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逼我啊(135)
杜暄担忧地说:“但是我爸可能已经跟上层通过气了。”
李天佑啧啧地摇头:“你真是念书念傻了,有上层就有上上层啊,他能把整个系统全收买了不成?”
杜暄恍然,有点儿不好意思:“你心眼怎么那么多。”
“你这人怎么打倒一耙呢?”李天佑哈哈笑着,忽然脸色一正,“你其实在救他。”
杜暄:“好歹是亲老子,这要真出了事儿可不是罚点儿钱就能解决的。”
李天佑点点头:“哎对了,这事儿完了以后你想着让林廷安请我吃饭。”
杜暄:“为什么?”
李天佑:“我辛辛苦苦为他人做嫁衣裳,他请吃我顿饭很亏吗?我好歹也帮了你老岳父他林廷安的亲爹啊,这叫知恩图报懂不懂。”
杜暄觉得“老岳父”三个字听起来很受用,于是痛快地替林廷安答应了:”行,串串香随你点。”
“谁说我要吃串串香?”李天佑鄙夷地说,“林廷安请客的话我要吃重庆九宫格,最贵的那种。”
杜暄心想,那你一定抢不过林廷安。
回家后,杜暄告诉林廷安他“被”欠了一个饭局,林廷安冷笑一声:“跟我一起吃九宫格,他怕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死好了。”
九宫格或是串串香都不着急,一模可是转眼即至。两周后,林廷安走进考场的时候信心满满,他对杜暄说:“我有种预感,这次我能考得特别好,你等着看吧。”
杜暄:“你的目标就是稳住年级前十,只要不出这个范围就算胜利。”
林廷安拍拍胸脯:“你放心吧。”
林廷安生平说过无数次“放心吧”,虽然经常不靠谱儿,但他从未对杜暄食言过。一模成绩挂出来时,许老师几乎想搬把椅子坐在公告榜下面,然后对每一个路过的人说:“你看看,第一名周宸,我们班的;第四名林廷安,我们班的;第八名刘颖,我们班的;第九名郑子岩,我们班的。”
四个实验班,年级前十名一班占了四个名额,其中有林廷安。
林廷安站在公告榜底下,看着上面的照片:
理综单科优胜:林廷安
数学单科优胜:林廷安
终于,也有这么一天,自己的照片占了公告榜的半壁江山。
林廷安下意识地侧侧头:“怎么样,牛逼吧?”
身边只有叽叽喳喳的同学,郑子岩大呼小叫地拍他的肩膀,然而林廷安的脑海深处,有个帅气得让他第一眼就忘不掉的男生说:“我的小安最牛逼!”
此时此刻,林廷安很想杜暄,非常非常想他,想要推开全世界去拥抱他。林廷安攥了攥拳头,只握住了一把空气,这让他空虚又失落。
回到教室,周宸得意洋洋地叹气:“唉,语文没考好,才考了131分。”
林廷安把107分的语文卷子揉进课桌里,举着279分的理综卷子说:“唉,物理最后一题时间不够了,要不然还能多拿六分。”
郑子岩忍无可忍地一拍桌子:“你俩给我闭嘴!”
林廷安说:“可我没考好啊,你看,我理综都没上280.”
周宸说:“啧,我作文居然没得一类上。”
郑子岩默默地把自己的卷子收好,站起身把前后门都关紧,然后一声令下全班蜂拥过去把林廷安和周宸举起来在课桌上好好地“锯”了一番。
林廷安嗷嗷直叫。
如果说几年前的那次“锯人”,林廷安的惨叫中尚有几分做戏的成分,那么这次则是实打实的。每一次摩擦都让他想起杜暄和那个夜晚,这种感觉活活能逼疯他。
于是,整个下午林廷安都坐立不安。他听不进去任何一节课,脑子里全是杜暄的身影。他能在黑板上看到杜暄帮他整理生物提纲的侧影,能在草稿纸上看到杜暄帮他画的化学实验图,能在听力广播中听到杜暄好听的声音说“我喜欢你”……
林廷安趴在桌面上,只觉得心跳得厉害,对杜暄的思念怎么也压不住。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杜暄,一分钟都忍不了!
今天是周一,林廷安知道杜暄下午只有一节英语,三点多就放学了,但是晚上有节校公选。于是他去跟许老师请假,说要去上辅导班。
一模后,下午的第四五节课都改成了单科答疑或者习题课,很多人都利用这个时段报了一对一,准备最后搏一把,再加上林廷安最近的表现堪称完美,许老师丝毫不怀疑有诈地准了林廷安的假。
林廷安打车直奔北医大。
杜暄在图书馆接到林廷安电话时惊了,冲到校门口去接人。林廷安从出租车上下来时都是踩着弹簧的,一蹦三尺高好悬没蹿到出租车车顶上,他蹿到杜暄跟前,激动得眼睛晶亮。
“怎么了、怎么了,”杜暄问,“怎么突然跑来了?没考好?不会啊,你复习的挺全面的。”
林廷安伸出四根手指头戳在杜暄面前,下巴都快抬到天上去了。
“第四?”杜暄惊喜得喊起来,“年级第四?”
林廷安点点头,嘚瑟地说:“我说我没问题吧?”
杜暄兴奋地一拍他的肩膀:“没问题,你太牛了!”
林廷安拽着杜暄说:“快,快陪我去一趟马路对面,我要去熟悉熟悉环境,毕竟要待好几年的。”
杜暄一挥手:“走,我们回北航。”
“对对对,”林廷安使劲儿点头,“我们回北航去。”
两个人穿过学院路,站在北航门口时,林廷安把校服外套扒了,露出里面的白色T恤衫。他说:“我要在这里念四年书呢?”
