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表达喜欢和亲昵的模样永远都是那么的不加掩饰,白清竹抿了抿唇,扶着门把的手捏紧了一些,停顿了一会儿,才把手从门把上撕下来,转而扶住了余清越的腰,小心翼翼的搂了搂她。
她刚走一步,余故里就已经转过了头。
白清竹看见了,把余清越放到床边坐下,说道:“醒了?”
余故里慢半拍的点了点头。
她盯着白清竹的脸出了神。
“看什么呢?”白清竹走近她,手直接覆在了她的额头上,带着一股扑面而来的冷香。
她离得近了,余故里才终于看到了她的眼睛。
从前没有好意思太仔细盯着看,这下距离这么近,余故里才发现白清竹的眼尾也有一颗很小的、黑色的痣。
和梦里的人……一模一样。
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藏在被子里的腿不安分的动了动,又把被子拉高,盖住了自己鼻子以下的位置。
“退烧了。”白清竹说道,看了一眼余故里:“还难受?”
“不……”余故里把脑袋藏在被子里摇了摇头,“不难受了,就是好饿。”
“起来吃饭吧。”白清竹起身,说道:“我带了饭回来。”
余故里小幅度的点头,“你……你能帮我带着越越先去洗手吗?我想去冲个澡,出了一身汗,很快就下去。”
“可以。”白清竹没拦她,“小心保暖,擦干了再出来,别再着凉了。”
余故里顿时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直到温热的水幕落下,冲刷在身上,余故里这才终于捂住了脸,蹲在了原地。
……她承认了,她做了一个春.梦。
而梦里的对象,似乎……有白清竹的特征。
她不由会想了一下她这么多年画画的癖好。
很多粉丝都会说,她笔下的女生简直踩在了她们的X癖上……可又何尝不是踩在她自己X癖上呢。
她笔下的女生很多种多样,圆圆润润胖嘟嘟的,娇娇小小可可爱爱的,还有身姿挺拔御姐范的……很多。
但最多的,还是清冷美人。
身着广袖长袍,手持长笛、或瑶琴、或仙剑,一袭白衣的仙道师尊、手握长鞭、骨伞,一身妖冶又鬼魅的魔道妖女,又或是身着制服,面容清冷的医生……等等。
可这些人,无一例外,身姿颀长,腿也细长,皮肤极白,眼尾都会被她点上一颗痣,又因为最终成稿有额外要求而被她擦掉。
可她自己的摸鱼图,几乎每一张都必点,无一例外。
这些人的脸,映在现实中,似乎完全可以和白清竹贴在一起,毫不违和。
*
余故里从卫生间走出去,身上裹着浴巾——她完全把白清竹刚才说的话当成了耳旁风,现在只想好好感受一下对比起卫生间来说,要显得凉快一点的卧室来让自己发热的脑子迅速的清醒一下。
然而猝不及防的,她刚打算把身上的浴巾拆下来擦身体,就和正开门进来的白清竹撞了个正着。
余故里愣愣的看着白清竹。
白清竹显然也没想到打开门之后会是这么个模样,开门的手一顿,站在她腿边儿的余清越就像是个小炮弹似的冲了出去。
“妈妈妈妈!”余清越吱哇乱叫,“你洗好了吗!和越越一起吃饭去呀——!”
