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师兄吃糖(15)
星宇见二人没有同他说话的意思，也就闭了嘴，方一抬头就见许言往这里走来。
心里蓦然一喜，脸色泛起笑意，手里不由自主的捏了捏衣摆。
苏凉生也瞧见了，当下窜了过去，一头扎在许言怀里，满脸欣喜道，“大师哥，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会在房里看书呢！”
揉了揉苏凉生毛茸茸的脑袋，许言温和的笑了笑，指着不远处的雪人道，“这个最好看的雪人是你堆的，是不是？”
“是了。”苏凉生从许言怀里出来，大力的点了点头，一脸傲娇。
众人见状，也都笑了起来。
小十，“大师哥偏心，明明我堆的雪人更好！怎的只夸凉生？”
闻言，小十一也接话道，“不对不对，我堆的才好，你堆的雪人，脑袋还是歪的。”
众人都拿眼去瞧，果然见小十的雪人脑袋歪。
小十急红了脸，抓起一团雪就往小十一屁股上砸。小十一也不甘示弱，立马回击。二人在凉亭外玩的不亦乐乎。
☆、生辰（1）
到了晚间，雪终于停了下来，整座山都被积雪包围，放眼处一片白茫茫。
苏凉生守在火炉旁边，腿上盖着大氅，柔顺的长发用墨绿色发带随意束在脑后。
“哗啦”一声门开了，辛追浑身夹着寒气钻了进来。
“我说凉生，你不会是想守在火炉旁过冬吧？”辛追搓了搓手，也跑到火炉边上烤火。
斜了辛追一眼，苏凉生用左手拿过火钳，随手在炉子里翻了翻，眼睛忽而一亮，将一颗烤的乌漆麻黑的东西夹了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辛追边烤火，边吐槽道，“不会是烤花生吧？凉生你烤的能吃么？”
什么话！当然能吃了！
撇了撇嘴，苏凉生不理会辛追，将花生的外壳砸碎，捏起里面烤的焦黄的花生米丢在嘴里大嚼。
辛追闻着香味，吞了吞口水，也学着苏凉生的做法，把生花生丢在火炉子里烤着吃。烧红的炭火嗤嗤的冒着火星子，没多大一会儿花生就被烤的焦黑。
二人吃的不亦乐乎，热气腾腾的烤花生到是给寒冷的冬日增添了一抹暖意。
“凉生。”辛追停了停手上的动作，低声询问道，“这几日你可听说了什么？”
“听说什么？山上有什么稀罕事是我不知道的？”苏凉生拍了拍手上的黑灰，将两只手都伸出去烤火，右胳膊微微有些胀痛，小脸被火光映衬的红彤彤的。
“嗨，就是三师姐啊。”
“哦，她怎么了，脸又起红疹了？”
苏凉生嗤笑，轻甩了右臂以缓解不适，声音慵懒的像猫。
“那到没有。”辛追摇头道，忽而脸色一凝，“我可是听小十说，他昨个亲眼瞧见三师姐从大师兄房里哭着跑出来。隐隐的还听见什么真心，情意之类的话，你说奇不奇怪？”
苏凉生一愣，心里蓦然明白几分。他这个三师姐前世就对许言有几分意思，这样看来应该是心意被拒，伤心欲绝之下才会不顾脸面哭着离开十里揽月。
这样想着苏凉生心里蓦然一喜，觉得身心舒畅，他早就看念烛不爽了。只望她经过此番能认清事实，莫要再去打许言的主意才好。
“九师兄管她做什么，大师兄做事自有他的道理。”苏凉生神色幽幽，反手把辛追烤的花生给夹出来吃了。
“也是。”辛追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三师姐整日冷着脸，也不知道给谁看的。我才懒的去管她呢。”
辛追又坐了一会儿，直到掌灯才走，临走前还塞给苏凉生一包新制的梅子糖。
梅子糖色泽剔透，圆润可爱，吃起来又酸又甜，苏凉生吃的欢快，一时间也忘记了许言说过，糖要少吃。
临睡之前，许言来了一趟，万年不变的素衣白袍看着格外亲切。
“凉凉，你睡着了么？”
许言温声道，伸手给苏凉生掖了掖被子。
“唔，还没~”
苏凉生缩在厚厚的被子里，只露双眼睛出来，声音软软糯糯，让许言想起来才出生的猫崽。
“大师哥，是有什么事情么？”
“没事，来看一看你罢了。”
许言满脸温和，眉眼间皆是笑意，“你还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么？”
明天？什么日子啊？
苏凉生眨巴眨巴眼睛，忽而眼睛一亮，“明天是我的生辰是不是？”
