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泉的照片上,还用红笔狠狠地画了一个大叉。空白的位置还填满了“恶心”“骗子”“杂种”等字样。
陆南扬惊愕地看着那张广告纸,想也不想就一把从墙上撕了下来,“这他妈是谁贴的?”
但他很快就发现,附近的墙上、电线杆上、居民楼上,贴的全是这玩意,离谢泉的旧住处越近就贴的越多。
他一路走一路撕,连着撕了十几张,一直撕到了旧公寓前。
公寓前围了不少人议论纷纷,一眼看过去有许多熟面孔,都是当初和谢泉熟悉的邻居。
“这是怎么回事?谁在周围贴的这些东西?”陆南扬高声问道,同时扬了扬手里的广告纸。
“谢泉!”一个中年女人看见了谢泉,立刻高声喊道,“这上面说你是故意烧了房子骗我赔偿费的,是不是真的?”
“你要是真做了就赶紧去警局自首吧。”一个大叔劝道,“那女人天天来闹,左邻右舍也受不了啊!”
一群人立刻都挤到谢泉身边,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谢泉完全没预料到这样的状况,被推的向后踉跄了好几步,“等一下,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别装了!你现在就跟我去一趟派出所,要不你就想办法让那个女人把嘴闭上!”
闻飞完全没见过这样的阵仗,整个人都傻在了原地,直到一声巨响让他回过神来。
陆南扬一脚踹在了路边的铁管上,成功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说话要讲证据的,没有证据就是诽谤,可以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陆南扬平静地说,“有什么问题,最好把话讲清楚。这广告纸是谁贴的?那个女人又是谁?凭什么说他是故意烧房子的?”
刚才还叽叽喳喳的众人现在安静得一声不吭,只有旁边草丛里蟋蟀的叫声清晰可闻。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电流麦声,有人用力拍打了一下电喇叭的扩音器,然后举到嘴边。
“小杂种谢泉!分我财产抢我房子!烧人公寓骗人赔款!”喇叭里的声音立刻以最大分贝传遍了四周,“贱人!杂种!呸,恶心玩意儿!”
而喇叭后的那张脸,陆南扬十分熟悉。
那浓妆艳抹、吐沫横飞的女人,正是前段时间刚吃了败诉官司的刘秋烟。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
第40章 “这就对了。”
在看见刘秋烟脸的一瞬间,谢泉生理性地想吐。
要是没吃东西还好,偏偏刚吃过烧烤,酸水一个劲地往上反。他咬紧牙关按住腹部,扶着墙的手指骨节发白,熟悉的窒息感让他眼前一阵发黑。
刘秋烟,这女人还有完没完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放过他?
“分我财产抢我房子!烧人公寓骗人赔款!”喇叭里的声音还在以噪音级的分贝输出,“杂种谢泉——”
“刘秋烟!”陆南扬上前一步夺过了她手里的喇叭,“你想干什么?官司还没吃够吗!”
刘秋烟不依不饶还想把喇叭抢回来,发现抢不过后就开始扯着嗓子大喊,“小杂种烧别人的公寓骗房东赔款!他就是个骗子!贱人!”
“你有证据吗?”陆南扬拔高声音,“现在这里这么多人听着,讲话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你知不知道?”
“我用不着!”刘秋烟喊道,“我还不了解这小逼崽子什么德行吗?他就是能干得出来这种事!表面上装得人模狗样的,私底下干的全是畜生的事!”
“你——”
这女人讲话之难听简直超出陆南扬的理解范围,而且根本就不讲理,不管他说什么都没有用。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反应的谢泉忽然有了动作。他粗暴地把闻飞还有所有挡路的人推到一边,直接走到刘秋烟面前拽住了她的衣领。
陆南扬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在他的印象里,还是第一次看到谢泉在外人面前露出如此进攻性的一面。
“刘秋烟你醒醒吧!”谢泉恶狠狠地说,“他是个精神病,是个疯子!你就算拿了他的房子,他也不会爱你!他从来就没爱过你!”
