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2)

　　方崇远把玩了一半的游戏退出来，非常帅气地打了个响指让服务员过来点餐，“兰老师就点最贵的好了，反正可以记剧组的账。”
　　兰峥看着他笑了下，点头道，“原来方老师这么喜欢开玩笑。”
　　两个人点了餐之后发现服务员没走，反而有些害羞地期盼地望着他俩，兰峥没说话，倒是方崇远主动地笑着问她，“合影还是签名？”
　　服务员脸噌地一下就红了，虽然在这儿工作接触过无数明星，但同时遇到两位男神坐在一起吃饭就非常难得了，服务员原本有些羞怯不敢直接开口，但方崇远很体贴地主动询问，她便鼓着勇气颤着声开口问，“能……能和两位老师一起合影吗？”
　　方崇远看着兰峥说，“我倒是不介意，就不知道兰老师……”
　　兰峥点点头，也不看服务员，只是道，“可以的。”
　　服务员小心地吐了吐舌头，但机会难得，哪怕兰峥有些冷漠，她还是拿出手机准备找个角度拍照，方崇远主动站起走到兰峥身边，向服务员招了招手，女生站在两人中间，只敢小心翼翼地搂了方崇远的胳膊，方崇远一连拍了几张，然后微笑着把手机还给对方。
　　“谢谢！谢谢两位男神！”服务员脸蛋红红的，因为太激动了说话气息都有些不稳。
　　方崇远坐回位子，朝她眨了眨眼睛，说，“要好好保存哦。”
　　兰峥低头玩着手机，抬眸瞟了方崇远一眼，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待服务员红着脸走了，方崇远才看着对面的人开口道，“兰老师看起来有些累，是从国外飞过来吗？”
　　兰峥闻言把手机放在一边，双手交叠与方崇远聊天。
　　“恩，我前段时间一直在巴黎，”他看着方崇远问，“你呢，虽然经常在各种活动上遇见，但我俩这样坐在一起聊天吃饭，还应该是第一次吧。”
　　兰峥这样近距离地看着他时，让方崇远了想起多年前兰峥演过的一部非常著名的十八 禁影片，叫做《禁色》，兰峥饰演一个被女富商保养的小白脸，剧情里他一面抽烟一面和女富豪做 爱，眼睛却直直地盯着镜头，那样忧郁的眼神，让方崇远记忆深刻。
　　他不知为何在这个场合忽然想起。
　　“恩，是第一次，”方崇远看着兰峥道，“我很早之前就期待与兰老师合作。”
　　兰峥笑了，是那种让人很舒服的笑，他说，“方崇远，我们还是叫名字吧，你也不比我小几岁。”
　　方崇远闻言一笑，兰峥说的直白，反倒他自己笑了。
　　两人第一次这样坐在一起聊天，刚开始刻意的有些做作的拘谨反倒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之后两人聊的都是些随意的事儿，气氛不尴尬并且舒服，算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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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的时候副导演叫上整个剧组的人一起聚餐，方崇远还在睡觉，助理看时间不早了只得小心翼翼叫他起床，身边的人都知道方崇远起床气有多大，所以助理小艾只得蹑手蹑脚走到床边小声地叫他，“远哥，时间不早了，副导那边等着您呢。”
　　难得的是方崇远被叫醒后并没有骂人，只是皱了下眉把头埋在被子里闷声说着，“行了，我知道了。”
　　出门时方崇远还处于睡眼朦胧的状态，只听到前面房门开了，有声音接着传出来，“老板，您的外衣您不穿吗？”
　　“不穿。”兰峥拒绝得很干脆。
　　方崇远站在那儿看着他挑了一下眉。
　　兰峥看了他一眼，噙着笑意问，“怎么，才睡醒？”
　　方崇远愣了一下，“你怎么看出来？”
　　兰峥伸手在他脸上轻轻划了一下，说，“这儿一条明显的红印。”
　　方崇远啧了一声，在脸上揉了两下也不管了，两人一路走出酒店。
　　12月的天气，即使在南方，也是寒风刺骨。
　　吃饭时两人坐的主位，刘子杰代表剧组向两人敬酒，说了些客气话，可能因为挨在一起，方崇远觉察到兰峥有些倦意，等他和刘子杰喝完酒坐下后他便小声看着他问，“你认床？”
　　兰峥目光疑惑，方崇远继续问，“中午没休息好吗?”
