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前后(44)
夏庭晚一被抱进去就很敏锐地抽了抽鼻子,有些开心地说:“小苍兰。”
“鼻子这么好使?”苏言不由也微微笑了一下,他把夏庭晚放在浴室另一侧的皮躺椅上,然后把夏庭晚额头的碎发往耳后拢了拢。
夏庭晚抬头望着苏言:“你什么都记得。”祖马龙的小苍兰香薰是他最喜欢的味道。
苏言在他面前蹲了下来:“容姨记得。”
他说着握住了夏庭晚的裤腿,迟疑了一下,低声道:“我帮你脱啦。”
“嗯。”夏庭晚垂下眼帘,他的脸蛋红扑扑的。
苏言把夏庭晚的睡裤脱了下来,暖黄色的灯光中,两条细细白白的长腿露了出来,小腿的肌肉很匀称,此时却稍稍有些紧张地绷着。
右脚可怜地高高肿起,脚背上的颜色也是暗沉的淤青。
可是圆圆的脚趾却依旧很俏皮地翘着,指甲盖是柔软的浅粉。
苏言没说话,又扶住夏庭晚的腰,把夏庭晚的内裤也脱了下来。
夏庭晚屁股一凉,可是脸却烫得厉害。
他的睫毛抖得厉害,下意识地低头,可是眼里却是自己的裸体,竟然没来由地把自己吓了一跳。
安静的浴室里,他又开始能听得清自己心跳扑通扑通的急促声音。
澡是他闹着要洗的,多少也有点想要使坏的心思,想要逗逗苏言,再调皮地勾引一下。
可是没想到,苏言才刚把他剥个半光,他就自己慌得不行。
这是什么菜鸡操作。
他以前可从来不是这样的。
苏言终于站了起来,夏庭晚不敢看苏言的眼神,乖乖地坐在那儿抬起双手,让苏言帮他把上衣也脱掉,接着又开始垂下眼睛,眼观鼻,鼻观心。
苏言转头拿了准备好的保鲜膜过来,把夏庭晚左大腿靠近膝盖受伤的部位缠了起来,然后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光着身子的夏庭晚抱了起来。
夏庭晚此时前所未有的乖巧,一声不吭地把脸蛋埋进苏言的肩窝。
苏言弯下身子,让他的脚尖先点了浴缸里的水,问道:“烫不烫?”
夏庭晚躲在苏言的怀里摇了摇头。
苏言这才小心翼翼地把他的身子放入了浴缸里,温热的水里有股橘子味的甜香,应该是滴过精油的缘故。
一直到水没过胸口,夏庭晚才悄悄松了口气,他眼睛眨巴眨巴,看向了浴缸旁的苏言。
虽然只是抱了他这么两下,可是苏言的额角却满是汗珠,脸也不知是不是被热水的水汽烘得,泛起了一层浅红。
苏言谨慎地把夏庭晚的左腿抬起,浴缸边已经被容姨准备好了软垫儿,所以搭上去也不会觉得难受。
可是夏庭晚却不由自主用鼻音哼了一声,那样的姿势……腿被分开时,温热的水流趁势流入狭窄的臀缝,就像是被进入的暗示。
他仰起头,看着头顶的灯光,有种说不上来的闷热。
他忽然不由自主握住了苏言的手掌,五指无意识地和苏言修长的指头交缠着。
“庭庭?”
