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顿时又羞又恼,脸上浮现出了两抹红晕,眼尾还依稀残留着那人指尖的触感,她晃了晃脑袋,赶紧追了上去。
“唔唔……!”
魔尊本想让她等等自己,结果话一出口,却变成了无意义的哼唧声,她顿时睁大了眼睛,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脖颈。
“呜呜呜!”
我这是怎么了?
江秋渔没理她,魔尊回想起对方方才替她撩开碎发的举动,顿时恍然大悟。
她竟然趁自己失神时,对自己施了禁言术。
可恶!
江秋渔的耳边总算安静了下来,她认真做事的时候,向来不喜欢有人在她身边吵闹,哪怕魔尊算是半个自己,江秋渔对她下手时也毫不心软。
更何况这只是一个简单的禁言术罢了,并不伤身,待会儿出去之后,她随手就能替魔尊解开。
走到藏着神器的密室中时,江秋渔眯了眯眼,透过浓黑的魔气,她一眼便看见了空气中漂浮着的两件神器。
魔尊也安静了下来,她不知道这人究竟想做什么,难不成是想取走神器?
不管这人的目的究竟为何,她都无法阻止对方。
江秋渔从内府中取出似雪剑,雪色的剑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白光,驱散了周围萦绕着的魔气。
魔尊只觉得肩上一沉,虽说面前站着的这人也是她,可是她们到底一个修魔,一个修习正道功法,本身的气息是互相排斥的。
江秋渔身上的灵力越纯净浓厚,带给魔尊的压力就越大。
她不得不调动自己体内的魔气,以抵抗来自江秋渔的威压。
江秋渔纵身一跃,身影立在了空中,衣袖随风而动,随着挥剑的动作,剑穗上的流苏也跟着晃来晃去。
她使用的还是霁雪剑法,魔尊一边用魔气在自己身前形成保护罩,一边双眼发亮地盯着她看,手中的金丝缕蠢蠢欲动。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再跟江秋渔打一架。
一招春风送影绞散了密室中的魔气,最外层的阵法悉数被江秋渔破解,她留下了最后一道阵法,随后身影轻飘飘地落在了地面上。
手中的似雪剑正要收回剑鞘,魔尊忽然呜呜两声,朝江秋渔靠近了两步。
江秋渔转头看向她,魔尊伸手指了指她手中的剑,可以给我看看吗?
她虽然没有说话,所有的心思却都表现在了脸上,江秋渔随手将似雪剑扔给她,魔尊赶紧接了过来,握在手中左右打量着。
似雪剑不如金丝缕听话,隐隐有些排斥,剑身抖了抖,却并未伤害魔尊。
江秋渔就跟打发小孩子一样,她见魔尊正兴冲冲地抱着似雪剑研究,应该不会再来打扰她,便也不管了,专心研究眼前的两件神器。
当日密室中一共有三件神器,她伸手触碰了保护神器的光幕,随后便被吸到了这里来。
可现在密室中只有两件神器,那道光幕也并不存在,江秋渔抿了抿唇,果然不出她所料,想要离开这里,兴许还得费一番功夫。
想要破解最后一道阵法,得取魔尊的心头血,魔尊一边抚摸着似雪剑的剑身,一边用余光观察江秋渔的举动。
这人应当知道该如何破解最后一道阵法,可她未必会舍得取她自己的心头血。
她不会想用自己的心头血破解阵法吧?
魔尊想到这里,悄悄往后挪了两步,离江秋渔更远了一些。
江秋渔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却并未搭理她,她根本没有取走神器的打算。
江秋渔猜想,若是想要通过神器回到她原本的世界,兴许得将这里布置的同那边一模一样,也就是说,她还得再抢一件神器回来,然后再设下同样的光幕。
第三件神器是林惊微从清河剑派抢的,所以她还得去一趟清河剑派。
正好去会一会年轻时候的贺云歧。
江秋渔并未密室中发现任何不寻常之处,她压下了心头的思绪,转身冲魔尊道:“走吧。”
魔尊还在警惕着她想取自己的心头血,冷不丁地听见这句话,愣了一下才问道:“就这么走了吗?”
