撇了撇嘴,自己就要许言,你能把他带来么?
“我闷的慌,就想出去转一转,可你总是派那么多人跟着我,大街上的人看到我就跟看见瘟神似的,这次我要自己出去!”
“不行。”沈君亦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了。眼睛微眯,手里的折扇轻轻的点了点苏凉生的额头,“你要是真觉得闷,让星宇过来陪你如何?”
“不好。”苏凉生皱着鼻子摇头道,“跟他在一起会更闷,还不如我自己待着呢。”
沈君亦笑了,他竟忘了小幺向来是不大喜欢同星宇在一处玩耍的。
“横竖无事,今日大哥就陪你出去逛一逛,如何?”
苏凉生苦着脸,既不敢拒绝,又不是十分的情愿。
无奈之下只好同沈君亦一同出府。
青州是个风景秀丽的繁华之地,沈君亦又是一州首富,手里头的钱财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
一路走过来,满大街的铺子就没有几家不姓沈。
苏凉生“啧啧”几声,这才发现自己如今的身价不同以往了。
就凭着沈君亦幺弟的身份,他在青州当真可以横着走。
这样想着,苏凉生默默算了算日子,按照前世来说,平阳王妃这几日就该生了重病,而许言也该是时候返京了。
其实就前世来说,苏凉生一度认为平阳王妃突如其来的重病是装的。
前世,许言因母妃重病回京侍奉,苏凉生因舍不得跟他分开,于是也跟了过去。
那时平阳王妃借机让许言奉旨娶了早已经和他定过亲的林浅语,好让许言留在京城。
那时许言不忍违背母妃之意,可因为苏凉生从中用了些手段。于是这婚事也就一拖再拖,一年之后恰巧又赶上了国丧,婚事一拖就是三年。再后来许言到底还是娶了林浅语。那时苏凉生也已经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心里也愈发不能容忍许言娶别的女人为妻。
之后皇子们的夺嫡之争越演越烈,苏凉生前世骄纵乖张,误入漩涡还不自知。许言为了他殚精竭虑,直至最后惨死于悬崖下。
每每想到此处,苏凉生就越发憎恨自己前世的混账,好在今世林浅语已经顺利的嫁给了七皇子。许言再也不必被人强逼着娶亲。
苏凉生想的入神,一时间到也忽略了身边的沈君亦。待想起他来时,只见沈君亦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串糖葫芦。
沈君亦一边笑着,将手里的糖葫芦递了过去,“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只是听说你从前在九离山喜欢吃这个。大哥别的没有,钱到是不缺,你若是喜欢吃,整个青州的糖葫芦都是你的。”
闻言,苏凉生抿了抿唇,他是喜欢吃糖葫芦不假,可是糖吃多了也蛀牙不是么?从前许言总也不许他多吃糖,如今来了青州,沈君亦恨不得把天下所有的好东西都送到他面前。
伸手将糖葫芦接了过来,苏凉生这才瞧见沈君亦手指尖上沾了些糖。
沈君亦模样生的极好,一双手也是如玉骨一般白皙好看,此时蓦然多了些红艳艳的糖,但让苏凉生觉得有些碍眼。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那年的地牢里,沈君亦就曾因为他的血染脏了折扇而恼恨过。
一想到这里,苏凉生瞬间沉闷下来,皱着眉头用衣袖将沈君亦手上的糖渍擦了。
再垂下手时,淡紫色的衣袖上染了些脏。
沈君亦微微愣了愣,茫然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一时间也明白了苏凉生为何突然之间生了闷气。
那次到底是他伤了小幺,事后虽千方百计的弥补,却也是于事无补。伤了便是伤了,错了也便是错了。
“走,大哥带你去一个地方。”
苏凉生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沈君亦拉着没入了人群之中。
☆、撕扇
苏凉生呆愣的看着眼前满满一桌子的名贵折扇,忽而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就在方才沈君亦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一路把他带到了这里来。
“沈公子,所有的折扇都在这里了,您看您是要哪一把?”店铺的掌柜笑呵呵的站在一旁,对着沈君亦讨好的笑道。
“嗯,这些都要了。”
沈君亦淡淡道,随手把左手指上的玉石扳指递了过去,“拿着这个去沈府取银子吧,这里有多少折扇算多少,本公子通通都要了。”
“哎呀,多谢沈公子,多谢沈公子。”掌柜喜上眉梢,这沈公子可是青州首富,出了名的财大气粗,如今特意来这选折扇,可不让掌柜觉得蓬荜生辉。于是双手捧着扳指笑眯眯的下去了。
掌柜一走,沈君亦就伸手指了指满桌子的折扇对着苏凉生道,“撕吧,想撕多少撕多少,今日让你撕个够。”
苏凉生皱了皱眉头,抬起俊俏的小脸道,“你要是真想让我消气,就该把整个店铺买下来送我,让我撕这些折扇做什么?又不顶饭吃!”
闻言沈君亦笑了,“原来小幺是想要这个,那又有何妨。沈家家大业大,莫说是区区一家古玩铺子,半个青州的铺子若是你想要,都送你可好?”
“切,少用这些收买我,我可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苏凉生撇了撇嘴,随意从桌上抽了把扇子出来。
手上这把扇子是上好的紫檀木精细制作而成,扇面上一幅秀丽的山水画,苏凉生虽不知这画出至何人之手,可单看这扇子也知值不少银子。
既然沈君亦让他撕,那也就不用跟他客气了。
这般想着,苏凉生反手把手上的扇子撕了,往身后一丢,又拿了一把牡丹花图案的折扇出来。
“你说这把和方才那把,哪个更贵一些?”
苏凉生突然出声问道。
沈君亦略抬眼,神色淡淡的绕过苏凉生手上的折扇,指了指藏在最底下的一把。
苏凉生会意,将手上的折扇随手撕了,两下把沈君亦指的那把掏了出来,反手撕成了两半。
“让我猜猜,紫檀木的三十两银子,牡丹花图案的大约五十两,我手上这把约二百多两银子,对不对?”苏凉生兴奋道。
“错了。”沈君亦笑道,“你手上那把值三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