许言的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今日瞧你在凉亭那里玩的尽兴，还以为你忘记了呢！”
“嘿嘿嘿。”苏凉生傻笑，自己还当真是忘了这事。
苏凉生是许言从雪地里捡来的，九离山人人皆知。可是不知为何，每每只有许言一人记得十二月初九是他的生日。更多时候连苏凉生自己都记不得了。
“大师哥，我要礼物。”
苏凉生眼睛亮的像星子，伸着爪子向许言讨要礼物。
“好。”许言含笑点头应了，“那你明日可要早点起床，我可是听说了，辛追几个也偷偷的给你备了礼物。”
咦，九师兄他们竟然也记得？这到是让苏凉生有些受宠若惊。
“好！那今晚大师哥陪我！”
苏凉生眉眼弯弯，一头扎进许言怀里撒娇卖萌，死活不让许言走了。
许言无奈的笑了笑，心里暗叹苏凉生不知何时才能长大。
☆、生辰（2）
第二天一早，檀儿就拿着一套新衣服敲响了房门。
苏凉生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下意识的反手去摸身侧，这才发现床上的人不知何时离开了。
“大师哥呢？”
“大师哥去处理一些事务了，晚些才能过来呢！”檀儿指了指怀里的衣服，抿唇笑道，“看吧，这衣裳是大师兄让我拿过来的，赶快来试试合不合身。”
闻言，原本心情有些低落的苏凉生立马来了精神，欣喜的上前摸了摸。
今个是苏凉生的生辰，早在前几日许言便上山下仆人给苏凉生挑一套衣裳。就在昨日才送过来，一直放在十里揽月，今个一早才拿出来，托檀儿交给苏凉生。
喜庆的大红色，柔软的面料，细致入微的针角以及精美的纹路，无一不显示着华美二字。
苏凉生皮肤白皙娇嫩，模样又好，穿着一身红色，十分精神。长而柔顺的发用墨绿色的缎带绑了束在脑后，俊俏的模样让檀儿移不开眼来。
“四师兄说的不错，小十二要是长大了，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好姑娘。”檀儿抿唇笑着，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捻了胸前的一缕长发。
苏凉生哭笑不得，四师兄这话怎么听着不像是在夸他？
“师姐放心，凉生专情，一生只爱一人足矣。”
檀儿微微一愣，随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才多大就知道情爱了？”
苏凉生眉头一挑，不可置否的勾起了嘴角。
门外，沐川同辛追也过来了。
“凉生，快过来，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辛追大声喊着，走到苏凉生面前一把将藏在身后的相思鸟拿了出来。
“咦~”
苏凉生皱了皱鼻子，不满的控诉道，“师兄拿我的小鸟做什么？难不成是忘了给我备礼物？”
“你仔细看，这可不是你那的那只，你的那只不就在笼子里嘛。”
辛追手指了指窗边挂着的鸟笼子，里面果然也有一只相思鸟。
“我看书上说，相思鸟都是一对的，我就想着再给你弄来一只，给你那只鸟做个伴儿。”
说罢，辛追腼腆的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
“谢谢师兄。”
苏凉生感激道，这天寒地冻的，鸟儿都冬眠去了，想来辛追为了将这鸟弄来，费了不少精力。
“哈哈，小十二的鸟儿现如今吃的圆润，如今再养一只，只怕又要喂好些谷子。”沐川在一旁打趣道。
苏凉生老脸一红，他养的鸟自然随他，胖，也是种超凡脱俗的体态！
“呐，这个送你。”
沐川从怀里掏出一支短笛，递与苏凉生。
这短笛做精巧，上面还别出心裁的雕刻了一只张牙舞爪的……猫？
“谢谢四师兄。”
苏凉生握着短笛，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上面的猫。
“不用客气，小十二喜欢就好。”
沐川满脸戏谑，能看到苏凉生这副表情，也不枉费他花了几日才做成。
檀儿抿唇笑着，也从怀里掏出样东西来，“师姐没别的好东西送你，亲手做了一个荷包，小十二可别嫌弃针脚粗陋。”
