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太平的存在感还是很强烈,就算没有回头,黎安瑜也能感觉到太平就坐在床边,似乎在看经文不知什么东西。
她不是人,那么,是一直为自己实现愿望的神鸟么?
黎安瑜回想着梦中的神鸟,那斑斓的羽毛与庞大的身躯,四对翅膀张开时仿佛能遮天蔽日,明明是在自己的梦中,黎安瑜却感受到从未有过的震撼。
那确确实实是个神明,黎安瑜无比确认这一点,如果说她有信仰的话,神鸟就是她的信仰。
现在,她的信仰可能就是躺在她身边的少女,这让她有些畏惧,于是不敢确认。
她有点希望通过其他的方式确认,于是她去回想神鸟在半年前对她说话的样子,去回想那声音,但是那话语犹在耳畔,声音如何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反而让脑袋有点痛起来。
黎安瑜又回想今天的对话,她几乎把太平说过的话一句不落的在脑海中重复,又忍不住聚焦于对方说的“这山上其实一个人都没有”,那那些阿姨,大叔,小孩,婆婆,全都是什么呢?
黎安瑜有些好奇,又有些不敢想,结果不知不觉中,因为身体太累,就睡着了。
……
第二天早上,雪停了下来,并且出了太阳。
虽然气温仍然很低,阳光却似乎能带来一种心理上的温暖,唐九容在院子里伸了个懒腰,觉得偶尔在这样一个山村生活,是个十分不错的主意——不过没有无线,呆太长时间也不愿意。
陈光霁早上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便说今天可以上山,早上已经有人开始清除山道上的雪,到了中午就可以让游客上山了。
陈光霁显得有些急切,因为季满庭昨晚还告诉她,如果想要确定庞高韵到底下了什么咒,可以去问一问山上那一位“神灵”,因为对方可能就是庞高韵咒语灵验的媒介。
为此,季满庭还问陈光霁要了庞高韵的照片,于是陈光霁在半夜又去翻了半天的旧箱子,终于找出一张来,是当年来旅游的外地游客给她们照的,照片里两人并排坐在山道的台阶上,陈光霁一脸不情愿地把脸撇向一边,庞高韵却笑容灿烂,扎着羊角辫的样子像是个福娃。
季满庭收了照片,陈光霁问:“你准备怎么把这照片给神灵看?烧了么?”如果是烧了,陈光霁有点心疼。
“看情况。”季满庭这样回答,没有说其他更多的话。
所以到上山的时候,陈光霁也不知道季满庭说的“看情况”是个什么情况。
虽然已经除了雪,但是山道上仍然很滑,大部分人只到比较平缓的半山腰的位置就不再往上了,只有唐九容一行人还在继续往上爬。
因为人多,山道狭窄,她们两人一排,排成三列,陈光霁季满庭打头,乔中羽渺渺在中间,唐九容顾银盼殿后。
三组人状态亦是不同,陈光霁忧心忡忡一脸沉重,季满庭若有所思目不斜视。
乔中羽小心翼翼走得艰难,不过渺渺紧紧拉着她的手,让她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摔下去,这给她无比强烈的安全感,虽然渺渺现在看起来瘦瘦小小。
渺渺心里有些烦躁,因为这座山是别人的领地,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一点,并且感知到这山上到处都是这座山的主人留下的痕迹,不过拉着乔中羽的手的时候,她觉得安心了些,因为小羽是她的。
顾银盼在后面看着渺渺和乔中羽紧紧握着的手,心里羡慕极了,她甚至有点后悔让唐九容开始修炼,因为对于已经筑基的唐九容来说,这种山路只是小意思而已,自然不需要自己的帮忙,但是如果唐九容是个普通人,那么就也得依靠自己,抓着自己的手了。
真是悔,悔不该……
就在这个时候,陈光霁回头对唐九容道:“九容,你怎么都不抓着银盼一点啊,她还是小孩子呢,滑倒了怎么办。”
干得好啊陈光霁!顾银盼在心里为陈光霁竖起拇指,并且从未有过地觉得瞒着陈光霁是个非常棒的主意。
唐九容微微一愣的功夫,顾银盼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脸上还挂着无可奈何的表情,说:“哎呀没办法,也不能被她发现不对劲,是?”
