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后每天都在修罗场(24)
林之下不好意思的笑笑,露出两颗小虎牙。他重新挽上林深时的手,意味深长的说:“我的技术哥哥你还没体验过呢。”
“刚刚体验了。”林深时在某些方面迟钝的可爱,他听不出弟弟的意有所指,也将已经超出兄弟范围的举动当成了兄弟间感情好的象征。殊不知游乐园来来往往的人都纷纷侧目,一半是为了林深时通身高岭之花的气质和优越的盛世美颜,一半是盯着他俩亲密的举动内心激动的疯狂大叫。
“锁了锁了,这对颜值也太高了吧特别是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看那个冷冷的眼神,带着三分薄凉三分讥笑四分漫不经心………”
同伴头痛的听了叽里呱啦的一大堆,捂着她嘴低声道:“你小声一点!你当人眼珠子是扇形统计图啊还三分薄凉三分讥笑四分漫不经心,而且怎么就是攻了,明明是受好不好,高冷禁欲受。”
女孩降低音量,眼睛仍然黏在林深时身上,她小声说:“什么年代了还以身高定攻受,看这浑身的气派,你再看那个高一点的,一直黏着,这肯定是攻啊,高冷攻没得跑。”
“她们在说什么?”
林之下又贴的更紧了一点儿,睁着眼睛说瞎话:“她们在犯花痴,夸哥哥你好看。”
“没夸你?”
“我没哥帅,认输。”林之下吐吐舌头,表现着符合他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的精神活力。
林深时笑了,幅度不大,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且转瞬即逝。但林之下还是将其捕捉,深深地映在眼里,心里。那一秒的灿烂,是雨后初晴的霁虹,冰雪融化的春风,只是那一点点的鲜艳,便足以让他回味无穷。哥哥怎么可以……这么迷人呢……
只对我笑,好不好~
“我去买棉花糖,好不好?”
林深时顺着林之下的话看了一圈,果然在门口小店看到了款式繁多的棉花糖,排了条小队伍。他点点头,尽量满足林之下的要求。
林之下刚去排队,就有个发气球的轻松熊蹦蹦跳跳的往这边过来。一个熊孩子踢了厚厚的布偶套一下,轻松熊就站不稳,头朝下栽了下去。它四脚朝天,手里还紧紧的拽着一捆线,在气球里扑腾了半天都没起来,路过的也没人帮它。
林深时走过去替它摘了头套,将胖胖的轻松熊身体扶起来。扮演者缓了缓,擦着汗朝帮他的人道谢:“谢谢你——?你,你是,那个,那个总裁?”
黑黑瘦瘦的,可不正是前几天拦着他不让进的小保安吗。在游乐园扮轻松熊卖气球?看来没去公司。林深时点头,把手里刚买的矿泉水递给他。
“喝吧。”
小保安受宠若惊的接过水,抬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林深时,黑色的皮肤慢慢红了起来,对自己之前充满恶意的揣测感到羞愤。
“对,对不起,之前的事………”
“你的职责所在。”林深时不是什么小气的人,他还犯不着为难一个保安。那边林之下已经开始结账了,他不想再耗在这儿,起身便往回走。
小保安呆呆的看着那个背影,突然大声喊了一句:“我叫江宇,谢谢你!”
林之下把棉花糖拿给林深时,好奇的往那边看了一眼,问道:“哥,那谁啊?”
“一个保安,见过几面。”
林深时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所以林之下也没有缠着哥哥坐什么过山车,他咬了一口林深时手里的棉花糖,指着摩天轮说:“我们去那里吧。”
“嗯。”
林之下又凑过去咬了一坨:“哥,你的棉花糖好像要甜点儿。”
“你吃。”
林之下几口舔干净:“我先去上个厕所。”
“好。”
林之下当然不是去上厕所的,他走进隔间,打开手机给备注白莲的人打了个电话。
“办妥了吗?”
“放心吧。”
周行恬挂了电话,看着备注里的林二少嗤笑了一声。随即扭头看了一眼浑身血污出气多进气少的简鹿,摇着头感叹了一声。
“招惹谁不好,要招惹这尊煞神。”
————
简鹿安静的看着窗外风景,前面的司机却很健谈,一直跟他找话题聊天。
“您是本地人吧?”
“不是,呃,我户口本来在农村,结婚后才迁过来的。”
“农村好啊,空气好,污染少,我也想挣了钱回农村。”
简鹿虽然不识车,却凭直觉认为这辆车应该不会便宜。
“我看你的车好像挺贵的。”
“谁会嫌钱少呢?说起来,你说你结婚了,你和你老婆谁挣钱养家?”
“我夫人,他很有钱。我平时就打扫家务,给他做做饭。”简鹿一提到林深时,就红了脸。他也不觉得这种婚姻模式有什么不妥,有人在外打拼,自然要有人在家照顾。
司机从后视镜看到简鹿的表情,嘴角扯起嘲讽的笑,吐出来的话却非常和善:“那你夫人一定很能干,是不是很漂亮?”