“谢谢师姐，我很喜欢。”
苏凉生道谢，只见荷□□由青紫两色相错缝制。檀儿手巧，用了五颜六色的亮片掺着银线绣了一只蝴蝶出来。这蝴蝶翅膀微张，飘逸的身形栩栩如生。
若是放在鼻尖轻嗅，还能闻到淡淡的凤尾花香。
沐川唇微抿，望着苏凉生手里的荷包不语，可那神色分明是写满了“想要”二字。
眯着眼睛笑了笑，苏凉生趁着别人不注意，偷偷的对着沐川吐了吐舌头。
沐川也不恼，只是摇头苦笑，谁让他先戏弄苏凉生来着。
将荷包收了，苏凉生打算待会再私下里把荷包转送给沐川。
六师姐檀儿正值豆蔻年华，四师兄又玉树凌风，风度翩翩，二人佳偶天成，苏凉生自然也想撮合撮合。
将近午时，许言一忙完手里的事情就立马来到凉窝。不是许言太忙，实在是他没有办法，谁让他们的师傅神龙见首不见尾，甩手当掌柜呢？
檀儿老早就同其他的几个弟子忙活起来，寒冬腊月的也不挑别的地儿，就在凉窝热热闹闹的摆了一桌。
二师兄腿脚不便，雪天路滑，就没有过来，只是托人给苏凉生带了一本《道德经》。
苏凉生嘴角抽了抽，反手将《道德经》藏在了柜子底下，这种东西，自己根本用不着。
念烛和星宇也来了，苏凉生虽不喜这两人，可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将二人赶出去。于是收了礼物后，就淡淡笑了笑，转头跟许言撒起娇来。
念烛冷冷一笑，也不想再同苏凉生有过多的交集。今日她能来，只不过不想在许言心里留下狭隘的印象罢了。最起码表面工作得做上一做。
星宇到没同念烛那般冷着脸，反而始终面露微笑，安静的待在一旁，但让苏凉生觉得有些惊异。
“大师哥，礼物！”
苏凉生收回目光，小手往许言跟前一伸。
“嘘。”
许言伸出一根白玉般的手指，神秘一笑，“晚上再拿给你。”
苏凉生眨巴眨巴眼睛，乖乖的点了点头，随即抓过许言的手，在许言错愕的目光中，轻轻的咬了一口。
唔，大师哥的手指太白，一时没忍住……
☆、小宴
“大家都落座吧，今天是凉生的生辰，都别拘着了。”
众人见许言发话了，这才落了座。几个年纪小点的满屋子追跑，一时间凉窝到也热闹。
檀儿的厨艺很好，做了一些应景的饭食，冬季的大白萝卜，山里的野味，冬菇都是上好的食材。另配了一些时令蔬果，围着火炉吃别有一番滋味。
佳肴在此，怎能没有陈酿。因着今日高兴，许言便未多加管束，除却几个小的之外，也就由着其他几个小喝几杯。只有一条，就是不能喝醉。
苏凉生闻着酒香，差点口水没流下来。可一屋子人就数自己年龄最小，自然喝不得酒。起码在许言面前，是万万喝不得酒的。
沐川见苏凉生撇着嘴，心里暗笑，偏过身去对着许言道，“大师兄，今个可是咱们小十二的生辰，怎么也得让小寿星喝上一杯。”
闻言，许言淡淡一笑，摇了摇头，“凉生还小，酒烈伤身，你莫要引他了。”
苏凉生暗暗的叹了口气，默默的剥了个蜜橘安抚自己。
沐川苦笑，“大师兄说的对，这酒是烈了些。”
“那换成米酒如何？”
一旁的檀儿提议道。
米酒虽带个酒字，可又不是酒，浅浅的酒香，味道浓醇绵柔，色泽清冽，喝着不易醉又能用以暖身，正适合冬日喝了。
苏凉生眼睛一亮，嘴里含着一瓣橘子，巴巴的望着许言。
许言无奈，只好应允了。
檀儿抿嘴笑，起身拿来了米酒，给苏凉生倒了一杯。
急不可耐的喝了一口，糯米的清香和酒的浓纯瞬间席卷整个口腔，滑滑的液体顺着喉管咽下，随之而来的胃里传来的阵阵暖意。
啊，好喝！
一杯喝罢，苏凉生舔了舔唇又要了一杯。直到第三杯下肚，要第四杯的时候许言清咳一声发话了。
“莫再喝了，当心喝多了肚子痛。”
“唔……”
苏凉生拿着杯子向檀儿伸伸手，可檀儿却是不敢再给他喝了。
既然许言都发话了，谁还敢再给苏凉生喝？
檀儿见苏凉生撅了嘴，觉得好笑，拿过一盘子点心过去哄道，“来，尝一尝这个。”
伸手捏过一块点心小口啃着，苏凉生心里苦笑，自己又不是孩子，怎么人人都拿吃食来哄他？
辛追拿眼往这里瞧了瞧，随即也拿起身边的一盘子青豆过去，嬉笑道，“来，凉生也尝一尝这个。听说这个青豆还是上回五师兄回家归省的时候带来的，现在吃这十分清爽。”
闻言，隔壁桌的五师兄偏过头来笑道，“自家做的吃食，还望各位师兄弟不要嫌弃才好。”
众人也都笑了，各自吃着酒说起了小话。