夏庭晚转过头和蹲在浴缸边的苏言对视着。
他们的脸贴得很近很近,几乎能看到彼此肌肤上的一根根细小汗毛。
苏言看着夏庭晚,呼吸渐渐急促了起来。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梦呓似的喃喃说:“庭庭,你的鼻子。”
苏言顿了顿,嗓音有些发干地继续道:“我总是想,怎么会有人有这么漂亮的鼻子,那么柔和,鼻尖翘翘的,像是只天真的小鹿。我每次这样看着你,都忍不住这样想……你是小鹿吗?想伸出手指,去悄悄摸你的鼻尖,看看那里是不是也像小鹿一样,鼻头湿湿的。”
他这样说着,似乎自己都觉得有点可笑,不由自主垂下头,睫毛微微颤抖了一刹那,却又忍不住很快又抬起双眼,不舍地眷恋着他眼中的夏庭晚。
那样近乎是腼腆的神情,却几乎毫无违和地出现在这个成熟的男人的面孔上。
夏庭晚痴痴地看着苏言。
他的身体有种奇异的酥麻,想呻吟出声,又有点想哭。
苏言看着他的眼神,闪着天真的亮光。
就像是一个小男孩,在漆黑的夜里第一次见到了萤火虫。
——
夏庭晚隐约能感觉到,或许是因为他答应了不再去追问两个人关系的归处,所以这个时候的苏言,在和他相处时终于久违地不再紧绷。
那么甜蜜的话,当然是在放松的状态下说出来的。
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这样亲昵的时光了。
苏言给夏庭晚洗头。
他似乎有点笨拙,泡沫一溅到夏庭晚眼睛上,就紧张地问:“眼睛疼不疼?”
夏庭晚忍不住一直笑:“我觉得你好像在给小狗洗澡。”
他闭着眼睛,只能听到苏言低沉的笑声也在背后响起,“那我的小狗等会要敷面膜吗,家里还有你堆的一箱呢。”
夏庭晚听他说“家里”这两个字,就有种奇怪的满足感。
香山是他和苏言的家。
五年了,这个地方的每一点回忆、每一似熟悉的气息,都是他们共同的默契和爱意。
就像苏言给他打下的烙印一样,他也一直都停留在苏言的生活中。
他的喜好、他的习惯,哪怕他的人没有住在这里,都仍然像是在这座香山大宅里牢牢地长出了根基。
他这时也想起来,之前赵南殊曾经疯狂给他安利SK-II的前男友面膜,但他其实并不是像赵南殊那样的护肤达人,所以用了几张却并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所以也就闲置在那儿了,可是现在想起这个名字,忽然就觉得有点不高兴。
他别扭地哼了一声:“不想要那个面膜了。”
夏庭晚洗完之后,苏言给他把水擦干净,然后把光着身子的他抱回了房里。
刚泡完澡的身体正是松软懒怠的时候,夏庭晚整个人都钻到暖和厚实的鸭绒被里,被窝里都满溢着他自己身上的橙子甜香,他吸了口气,舒服得脚指头都忍不住想要蜷起来。
“苏言,”夏庭晚勾着苏言的脖子不放手,把苏言也趁势裹进了被子里,在苏言耳边悄声说:“前几天我做了一个春梦,你要听吗?”
苏言警惕地想要起身,可是被他这样搂着,却不敢再多挣扎,生怕碰疼了他的右脚。
夏庭晚愈发无法无天起来,他啃咬着苏言的耳垂,不等苏言回答,就用膝盖磨蹭着苏言胯下已经高高隆起的部位,慢慢地说:“我梦见你变成了一只大猫,很凶地咬着我的脖颈,把我叼到了山洞里,然后骑在我身上干我。”
苏言听到这里不由自主闷哼了一声,他恨恨地把夏庭晚压在身下,沙哑着嗓音说:“小混蛋、你这个小混蛋。你到底要我怎么办?”
夏庭晚抬头看苏言,男人的面孔因为对他难以自抑的欲望,眉宇都有些凶狠地拧在一起,忍不住浅浅笑了起来。
他一直都是个对欲望追求得很诚实的人。
他是个0,这辈子唯一的男人就是苏言,可在他们的婚姻里,更多是他主动去勾引苏言。
苏言闷骚,看起来永远冷静自持,可他却是调皮而放荡的。
他会发裸照给出差在外的苏言,会搜罗火辣的GV缠着苏言和他一起看,会只穿着T字裤懒洋洋地趴在苏言巨大的书桌上。
他不过是个弱小的小孔雀,可苏言却偏偏是他在情爱场上的猎物。
苏言爱他,苏言爱他,苏言爱他爱到神魂颠倒、失魂落魄。
只要一想到这件事,他便感到一种近乎是生理上的满足和快慰,四肢酥麻起来。
他喃喃地说:“苏言,我想你,想要你。”
苏言分明是压在他身上,可是那个眼角发红的神情,却像是节节败退到给他跪下来一般。
欲望的凶狠与随之而来的软弱,在这个男人面孔上,巧妙地融合在一起。
苏言捧起夏庭晚的脸蛋,喘着粗气,却还是强自保持着一丝残余的理智:“庭庭,现在做,一摇晃起来,你的脚受不了。”
夏庭晚用胳膊撑起上身,他的眼神湿漉漉的,欲念在他大大的褐色眼睛里,却近乎有种纯真的颜色。
“苏言,我给你口,好不好?”