“嗯,比,比电视上的明星还好看。他又高,身材又好,气质特别高贵。”
“那追求者应该不少吧?你能打败这么多情敌也很厉害啊。”
简鹿不好意思的笑笑,一说起林深时话匣子就打开了:“我们大学就认识了,很多人都追他,什么老师教授校花都有,但他都拒绝了。大学里没谈恋爱,一毕业就和我结婚,现在过了五年,我们挺幸福的。”
“闪婚啊?挺好的,你可得好好对你老婆,他为了你放弃了一片树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简鹿难得和别人有这么多话说,他兴致勃勃的分享了很多有关林深时的趣事,心满意足的享受着司机对他们“爱情”的吹捧。
简鹿和司机吹了半个小时牛,一点没注意到迈巴赫从大道拐进了小巷,居民楼也越来越低矮。他正笑着跟司机讲结婚三周年吃的烛光晚餐,身体突然猛的向前倾了一下。
“到了,下车吧。”司机的声音没有之前那么开朗,像含了一块冰。
简鹿一头雾水,打开车窗往外望了一眼,看到路标,对司机说:“师傅你开错了,我说的是建宁路,不是建民路。”
司机坐在驾驶座冷笑了几声,把鸭舌帽取了,伸手拨了拨火红的头发。对着后视镜里一头雾水的简鹿冷冷的说:“黄泉路到了,下车吧。”
“黄?啊!你干嘛!你们别动我!”车门突然被打开,几个浑身蛮肉的大汉把简鹿拖出来掼到地上。
一口口水吐到他脸上,关炎蹲下来抓着简鹿头发呲着牙笑:“你好啊。”
“你到底是谁!我没见过你,我们无冤无仇的你想干嘛!”
关炎使了个眼色,大汉们像揪小鸡仔一样把简鹿揪起来。
“你是不是还想跟电视里被绑架的人一样大喊救命?问我是谁啊?”关炎撩着头发笑了,“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关炎爷爷,记住了吗?”
关炎?
!是那个和深时传出绯闻的明星!简鹿瞪大了眼。
林深时从来没将自己的社交圈介绍给简鹿过,这就两人之间导致了信息的不对等,若非之前因为闹绯闻的事简鹿反反复复看了好多次那些照片,恐怕他再怎么都弄不清面前的这人是谁。
关炎看他发神,不满道:“说话啊!哑巴了?”
简鹿只是有点憨,但不傻,看这架势也知道今天自己难逃一劫,但他不愿丢了志气,于是也学关炎吐口水,硬气道:“我爷爷早就死了,我爸也死了,你个孤儿。”
“我/操/你/妈!你他妈再说一句!”
“你个孤儿!”
周围的大汉听着这小学生级别的斗嘴,都吭哧吭哧的憋着笑。关炎简直要气疯了,一头红发竖起来,像要爆炸一样。一拳砸在简鹿脸上,鼻血瞬间奔涌而出,他嫌不够解气,又一脚踹上简鹿小腹,疼得后者闷哼一声。
“还嘴硬吗?嗯?老子今天不打死你就不姓关!上!”
大汉们是专业打手,立马止住笑把简鹿丢在地上,你一脚我一脚的专往痛的地方踢。简鹿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他浑身没一个地方不痛,眼睛也被打肿了,眯着眼皮睁不开。生理性的泪水混着灰土和鼻血滴在地上,凝成黑褐的混合物,分不清原本的颜色。
手被擒住,一声脆响,反向的挂在骨头上,呈现出一种扭曲的姿势。简鹿还没来得及叫出来,一股钻心的痛又从脚腕升上来——关炎穿着嵌了铆钉的鞋,整个人踩上简鹿右脚的脚腕,蹦迪似的跳了起来。简鹿已经叫不出来了,张着嘴如濒死的鱼大口吸气。
脆弱的脚腕不堪重负,发出骨头裂开的“咔咔”声。关炎又转移目标,重重的一脚踩上简鹿的右手碾压。
“嘴硬是吧?我看你还他妈硬不硬。”
关炎踢开简鹿无力的垂着的手,让打手抓着他头发,蹲下来左右开弓。他用了力气,才十几下下简鹿的脸就肿了起来,比之前整个大了一圈。这下就连大口的呼吸也做不到了,像缺了零件的抽油烟机,断断续续的进着气。
“关少,差不多了,再打人就出事了。”
“行,咱撤吧。”
天空灰蒙蒙的,太阳穿不透厚厚的云层,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每一刻都难捱,身上如雨点一样密集的踢打终于停止了。简鹿觑着眼,他睁不开,眼前的世界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只剩一条昏暗的缝。耳朵里嗡嗡嗡的鸣,什么都听不见。
痛,全身都痛,痛成一截一截的,他甚至已经感受不到四肢的存在,只有钻心的无孔不入的疼痛。像被丢进水里即将溺死,一波又一波的痛觉像汹涌的浪,让这个不会游泳的人避无可避。连那一点儿缝隙中的光亮都没有了,到处都是深沉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