苏凉生拿眼斜了辛追一眼，仍小口的啃着点心。方块形状的点心很快就被啃出了锯齿状。
“凉生，你原来不是挺喜欢吃青豆的，今个怎么不吃了呢？”辛追托着盘子半天，见苏凉生没动作，疑惑的问道。
“唔。”
苏凉生咬了咬手指，到底还是伸了手去。这青豆既然是五师兄回家省亲带回来的，那必定是五师兄的娘亲亲手做的了。
想到此处，苏凉生神色有些落寞，旁人都有娘亲，唯独自己天生地养，一世孤独，连个至亲都没有。只怕自己上一世那般惨死，到了最后尸身也无人安置。
“小十二？”
沐川嘴角抿起，趁着大伙儿不注意悄悄凑了过去，低声道，“方才你檀儿师姐送你的荷包，能不能……”
苏凉生微微一愣，收回心神，暗暗的对着沐川伸出两指，随后立马又换了三指，最后啧啧两声，眯着眼睛笑嘻嘻的伸出了五根手指头。
沐川眉头一挑，低声戏谑道，“怎么，五根冰糖葫芦，你也不怕糖吃多了蛀牙？当心大师兄知道。”
“哼。”
其实早在沐川凑近时，许言就已经注意到了。至于后来苏凉生同沐川的讨价还价，许言自然看在眼里。无奈的摇了摇头，许言苦笑，也罢，今日是苏凉生的生辰，一切由着他开心就好。
最后苏凉生以五根冰糖葫芦的价格将檀儿送他的荷包，转送给了沐川。
沐川捧着好不容易换来的荷包，激动的差点老泪纵横。
苏凉生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在九离山待的嘴巴能淡出个鸟来，要是平日里能吃上几口糖葫芦，那生活该有多美好。
☆、雪夜温柔
晚间，苏凉生吹熄了屋里的油灯，踏着月光，披着兔毛小斗篷，提着一个明晃晃的小灯笼，冒着风雪往十里揽月走去。
白茫茫的树梢被积雪压的矮矮的，苏凉生个子小，裹的圆实，穿着一身红色，斗篷上柔软的兔子毛将他的脸蛋衬托的更加白皙娇嫩。几缕调皮的墨发从斗篷帽子里跑出来，上面不知何时沾了些晶莹剔透的雪花。
外面天寒地冻，白雪皑皑，苏凉生裹紧了衣裳，寒风吹的脸颊生疼，吸了吸鼻子，眼眶受了风微微酸涩。
今个白天许言说晚些时候再给他送生辰礼物，可眼瞧着天色已晚，苏凉生在凉窝左等右等，始终没等到许言。于是便决定亲自跑十里揽月一趟。
十里揽月内，许言背对着书桌站着，烛光下颀长的身形显得隐隐绰绰。
“大师兄，你为何要对我这般绝情？我哪里不好，我可以改！只求你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念烛跪坐在地上，望着许言的背影泪水涟涟。她实在想不明白，许言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自己的心意。难道是她哪里不够好么？
“师妹，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你还是先回去吧，以后十里揽月，你莫要再过来了。”
许言长叹口气，眉眼间含着深深的无可奈何，他对念烛只有师门情谊，并无半点男女之情！况且感情这事强求不得，男欢女爱虽是常情，但毕竟也得两情相悦才是！
奈何念烛几次三番表露情义，自己只能委婉相拒，谁料她今晚又过来痴缠！
“不！我不走！”
念烛厉声喊道，一行清泪划过脸颊，细长的眉峰含着凄楚，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大师兄，为何你从来都看不到我！我为你打理十里揽月，替你操持衣食住行，就连我最不喜的苏凉生，我都一直小心讨好。只盼着你能记得我一丝一毫的好！我以为……我以为我把整颗心掏给你，你便能将我放在心上。我藏了你的手帕，贴身保管。满心欢喜临摹你的字迹！你曾送我一本《古文观止》，我更是百般珍藏！可是，到头来我才发现自己是这般可笑至极！”
语罢，念烛痴痴的笑了，笑的声泪俱下，泪流满面。
她不明白，这些许言为什么通通看不见，为什么许言的目光永远在苏凉生身上！她到底哪里比不上苏凉生了！
“我……并不知晓这些……”
“是了，大师兄从始至终都不曾将我放在心里一丝一毫，又怎会在意我的辛酸苦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