他轻声说。
苏言的眸色有些危险地深沉了下来。
夏庭晚和苏言对视着,奇异的羞耻感在他的体内满溢,可却也有难言的炙热。
他和苏言在一块五年,苏言给他口过无数次,可是却很少要求他在床上以一样的形式回报。
苏言尺寸极大,他口过一次实在噎得难受,苏言从此以后就再也不要他做了。
被疼爱着的时候,那种习惯形成的高高在上的骄矜,有时候也像是自己的一种枷锁。
他舍不下面子,也便不再提过。
可是在他的心底,却好像一直埋藏着某种羞耻的渴望。
想要苏言,想要被苏言残忍地填满,以所有可能的方式,被粗暴地、绝对地占有。
可就在这个时候,只听沈叔的声音在门外咳了咳,随即低低地说道:“先生,温先生淋了一身雨,一直不肯走,还在大厅等您呢。我按您说的回绝过了,可他说您误会他了,他只有几句话想跟您说,求您见他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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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这个时候,只听沈叔的声音在门外咳了咳,随即低低地说道:“先生,温先生淋了一身雨,一直不肯走,还在大厅等您呢。我按您说的回绝过了,可他说您误会他了,他只有几句话想跟您说,求您见他一面。”
夏庭晚看了苏言一眼,他没有开口,只是郁闷地躺下来把被子扯到了头顶盖上。
情欲戛然而止的时刻,数日来连绵不变的淫雨都让人感到烦躁。
夏庭晚有些别扭地躲在被子里想,苏言会去见温子辰吗?
苏言依稀是叹了口气,他的手隔着被子轻轻摩挲了一下夏庭晚的脑袋,随即抬高声音说:“进来。”
夏庭晚随即听到沈叔的声音:“先生,温先生在楼下,淋得浑身湿透了,又哭又闹的,实在难看,我不得不来问问您的意思。”
“阿叔,我接下来的话,你下去时一字不漏地转达给温子辰,他如果还不走——直接叫保安。”
苏言的语气很平静,他语速慢了下来,每一个字落点都很稳,有一种摄人的威严:“该查的,我都查了,我也已经和他说得很明白。他如果以为这样就已经是很残忍的惩罚,那他错了。我没有把尹宁推夏庭晚这件事统统都归在他头上,否则他以为他现在还能这么自在?我没有误会,但也跟他无话好说。”
“所以,在我发火之前让他马上离开香山,不要再来。听清楚了,是再也不许出现在我面前。”
“是,先生。”沈叔一句也没有多问。
夏庭晚听到苏言那句“尹宁推夏庭晚这件事”,自己人虽然还裹在被子里,却感觉心跳一下子扑通扑通紧张地跳了起来。
他摸不着头脑,苏言是怎么能这么肯定的,难道是尹宁自己承认的吗。
让他有些慌的,也不只这一点。
苏言的语气,有种几乎可以触碰得到的冰冷和漠然。虽然对象是温子辰,他本该感到很爽快,可是
或许是因为他的性情太过敏感,他总是能在本该无关自己的情绪涌动中,找到与之共情的点。
他想起苏言之前冷着脸对他说“我既不爱你,也不恨你,我对你没有亏欠,也不留恋”时的神情,如今他虽然知道那句话应该是假的,可他仍心有余悸地感到慌张和害怕。
哪怕是温子辰让自己憋屈了很久,他也早就希望苏言让温子辰离开他们的生活,可是在这个时刻,夏庭给却仍然感觉自己也像一只瑟瑟发抖的小雀,他栖息在苏言这棵参天大树的枝头,有种随时会被颠覆的恐慌,却也因此感到别样的被禁锢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