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存。”李锦绣道。
何佳佳却说:“我去给你问问吧,我记得当初学校组织了挺多次活动的,咱们高中也有社团互动,你当时拉着白清竹可干了不少东西……说不定有些有留下合影的。”
“那谢谢了。”余故里感激的说。
“客气了。”何佳佳笑道:“你高中的时候也帮了我不少,我那时候整天被班上那群人追着嘲笑,几次都是你出头帮我的……”
余故里眨了眨眼,“我怎么不记得了?”
“可能是因为你做的次数比较多吧。”何佳佳笑着说:“不记得也正常。”
三人说着话回到正厅,不免的被屋里的暖意冲的一叹。
李锦绣跺了跺脚,“在外面坐一会儿手脚都快冻僵,去找点热的暖暖吧……”
她话音还没落下,却听到不远处的桌子上有人正大声的说:“哎,我刚才可是看见咱们班那“小公主”是坐着个豪车来的,车上可还有个孩子呢!她才多大啊,今年不也就二十四五,孩子都六七岁了?是不是被那暴发户踹了之后去当三儿做后妈去了?!”
三人脚步同时一顿。
高中的时候,因为余故里父母全是在职教师,在班上有利也有弊。
可在一群学生里面,弊大于利。
何况余故里当时待的那个班级鱼龙混杂,后排还坐了不少混子。
因为她父母是老师,这些人平时不敢惹她,她也经常会去护着别人,这个‘小公主’的称号,就是当时那些混子给她起的外称呼。
余故里也认出那些人是谁了。
没分班前,他们班里有一个三不管地带。
最后排靠近垃圾堆的角落里面,永远都坐着那么几个上不得台面的小混混,这些人大多都有几个共同点:个子低、爱接话,喜欢上课欺负女生,下课依然不干正事,还是欺负女生。
余故里大致扫了一眼,看出了那些混混围着其中那个叫嚷的最大声的人,眼里没什么情绪。
中间那人像是在直播,时不时会把自拍杆上的手机转换一个视角。
高中的记忆全数涌了上来,何佳佳气的双眼通红,整个人都有些颤抖。
何佳佳往那边看了眼,登时气的牙都痒了:“又是那群王八蛋……”
那边一桌人却还在嚷嚷。
似乎是听到了有话题聊,举着自拍杆的男人把手机转了一个视角,对准了刚才说话的人,兴致很高的说:“哦?什么事,展开了让咱们这群兄弟们了解一下。”
“还能有什么事儿,不就是高中那个暴发户女的和她那小女朋友呗!就白清竹!刚捡了个便宜爹就又死了个的那个!还有爹妈都是老师,成天在咱们面前装牛b的那个!”头上黑黄掺半的人怪叫了一声,“这两女的可真没一个人是好东西!”
约莫是镜头对着,那人说话的模样有些发飘,一脚踩在另外一个椅子上,不停颠着腿,满脸贱兮兮的表情:“女人嘛,为了钱不都那样?再说白清竹,白给她这么好的运气,就资助她长大的那孤儿院院长死了也没见她回去看过一眼,可见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要有她这好运,平白无故这么多遗产,我肯定天天做慈善。”
李锦绣按了按太阳穴。
四周不少人都听到了那一桌说的话,一传十、十传百,不少人甚至拿出了手机开始录。
然而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被人关注着有点发飘,那一桌的人说话越来越大声。
李锦绣喃喃道:“为什么我是个练芭蕾的不是个练散打的,我现在拳头硬的想砸死这群龟孙子……”
作者有话要说: 众所周知,辣鸡作者文里的渣渣一向没有什么好下场_(:з」∠)_
马上喜迎亲亲抱抱举高高。
努力恢复日更的第一天!握拳!很粗长!
第四十二章
“我现在跟你有一样的想法。”何佳佳也跟着攥紧了拳头。
她目光扫过那些散落在桌上的碗筷酒瓶, 恨不得自己能一手掀翻这些东西,再把它们全都扣在那群人脸上!