唐九容:“……”
顾银盼又说:“哇,你的手好冷啊。”
唐九容没什么感觉,只觉得顾银盼的手似乎确实比她的更暖和些,顾银盼试图用手掌包裹住唐九容的手,但是因为手掌太小,只包住了几根手指,唐九容看着对方如此努力,便把顾银盼的手拉过来,和自己的手塞进了自己的羽绒服口袋。
“这样就暖和了。”她说。
她在口袋里将顾银盼的手握了起来。
顾银盼用另一只手将头上的线帽拉低,觉得脸有些发烫。
她突然希望这条山路变得更加长一些,好让她们能走的更久些、更久些。
然而山顶还是到了,走完最后几阶台阶,出现在眼前的便是两扇朱漆的大门,黑色的瓦片上覆盖着积雪,屋檐翘起,檐角雕着飞鸟,大门上挂着黑色的朴素的牌匾,写着“太平”二字。
然而顾银盼不止看见这个,她还看见弥漫的灵气被聚集在这座建筑之内,像是烟霞般袅袅笼罩住山头。
她拉了唐九容一下,低声在她耳边说:“这里面有个厉害的家伙啊。”
“当然,没我厉害。”她飞快地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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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约定
黎安瑜醒过来的时候,看见从窗格照射进来的阳光。
像是白色的轻纱一般漂浮在房间之中,照射到了地上,留下窗格的形状。
房间是仿古的式样,于是总是很暗,太平又不喜欢开灯,虽然只相处了短短一段时间,黎安瑜已经感觉到太平就好像是个生活在古代的人,有着像是古人一般的生活习惯,像是昨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明明天还暗着,太平却没有开灯,黎安瑜是摸黑穿衣服和洗漱的。
想到这,黎安瑜瞬间清醒过来,因为她意识到天已经亮了,自己一定是睡过头了。
她连忙拿出枕头下面的手机看了一眼,发现已经是早上九点了,按照昨天的经验,早饭应该都收起来了。
她心中顿生惶恐,暗想,太平今天没叫自己,不会是对自己绝望了?
这种惶恐在发现外面没有下雪的时候变得更深,因为她还记得,昨天太平就说过,回让雪停下来,好让她下山。
她从房间出来,发现两边房间里都已经没有人了,她赶到偏殿,也没有看见人,来到正殿,便看见众人正像昨天那样诵读经文,只是里面也没有太平的身影。
她一时都忘记了眼前这些男女老少都不是人的事情,踌躇站在一边,等到休息的间隙,低声问边上的一位阿姨:“太平在哪?”
阿姨冲她微笑——这笑容好像是个公式化的表情,因为她发现所有人都会对她露出这样的微笑——同时说:“在食堂啊。”
黎安瑜道了声谢,赶往食堂,走到院子,却看见太平正背对她站着。
她穿着枣红色的长袍,地下露出了白色的裙边,长发像是瀑布般垂落,身边是带着积雪的树枝,在白色积雪的映衬下显出一种如生铁般的黑色,前面是厢房白色的墙壁,黑色的瓦片,她站在此间风景之中,极静极美,像是一幅画卷。
黎安瑜一时看呆了,直到太平侧过身来,斜眼看着她道:“你去了哪?”
这一瞥,双眸灵动,如娇似嗔,黎安瑜觉得大脑发懵,半晌说不出话来。
太平便又说:“算了,先去吃饭。”
黎安瑜到了食堂,看见桌上有一碗粥一只荷包蛋和一叠咸菜,她又生惊恐,暗想:这莫不会就是最后的早餐。
想到这,她哪里吃的下去,哭丧着脸对太平道:“我,我以后早上定闹钟,绝对不会起那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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