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中羽回想起商祢初中时的样子,只依稀记得是个不爱说话的内向的女生,没想到十年过去,竟然发生那么大的变化,不禁觉得自己十分没有长进,忍不住道:“和你相比,我真是越活越过去了。”
商祢道:“你有才华,又聪明漂亮,所以生活上的烦心事少,便显得单纯些,我是以前太不聪明,所以不得不成长了。”
乔中羽一愣,随即想到她大学退学生子的事,觉得自己提及了对方的伤心事,便喝了口饮料不说话,以免商祢不开心。
没想到商祢却主动提了起来,说:“你记得我昨天跟你说的大学退学的事,当时真是猪油蒙了心,现在一想,就很后悔了。”
乔中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应,便说:“都过去了。”
商祢道:“唉,其实本来日子也就这样过下去了,只是上半年我老公心脏病死了,我又只得出来找工作,毕竟要养儿子,我确实很倒霉很不顺利,是?”
乔中羽听到这,心中却是一松,想,原来是心脏病,谋杀什么的,果然只是个谣言。
不过她转念又觉得商祢实在太过不幸,很为她叹息,真心实意道:“幸运和不幸是守恒的,以后一定会更好的。”
商祢露出温柔的笑容,说:“确实有幸运的事,比方说我找到了很好的公司,也碰到了很好的同事。”
乔中羽很为商祢感到高兴,道:“这是最好的了,我听人抱怨,听的最多的就是抱怨公司和同事。”
商祢点点头,突然问:“你什么时候回去呢?”
乔中羽不知道商祢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初四。”
商祢惊讶道:“这么早么?”
乔中羽道:“毕竟我侄女还在等我。”提起这,她就又开始想念渺渺了,渺渺现在会在干什么呢?
此时乔中羽和商祢已经吃完饭出来,两人迎着冷风,准备去公园逛逛,商祢突然抓住了乔中羽的手,说:“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乔中羽被突然一抓,整个人差点哆嗦一下,道:“什、什么?”
“初三那天,我们公司有个聚会,可以带家人过去,我想带儿子过去,可是他年纪小,我怕到时候顾不上他,本来正在纠结……如果你那天没事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去么?”
乔中羽懵了,她不擅长拒绝别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商祢又道:“我看你很喜欢小孩子,和侄女相处的那么好,那和我儿子,一定也是能相处的很好的。”
乔中羽并不觉得这两件事能等同,她身边的小孩子,可都不是普通的小孩子。
她想不出托词,又见商祢期待地看着她,并想起刚才商祢给自己看的她儿子的照片,照片中的小男孩虎头虎脑,看上去挺好相处,于是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点了头,说了声“好”。
商祢高兴道:“你真是个好人。”
乔中羽在心中叹气,想:可不是么,真是个好人。
……
唐九容回到家的时候,为了不让顾银盼发现自己的礼物盒,特别把盒子装在了一个黑色塑料袋里。
结果她到家的时候,发现顾银盼并不在一楼,而从二楼传来了挺大的动静。
地板被踩得砰砰响,似乎是有两个人在追逐打闹,唐九容出于好奇,在把礼物放进房间之后,便上楼去,却看见顾银盼恢复了原形,正从柜子上往桌子上蹿,渺渺以成人形态,坐在修炼处的蒲团上看书,唐九容环顾房间,又看见了停在台灯上的红红。
“……你们在干嘛。”唐九容忍不住问。
回答她问题的是渺渺:“他们在玩。”
随即是红红说话:“我没这么觉得。”
顾银盼道:“本来就是玩玩啊。”
唐九容想象了一下,大约想象到了刚才的场景,怕是下午顾银盼把渺渺和红红都带到了楼上,于是就闹翻了天。
唐九容说:“玩够了就下来吃饭。”
大年三十很多餐馆都关了门,没关的也大多不送外卖,唐九容这次便买了些食材回来,准备自己做。
见渺渺在,唐九容又从冰箱里多拿了两只鸡出来,觉得这两只鸡,大概也不够那两个妖怪吃。
结果她刚把鸡处理了一半,门被敲响了,顾银盼去开门之前,唐九容已经有某种预感,结果果不其然,过来的是季满庭。
季满庭一进门就哭诉,说夏柠和白家霈前天就回老家过年去了,留她一个人,跟个空巢老人似的。
唐九容就又从冰箱里拿了条鱼出来解冻,同时听见外面渺渺问:“你手上拿着的是鞭炮么?”
然后是顾银盼的声音:“你连鞭炮都没见过么?”
唐九容从厨房探出头去看了眼客厅,看见季满庭后背背了一麻袋的鞭炮烟花,正在往外掏,整的跟个火药库似的。
唐九容:“……”
她见顾银盼跃跃欲试的模样,仿佛是要在房间里先点几个试试,便出声道:“银盼,你过来帮我忙。”
又说:“季阿姨,这些东西先放在一边,我们晚上再看。”
季满庭嘴角微抽,道:“不用这么有礼貌,叫我姐姐就行。”
唐九容没有回应,重新回了厨房,顾银盼指着季满庭嘲笑:“哈哈哈季阿姨。”
季满庭便看着顾银盼说:“按你的辈分,倒是是该叫我阿姨没错。”
顾银盼顿时气道:“你放屁!”
这时厨房里又传来唐九容的声音:“银盼,进来。”
顾银盼便一边瞪着季满庭,一边进了厨房。
因为不能让大家饿着,要做的菜比预想中多了很多,到七点的时候,所有菜才全部上桌,大家一边打开电视看着春晚,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唐九容看着电视上的小品,觉得十分陌生,现在想来,已经好几年没有看过春晚,甚至去回忆去年的过年,前年的过年,已经想不起自己在做什么。
但是想来应该和那个时候的每一天那样,坐在沙发上刷着手机,想着什么样的死法比较合适。
现在去回想,那样的日子还近在眼前,但又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她现在居然和一群人围坐在桌前,一边吃饭一边看春晚,两相比较,倒是现在更像梦境。
众人吃吃喝喝到快十点的时候,渺渺说:“我要回去了。”她有些急切,不断地看着时间。
渺渺要回去,红红自然也回去,顾银盼就也赶季满庭走,季满庭哭诉,唐九容便说:“我送你一段路好了。”
顾银盼不敢置信地望着唐九容,半晌道:“那、那我也送。”
三人便走下楼去,一路沿着小路走出小区,走到小区门口,季满庭一拍大腿,道:“我买的烟花没放!”
顾银盼便说:“你放心,我会替你放的。”
季满庭哀怨地看了唐九容一眼,唐九容当作没看到,双手插在羽绒服口袋里,望着路边的景色。
大年三十的晚上,路上没什么行人也没什么车辆,两旁的店铺都关门了,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鞭炮的声音,突然有烟花升起,唐九容抬起头来,看见五彩斑斓的闪光,在漆黑的天空中炸开。
后来想想,或许是在这瞬间突然放下了。
那些痛苦的回忆也好,无法释怀的隐怨也好,突然之间,就没有像先前那样刻骨铭心了。
虽然仍然不甘心,虽然仍然会想如果能重来就好,但是也终于也在心里承认了,那些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或许老话说得没错,时间是冲淡一切的良药,只是过去三年的大部分时间,唐九容封闭了自己,人为的让时间停滞了,顾银盼的出现让时间重新开始流动,而流动的时间终于带来了改变。
于是唐九容突然对季满庭说:“你知道么,这附近也有邪教出没。”
季满庭一愣,看着唐九容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道:“轮回教?”
唐九容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有没有关系,说是叫全知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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