这句话仿佛一把利刃,不知道刺到了刘秋烟的什么地方,这个女人突然开始发了疯似的尖叫挣扎,嘴里大骂着不堪入耳的脏话。谢泉一开始还能拽住她,但她接着张开嘴对着谢泉的手臂就是狠狠一口。
闻飞好像到现在才勉强跟上事件的发展,大喊着朝这边跑,“拉开呀!快拉开他们呀!”
围观的人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冲上去拉刘秋烟。
好不容易把刘秋烟拉开,谢泉的胳膊上已经被咬出了个血洞,暗红色的血液顺着皮肤往下滑。
刘秋烟推开拉架的人,在混乱中重新抢回了她的喇叭。她眼眶通红,面目狰狞,头发随着她的挣扎散乱不堪,她指着谢泉破了音地大吼,“我操你妈的你个狗杂种!我刘秋烟今天就告诉所有人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说着,刘秋烟在众目睽睽之下,手脚并用地爬上了车顶,对着喇叭大声说:“他,这个小杂种谢泉!跟他的亲生父亲私通!跟他的亲生父亲谢远强——”
刘秋烟的话没能说完,谢泉已经扯着她胳膊把她从车顶上拽了下来。
然后就是一片混乱,所有人都挤在一起,有的想帮忙,有的只是在看热闹,还有的甚至掏出手机想拍照。
“把手机都他妈收起来!”陆南扬怒吼一声,“你们所有人的脸我都记得,敢拍照就等着上法庭吧!”
面前这个高大的年轻人气势太足,把外围几个看热闹的都给震住了。
陆南扬又回头朝闻飞吼了一声“报警”,就拔开围着的人朝中心挤过去。
视线里满满的全是胳膊和腿,陆南扬用力推开几条碍事的四肢,从人堆里抓住了谢泉,把他往外面一拽。
刘秋烟的口红全花了,胸前的布料被撕坏了一块,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谢泉也好不到哪里去,脸上最明显的位置有两道被指甲抓出的血痕,胳膊上也伤痕累累,不是牙印就是抓痕。
“我操你妈的,你打女人,你个不知好歹的狗杂种!”刘秋烟哭得山崩地裂的,还抓着谢泉不肯放手,“你把他的东西还给我,还给我!”
谢泉的脑袋一阵晕眩,同时耳边响起尖锐的嗡鸣。这一刻他只想让刘秋烟去死,让所有人都去死。
“谢泉!”陆南扬抓住了谢泉的手腕,“行了!”
就在这时,一阵警笛声由远及近地响起,有人喊着“警察来了”让开一条路。谢泉看着陆南扬,然后突然俯下身子一阵猛烈的咳嗽。
他咳的昏天黑地,喉咙里火烧火燎,感觉自己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就要窒息在这缺水的空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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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年轻的民警合上笔记本,在面前的桌面上磕打了一下,目光在几个人之间扫视了一下,“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别老想着自己解决,第一时间报警,让警察来处理。你们里面不是还有个学法的吗?他们不懂,你还不懂吗?”
“是,不好意思,下次一定注意。”陆南扬真诚地说。
民警点点头,“这次是念在你们初犯,批评教育一下就算了。再有下次,我们就按聚众斗殴处理了,要进看守所留案底的,知道了吗?”
“是,知道了。”陆南扬赶紧应声,“给你们添麻烦了。”
“好,没事了。”民警扬了扬手,“你们走吧。”
陆南扬第一个从椅子上站起来,但另外两个人谁都没有动。
刘秋烟把头靠在椅子冰冷的靠背上,仰头盯着天花板,任凭破碎的布料垂下来露出里面的文胸。谢泉则低着头,额前的刘海垂下来遮住眼睛,脸上的血迹已经干涸,眼镜岌岌可危地悬挂在鼻尖上。
陆南扬抓住谢泉的手把他拉起来,后者踉跄了一下,挣扎未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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