“好了好了好了。”余故里慌手慌脚的把浴巾系上,心想还好没完全打开,不至于太尴尬。
白清竹转过头,说:“我下去把饭热一下,你穿好衣服就下来吧。”
“好。”余故里握着余清越的小手,脸上的红也不知道是刚洗完澡熏得,还是不好意思紧张的。
门重新被关上,余清越这才一屁股坐在床边的地毯上,仰着头说:“妈妈你脸好红哦。”
“闭上你的小嘴巴。”余故里捏了捏余清越的嘴,又把她嘴巴捏成了一个小鸭子。
余清越满不在乎的晃晃脑袋,在余故里的手离开了之后,也用自己的小手捏了捏自己的嘴巴,嘟着嘴含糊不清的说:“好吧好吧,闭上越越的小嘴巴。”
余故里被她逗笑了。
她进浴室拿着吹风机吹头发的时候,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顿了顿,做贼心虚似的张望了一眼门口,然后撩开自己的领子看了看——
锁骨还在,依然能放一排硬币,但是该鼓起来的地方依然还是鼓起来的。
没胖。
不丢人。
她顿时松了口气。
余清越跟个小尾巴似的跟着她,黏在余故里身上,抱着她的腿说,“妈妈你在看什么呀。”
她的小脑袋猝不及防的从余故里撩开的领子里和余故里正脸撞了个正着。
余清越眨巴眨巴眼睛,又眨巴眨巴眼睛,“妈妈你到底在看什么呀?”
余故里捂住领口,“没有,妈妈什么都没看!”
“哦。”余清越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和妹妹抱成了一团,把妹妹当成枕头,倒在地毯上翘着小二郎腿,看着余清越说:“那你快一点呀,姨姨买了好多好吃的,越越好饿的呀。”
等余故里出了卫生间,余清越呆了一下。
“妈妈你干什么要化妆,我们要出门吗?”余清越歪着脑袋。
余故里有点脸红,怎么想都怎么觉得自己突然化妆这个举动有点诡异……又狼狈的冲到了梳妆台前面给妆卸掉了。
她跟着余清越一起下了楼,正巧看到正端着最后一盘菜从厨房出来的白清竹。
她身上穿着余故里的围裙——余清越小朋友静心挑选的,围裙上的蕾丝边应有尽有。泡泡袖边,就连底下都还带了蓬蓬的蕾丝花边。
而白清竹身上仍然穿着一身十分禁.欲.色系的衣服。上面是纯白的毛衣,下面是一件修身的咖色系阔腿裤,长发被一丝不苟的束在身后,脸上还带着眼镜。
和这件围裙看起来真的就完全格格不入。
但是又说不上为什么,总有一种别别扭扭奇奇怪怪的……可爱。
就像是她画身穿西装、长发及腰的高冷总裁的时候,会搞怪似的在她怀里塞一个正哇哇大哭,抱着奶瓶瓶喝奶的崽。
又或是一头短发,又酷又飒的校霸,却在墙角偷窥一个正背着小书包的小萌妹。
越极致的反差似乎就越可爱,放在白清竹身上就更是这样了。
余故里心想。
然后她看着白清竹说:“你穿这个围裙……”
她弯着眼睛笑了,“真可爱。”
恍惚间,时间和空间似乎都跨越了所有限制,一切又回到了高一那年的暑气。
余故里八百米长跑之后病倒,她不得已不扛起了做饭的重担。
而后,余故里就像是个粘人精一样,她走到哪,余故里就跟到哪。
她睡觉的时候,余故里:“你穿这个睡衣真可爱。”
她做饭的时候,余故里:“你穿这个围裙真可爱。”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余故里醒着,就总能听见她满世界的找自己:“小白,白白,阿白……清清竹竹……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那时候的她呢?
她往往会转过身,用手上的筷子、书、笔……任何一切她手里有的东西,戳一下余故里的脸,拍一下她的头,又或是直接亲她一下。
然后会看着余故里傻笑的模样,说:“叫我什么?”
“姐姐。”余故里总会乖乖的回答,又奶又甜的抱住她的腰仰头看她,一连声的撒娇,“姐姐姐姐……”
白清竹从回忆中抽出神,不过片刻而已。
她脸上挂起了一抹笑,柔和了脸上生人勿进的凉意,将盘子端到桌上,说:“洗手吃饭。”
于是一大一小两个人蹦蹦跳跳的牵着手去洗手,后面还跟了一个哒哒哒蹦跶的妹妹。
白清竹看着眼前三只的背影,歪了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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