江秋渔笑了一声,“不然你还想怎样呢?”
魔尊讪讪地笑了声,“没。”
她不可能傻到主动问江秋渔,你不想拿走神器吗?
江秋渔收回了自己的剑,同魔尊一起出了密室,两人又重新回到青霜殿中。
魔尊问她:“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她的确对眼前之人一无所知,对方出现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起先她以为江秋渔是想取走神器,可看对方的表现,似乎对神器并无多大兴趣,那她究竟想做什么?
江秋渔想了想,“我得去一趟清河剑派。”
魔尊凑了过来,“你去清河剑派做什么?难不成能杀我的人,将来便是清河剑派的弟子?”
她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够打探消息的机会。
江秋渔不置可否,只回答了她的第一个问题,“去抢神器。”
魔尊先是一愣,随后兴奋地睁大了双眼,“可以吗?”
她没问江秋渔能不能做到,直觉告诉魔尊,这人的修为早已超过大乘期,普天之下,还有谁是她的对手?
江秋渔也不太确定,“兴许吧。”
这天底下当然没有人是她的对手,可是她没忘记,还有一个天道。
江秋渔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改变几百年前的剧情,就像她如今尚不能肯定,她进入的究竟是幻境,还是真实的几百年前。
魔尊却兴奋的不行,“我早就看那些正道修士不顺眼了,你要是能帮我好好地教训他们一顿,那是再好不过了。”
江秋渔啧啧两声,“你看起来怎么不太聪明呢?”
这人真的是她吗?
魔尊:……
“你不要仗着自己比我多了几百几千年的经历,就小看我。”
“若是你比我多经历了这么多,却仍旧与我一样,岂不是显得我蠢笨不堪?”
有道理。
江秋渔拍了拍她的脑袋,“可以。”
不过她不是为了替魔尊出气,而是想试一试能不能改变已有的设定。
魔尊知道她对自己应当没有多少杀意,否则就凭她对魔宫的熟悉程度,即便她杀了自己,再顶替自己的身份,也无人知晓。
她眼珠一转,“不如我叫你姐姐吧?”
江秋渔无所谓,“随你。”
她对旁人向来没有多少耐心,但初见魔尊之时,江秋渔的心中便有一种奇怪的亲近感,这也是为何只一眼她便确定了,魔尊就是从前的自己。
江秋渔忽然想起来,当初林惊微也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己,或许那时,林惊微看见站在廊下的自己时,心中也是同样的感觉吧。
她还以为林惊微得费一番功夫,才能认出自己呢。
魔尊见她又露出了怀念之色,心中更加好奇,“我以后有心悦之人吗?”
不怪她多想,实在是因为江秋渔此时的眼神太过温柔动人,她能看出来,对方脸上的笑意并非虚假的敷衍,而是真真切切地想起了令她心喜之人。
江秋渔回过神来,“有。”
魔尊更好奇了,“真的吗?那人是男是女?长相如何?”
江秋渔难得耐心了一回,她在床榻边坐下,魔尊也跟着坐在了她身旁,气氛颇为和谐。
江秋渔:“是女子,长相清艳绝尘,世间仅有。”
魔尊并不惊讶,“我想也是这样,这世上的男人大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压根配不上我。”
不过听见江秋渔说那人的姿色世间仅有,魔尊还是略有不服,“她长得真的有那么好看吗?比我还好看?”
江秋渔眼眸微垂,烛光柔和了她的轮廓,那双殷红的嘴唇越发饱满柔软,唇角微微向上扬起,似是回忆起了什么令她动容的画面。
“她跟你是不一样的好看。”
“她就像高山之巅的一捧雪,只可远望,不可亵渎。”
这些话她很少对别人提起,江秋渔甚至很少在别人面前表现出对林惊微的在乎和喜欢,但或许是因为身旁坐着的是另一个自己,那些不愿意被外人知晓的心思,也能与她细说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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