杜暄摇摇头:“恐怕不止。”
林廷安说:“甭管几年,走,去看看我的学院和教室。哎哎,我明天就想搬进来。”
杜暄看着他的背影和来往的北航学子的身影混在一起,完全看不出区别来,杜暄甚至觉得他的林廷安比大多数人都更挺拔。
林廷安站在航空学院楼门口,闭上眼睛用力张开双臂,轻声说:“杜暄,我以前从来没敢想过自己能走进来。”
“敢不敢想不重要,”杜暄站在他身后,说,“敢不敢做才重要。”
林廷安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我今天一直想做一件事,想得不行,所以我来找你,想问问你敢不敢跟我一起做这件事。”
“做什么?”杜暄问。他觉得林廷安伸展开来的双臂就好像机翼,能划破长空。
林廷安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杜暄:“做||爱。”
杜暄愣了不到半秒,笑了:“为什么不敢?”
林廷安眨一下眼:“你说过你很讨厌开房。”
“是讨厌。”杜暄拽着林廷安往校外走,一边走一边说:“所以你来开房。”
林廷安摸出身份证来的时候默默地赞叹自己:居然随身带着身份证,真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好公民刚刚在学院门口脸不红气不喘声音不带抖地说出了“做|爱”两个字,真是有航天人敢想敢干的大无畏精神。
呸!
色鬼!
杜暄一言不发地跟着色鬼进了门,房门关上的一瞬间,就勾住了林廷安的腰。林廷安手里的书包应声落地,他转过头来狠狠地吻上杜暄的唇,急不可待地厮磨上去,神志昏愦地去扯杜暄的衣服。
太久了,距离那个让人意乱神迷的除夕夜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林廷安对杜暄的渴望一天比一天强烈。只有杜暄温柔的唇可以让他急躁的心静下来,只有杜暄炽热的体温可以给他足够的动力坐在书桌前奋斗。
一切的忍耐在今天就走到了尽头,当他拿到成绩,被人“锯”的时候,他只想去到杜暄身边跟他庆祝这个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胜利。
“安……”杜暄叹息一声,双手毫不犹豫地滑进了林廷安的衣襟里。
林廷安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倒在床上的,只记得眼底全是晃动的天花板。
杜暄永远是杜暄,即便是在这种时候他也会小心翼翼地查看林廷安的神色。在林廷安按捺不住微微挣扎时加快舌尖碰触的频率,让林廷安忍不住哼出声;在林廷安使劲儿蜷起脚尖,浑身颤抖着几乎要释放时又放开他……
林廷安喘息着说:“别……别玩了,不行你就……下去!”
杜暄整个人覆上去,用让林廷安着迷的手指沿着喉结、胸骨、小腹一路慢慢摩挲着滑下去,轻轻揉一揉后探进去。
很多年前,杜暄就占据了林廷安的生活和心,林廷安有时候想,如果把天灵盖敲开来看,大脑皮层上一定刻着一架飞机,机长就是杜暄。他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种设定,觉得这么个人占据着自己的心是件连夜里做梦都能笑醒的事儿,喜欢这个人,喜欢到就连喜欢他本身都是让人高兴的。
而他也喜欢自己
还有更好的安排吗?
林廷安满足地想,这个人,当他占据自己身体时,那种满足感和快乐感真像坐着飞机翱翔在云端。
咦?
飞机好像做了一个Barrel Roll,客机可以做Barrel Roll吗?
林廷安在一片金色光芒的爆闪中发现晃动的不再是天花板而是床单。
杜暄,驾驶的应该是架战斗机,这个Barrel Roll 滚得神不知鬼不觉,在自己意识到时已经跪在了床上。
林廷安攥着枕头的手指被一根根掰开,然后一只修长白晳的手覆了上来,十根手指紧紧扣在一起,一起用力攥紧。
林廷安闭上眼睛叹口气,就是这样,别停,在云端继续飞。
等杜机长宣布安全着陆时,林廷安有种跑完十公里的感觉,极端疲劳但是畅快无比。每个毛孔都在争前恐后地流汗,心里的快乐、紧张、期待、压抑……所有的情绪全都流了出来,林廷安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空壳子。
“啧,”林廷安叹口气,“完了,今天不该来的。”
“嗯?为什么?”杜暄搂着他的腰不松手,同样汗湿的身体紧紧贴着他,想要分开都会撕心裂肺的疼。
林廷安顺着杜暄的胳膊慢慢摸下去,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脑门上,说:“空了,这里面全空了。我十二年积累的知识,没了。床前明月光,下一句什么来着?”
“床上人一双。”
林廷安:“……”
这人是谁?是杜暄吗?文质彬彬品学兼优?君子如玉温润端方?
滚吧!
杜暄轻笑着,凑过去在他的微红的耳廓上亲了一下,“脑子空了别担心,有我呢,再给你灌进去。”
不知道是哪个字触动了林廷安,他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砰砰砰蹦哒起来。
杜暄说:“小安,小安,你还好吗,很疼吗?”
“……能不问吗?”
“我弄疼你了吗?”
“你什么意思?”林廷安睁开一只眼睛盯着杜暄,问,“显摆你学圣脑子好使呢是吧?要不你把那天的话全背一遍?我要怎么回答?从男朋友的角度还是从飞行员的角度?”
杜暄忍不住笑了:“都说说呗。”
“滚。”
“啊,说说呗。”
“不说。”
“说吧。”
“别烦,不说。”
杜暄窸窸窣窣地钻进被子里,一会儿林廷安跟被电打了一样直接从床板上弹起来:“日啊,杜暄!”
杜暄钻出来:“没问题啊,可以满足你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