　　兰峥摇头，“我没休息，看了下剧本。”
　　心里一惊，方崇远盯着兰峥看了两秒，然后不动神色收回目光，换了一种揶揄的语气开口道，“那我今晚可以找您对戏吗影帝？”
　　兰峥像是听不出来他的揶揄，微笑不失礼貌地道，“随时欢迎。”
　　两人一唱一和，虽然声小，但时不时露出的笑声也吸引了一桌人的目光，刘子杰笑着看着两人道，“姜导果然会选人，才不到一天两位就已经很熟稔了。”
　　除了他俩，其他配角也都是一起进组的，其中一位流量男星叫陈霄，虽然演技不行，但为了票房收入姜枫最终还是定了他，作为后辈，他还是做足礼数，站起身走到方崇远身边，向兰峥敬酒。
　　兰峥和他客套了几句，夸他演技不错，提到最近出演的一部电影成为周票房冠军，又恭喜了几句，助理安迪在另外一桌悄悄翻了个白眼，知道自家老板这又是拐着弯儿嘲讽人。
　　敬完兰峥后陈霄又敬了方崇远，两人明显就是相识，他看着方崇远叫了一句，“师哥，好久不见。”
　　“是啊，上次见你还是在电影节，时间过的真快。”方崇远笑了一下，轻声说着。
　　“半年不见，师哥还是那么帅。”
　　两人互相夸赞着说些废话，兰峥懒得听，正巧刘子杰找他喝酒，两人便坐到一起一面聊天一面喝酒，期间兰峥往方崇远那儿瞟了一眼，看陈霄和他聊的甚是开心。
　　作者有话说：
　　明天继续~~


第三章
　　隔了几天剧组就正式开机了，兰峥化完妆后便坐在一旁玩手机，早上他的戏份不多，着重的是方崇远的镜头。
　　周围有工作人员走来走去，方崇远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他的头发故意被弄得凌乱，黑色皮夹克包裹住结实健硕的身材，助理点了一支烟让他咬住，方崇远吸了一口便呛得咳了出来。
　　他不会抽烟。
　　“这烟味也太大了吧，”方崇远凝着眉咳嗽，直接把烟扔脚下踩熄了，指着周围的人问，“就没有淡点的？”
　　这时姜枫走过来道，“烟就这个味，你甭想换了，这个剧里你就是个烟鬼，烟酒不离手的那种，快点，机子准备着呢，”说着盯着他助理道，“再给他点一支抽上。”
　　兰峥坐在那儿轻声笑了一下。
　　明明是那种无声的笑，却偏偏被方崇远听到了，眼神往兰峥那儿瞟了一眼，伸手朝他比了个开枪的姿势。
　　原本上一秒还玩世不恭，下一秒站在镜头前，方崇远就像突然变了个人。
　　剧里方崇远饰演的卧底叫做丁祥，混迹多年身上有着挥之不去的匪气，对手下重义气，下手稳准狠，杀伐决断的作风在道上是出了名的一号人物。
　　此时的丁祥抽着烟脸上挂着冷笑，一群手下在他面前收拾抓到的叛徒，几分钟的戏，他没有一句台词，完全靠微表情演出一种冷笑背后的厌恶。
　　他厌恶这里的一切，厌恶别人，看着叛徒被一群人打到奄奄一息，他忽然有一种‘要是自己变成他’就好了的想法，他厌恶现在的自己。
　　兰峥知道姜枫选对人了，不得不说，方崇远很适合这个角色。
　　当时他拿到剧本问了姜枫打算找谁演，他历来很挑，不论是剧本还是搭档，当初姜枫是有意让他接下丁祥这个角色，但因为一年前他才出演过类似题材的卧底片，为了避免观众审美疲劳，他让姜枫另选主角，姜枫问他意见，他思考了之后给了姜枫几个人选，方崇远是他脑海里第一个出现的人，他骨子里带着一种野性，是随性的潇洒不羁，和丁祥这个角色，不谋而合。
　　唯一的担心是，方崇远能不能把丁祥的内敛挣扎演绎出来，但当方崇远咬着烟靠在门上冷笑时，光线打在他的脸上，他忽然有一瞬凝滞的哀伤，那种情绪一晃而过，就像是从未出现。