她瞥了一眼余故里的表情,却出乎意料的发现,余故里此刻的模样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冷静的。
何佳佳有些晃神, 下意识看了一眼周边已经发现她们三人的老同学们, 不由摇了摇她的胳膊, 说道:“余故里, 你没事吧?”
“我?”余故里看了何佳佳一眼, 似是觉得她脸上的担心有点好笑, 甚至回过头看着她笑了一下, 旋即十分轻松的说道:“我当然没事。”
她静了静,似乎想了些什么,淡淡的说:“你们两个先回去吧,这事儿和你们没关系, 我自己处理。”
何佳佳直接伸出一只胳膊拦住了她:“跟李锦绣没关系也不可能跟我没关系。当年在学校霸凌我的就是这群王八蛋,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这群孙子还这么傻.b……”
陈年旧恨一时之间全部涌上, 何佳佳气的牙关紧咬。
余故里于是也就没有再争辩。
太多人的童年都需要用一生去治愈,这句话本身存在的就毫不讲道理。
因为没有人的童年能掌控在自己手中——父母、家人、朋友、环境,有太多因素决定主导着一个人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而童年不幸福的人,大多都会在长大成人之后去过度执着那些曾经没有拥有过的东西,也总会妄图去想想办法填平过去的遗憾。
何佳佳也不例外。
曾经被霸凌的经历于她而言, 也是这辈子都无法抹平的心理创伤。
“你还做慈善!”一个男人哈哈大笑, 吊儿郎当的颠着腿:“兄弟有钱了还不赶紧找个女朋友, 我要有她那运气,我先娶一个,外头养一个, 再去找几个年轻漂亮的女高中生……你还别说,就余故里和白清竹那样的,还真算是极品了,咱高中的时候,几个学校加起来都找不出比她俩还出众的,谁tm成想她们自我内部消耗了,这不浪费吗……”
“谁?她俩不是早都分了?”另外一人说:“听说是被白清竹一脚踢了,哎,说说怎么回事啊?”
“还能怎么回事?”一开始说话的那个人说:“有钱了谁还看得上她啊,大把的男男女女不都等着人家挑呢吗?”
余故里就是在这个时候走到了他们桌边的。
“白清竹看不上我,难不成,看得上你们这桌上在座的某一位吗?”余故里冷笑了一声。
自她出现在桌边,这群人就已经消了音,大约也是知道自己说的话不太上得了台面——何况被阴阳怪气的正主就在身边。
领头那人神色猥琐的把手机转了个方向,悄悄的对准了余故里。
余故里看到了,却只神色极其冷漠的扫了一眼镜头,便漠然的转开了眼。
桌上几个男人顿时开始挤眉弄眼了起来,彼此间神情暧昧,甚至有人开始发出了‘吁’的阴阳怪气的怪叫声。
余故里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们一圈,对准了那个带头开腔,并且在直播的那人,说道:“运气?那种运气给你们,你们敢要吗?”
“下辈子投胎,变成一个孤儿,没有父母,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余故里放在口袋里的手攥成拳,甚至在兀自发着抖。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事情剖开来,不都是血粼粼的回忆。
寻常人失去一个都可能需要很久的时间去疗愈过往,又何况是白清竹呢?
“她自小是在孤儿院长大没错,每顿饭都是固定的馒头、米汤和小菜,夏天吃青菜捞面,连鸡蛋都是奢侈品,冬天吃白菜粉条和清粥,长大之后更是因为营养不良,在学校医务室打免费葡萄糖和营养液,就算是这样,她也还是年年考第一,年年拿奖学金,她一年到头连一双鞋子都不肯买,衣服也是破了补、补了穿,在学校三年,我没见过她穿除了校服以外的任何衣服……”
余故里眼前有些发黑,似乎有很多黑白点点,像是一台破旧的、老式电视机失去信号时的雪花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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