　　兰峥眼里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欣赏。
　　演戏这件事，遇强则强，他忽然有些期待与方崇远的对手戏了。
　　这时手机忽然震动了下，他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站起身出去。
　　待他接完电话回来，姜枫朝他招下手，示意他可以准备开始下一场。
　　五分钟后，场记过来提醒演员可以就位。
　　兰峥脱了身上的大衣，露出一身帅气的警服，接下来的几场戏就是拍他工作中的一些片段，他是游刃有余，所以很轻松就过了。
　　早上的戏还算容易，兰峥穿上大衣，助理给他倒了杯水，然后把手机递给他，微信有新消息提醒，他站在那儿喝水点开手机，下一秒差点呛到自己。
　　“大咕咕鸡”请求添加你为朋友。
　　照片是小鸡吃米的卡通头像。
　　兰峥下意识地往方崇远方向看了一眼，对方正捏着手机笑着朝他摆了摆手。
　　兰峥勾了勾唇角，点了同意。
　　过了一会儿，他身穿警服的照片就从对话框中一张张跳出来，后面跟了三个字，不用谢。
　　兰峥无奈地笑了一声，说实话，方崇远的拍照技术还不错。
　　他坐在车上和方崇远聊天。
　　“大咕咕鸡是什么品种？”
　　“很大啊。”
　　兰峥笑了，“哪儿大？”
　　方崇远看着兰峥发来的问句，略微挑了下眉，继续没皮没脸地回道，“嘴上说不清楚，我晚上给你看，兰老师也帮我鉴定一下究竟大不大？”
　　傍晚，兰峥洗好澡出来就听到门铃在响，他以为是助理安迪，随便套了件衣服就走过去开门，迎接他的是一瓶红酒和一张英俊的笑脸。
　　“兰老师，我来找你对戏。”
　　兰峥揉了下湿发，侧身让他进来。
　　方崇远坐在沙发上，兰峥道，“等我一会儿，我吹下头发。”
　　“好，”方崇远问他，“酒杯呢？我开好酒等你。”
　　兰峥笑着道，“不是要对戏？”
　　“一面喝酒一面对戏，”方崇远看兰峥走去浴室了，干脆自己走到酒柜前拿酒杯，“顺便让您鉴定一下真的大咕咕鸡。”
　　最后一句话他特意提高了声音，也不知兰峥听没听到。
　　浴室里传来吹风机哗哗的声音，方崇远开好酒放在桌子前，一旁摆放着新鲜的水果和烟，还有兰峥的剧本，方崇远坐到沙发上，拿起他的剧本随意翻了翻，周围空白处是兰峥用不同颜色的笔做下的批注。
　　方崇远忽然有些惊讶。
　　圈里一直说兰峥是个非常敬业的演员。
　　方崇远记得当时看一台综艺，兰峥的圈内好友爆料，兰峥对待工作非常严谨认真，平日里挺随性的一个人，面对工作时却真的是一丝不苟，在没成为影帝前，只要他接下的剧本，不论什么角色他都会认真做批注，不断找前辈对戏，当时好友属于前辈，兰峥刚入行不久，两人不太熟悉，但兰峥每天晚上都会敲好友的门向他请教，好友在节目上开玩笑说，“那个时候我真以为兰峥想让我潜他，要不是我是个直男，我真受不了了哈哈哈……”
　　当时这个节目出来后兰峥还转发评论：为时已晚。
　　这条消息被双方的粉丝疯狂转发评论，一个小时的时间便霸占了微博话题榜首，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兰影帝是开玩笑，但还是有很多CP粉强站真人，把两人之前合作过的电影和一起上过的综艺翻出来剪了许多同人作品，一面哭泣一面祝愿两人百年好合，好友也因为这句话直到现在都抹不掉兰峥CP这个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