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呢喃,“他们走的时候我没哭,我把他们脸上擦干净了,还是好看的爸妈。”
“后来意识到他们永远不会回来了,我也没有哭。”
“他们保护了我,我要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小孩是个很好很有价值的人,我要代替他们活下去。”
“最讨厌哭了,贺嚣,讨厌情绪失控。”
他攥着贺嚣衣服,脸埋在怀里,低声说,“很久没梦到过,现在我要做爸爸了,梦到了爸妈。”
“是不是我表现得还挺好的?”
贺嚣说:“很好。”
那天忍的泪落了下来。
还有幼时每晚的想念,梦里醒来想父母。
陆遗星藏着脸,贴着的衣服洇湿了大片。
陆遗星累了,睡着了。
醒来眼前是黑的,胀痛的眼睛有热气熏着,上头敷了热毛巾。
热毛巾温度下降了些,贺嚣取下来,重新浸了热水拧干,蒸腾热气熏着酸胀的眼睛。
他嘴角扯了扯:“昨晚……怎么了……”
贺嚣取下变温的毛巾。
陆遗星看着他,眼睛痒,抬手拿胳膊擦。
贺嚣笑,按着他胳膊,吹了吹眼眶下方,隔着纸巾轻挠。
贺嚣亲了亲他头发,又啄了下耳朵。
陆遗星握拳。
完了。
有个声音说,你是不是喜欢贺嚣。
他骗不了自己。
最近心脏一直在跳。
他开始觉得贺嚣很甜,很招人喜欢。以前看到他就别扭想打架的感觉消失了,他想和贺嚣好好说话。
贺嚣嘴跟吃了蜜一样,知道他爱听什么,总把他哄得很开心。
声音也好听,脸也长得自己喜欢的样子。
陆遗星看他在厨房给零食贴标签,把家具边角都拿海绵包起来,还买了巧克力和待产包。
宝宝的蓝粉小摇篮被铺得特别厚,小团子都能陷落进去。一进门,贺嚣自己先笑了,花里胡哨。
他把阳台躺椅挪开,在下面铺了羊绒毯,蹲下检查了好几遍,抬头,笑:“看我干什么?”
陆遗星:“我有穿袜子。”
“这么好?”贺嚣拍拍躺椅,笑着说,“宝宝出生后,你就躺在这里摇。”
陆遗星张了张口。
贺嚣拉着他,坐在沙发上,从抽屉里取医疗心率器械:“今天测心率了吗?”
陆遗星摇头,撸起袖子,深呼吸。
仪器戴在手腕上,贺嚣在调整参数,陆遗星视线从他手指移到脸上。
贺嚣:“?”
“心跳怎么这么快?”
贺嚣很担心,手轻顺着后背,让他平静下来:“不要紧张,呼气。”
心率更快了。
陆遗星也没办法,一直让心脏别跳,可心脏不听他的,只屈服于贺嚣。
他靠过去,张了张口:“我想——”
贺嚣看过去,顿了下:“想宝宝变好看?”
陆遗星:“不是。”
“怎么了,”贺嚣把他额发拨开,“是不是不舒服?”
陆遗星摇头。
他突然想起他俩第一次,有宝宝那晚。
怎么就——
是怎么做到的?
陆遗星感觉空气都湿哒哒滴着水,抓过贺嚣头发,揉得乱糟糟。
贺嚣勇于承认错误,虽然不知道哪里做错:“我保证下次不惹你生气。”
陆遗星却说:“你之前说过——”
他都不知道这几句话是怎么说出来的,脸涨得发红,“扩张……有助于宝宝出生,你要……实践一下吗?”
他被魔鬼操控了理智,语言机制混乱,“确实需要……你可以……”
贺嚣拨开缺了口的刘海:“不可以。”
陆遗星:“你轻点,不要撞到宝宝……可以。”
贺嚣捧着他脑袋,凑近听了听,又揉了揉:“你脑袋瓜里在想什么?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事后,陆遗星理智回笼,想起刚才的惊人言论,呆滞了很久,不敢看贺嚣。
贺嚣幽幽道:“知道的还挺多。”
这段时间有种浑浑噩噩很圆满的感觉,其实贺嚣可以不帮他,忍一忍就过去了。但他每次要,贺嚣就给,不肯让他难受,情况才一天天更夸张。
有时候会想自己跟贺嚣之间的这点事,也不清楚是情窦初开还是依赖。
有个声音说:“不管是那种,都否认不了你喜欢他吧。”
陆遗星:“滚。”
贺嚣:“?”
陆遗星:“没骂你,我在精分。”
那个声音说:“陆总,卸崽后怎么收场?”
陆遗星:“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贺嚣:“?”
陆遗星:“在精分,没跟你说话。”
那个声音说:“你觉得他喜欢你吗?”
陆遗星:“他……不喜欢我喜欢你?”
“他喜欢宝宝。”
陆遗星闭眼:“贺嚣。”
削好的苹果送到嘴里。
他自诩情绪稳定,结果被问了这么几句,看到贺嚣就生气:“我讨厌你。”
贺嚣笑眯眯的,也不生气,甜言蜜语哄他:“我不讨厌你,我看到你就喜欢。”
自己说胡话,他也跟着说胡话。
陆遗星更生气了:“烦你烦得要死。”
贺嚣就半开玩笑地说:“喜欢你喜欢得要死。”
各种吹捧,说陆遗星迷人高贵,脚趾头都会发光。
陆遗星只能说:“好吧。”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陆遗星:“来个坦白局,你有喜欢的人吗?”
贺嚣重咳一声,结果真被空气呛到,疯狂咳嗽。
“……”
再十多天宝宝就出生了,贺嚣精神高度集中,预估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一切准备就绪。结果陆遗星一直搞他心态,扯耳朵要玩坦白局。
他真怕说出那个名字把他吓到。
陆遗星睡前还开玩笑:“到时候出了问题,医生问保大还是保小?你一定会握着我的手说,陆遗星你永远活在我心里。”
半夜醒来,贺嚣红着眼睛盯他。
陆遗星抬手,在他眼前一挥。
贺嚣:“陆遗星你别吓我好不好?”
陆遗星真的怕了。
好不容易开个玩笑。
“在呢,”陆遗星只能安慰他,“这么大一个人。”
他一句话把人吓出了焦虑症。
每晚一动,贺嚣就会惊醒,抱住他。
太烦了。
陆遗星怀疑他精神状态,找了题让他做,自己在那里加加减减诊断出了中度焦虑。
“?”
好你个浓眉大眼的贺嚣,看着潇洒不羁,结果就这心理素质?
贺嚣否认:“这种题目不科学,我没焦虑。”
然而每天还是半夜盯他,摸他胳膊,还拿嘴巴乱碰,确定他的存在。
陆遗星:“下去。”
贺嚣老实下床。
陆遗星:“你把睡袍解了。”
贺嚣没反应过来。
陆遗星把他往床边拽,要解腰带。
“不是。”
贺嚣耳朵红了,按住他的手,哑声说:“别。”
陆遗星:“快点,看一眼。”
贺嚣抿唇,妥协了,“那我自己来。”
指尖泛着红,解了腰带,睡袍下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只穿了内裤,两秒后,快速绑好。
陆遗星已经在两秒内扫了一遍。
很白,肌肉匀称漂亮,下腹鼓囊囊的。
贺嚣扑到床上,使劲揉他头发:“陆遗星。”
陆遗星:“你生气了?”
贺嚣顿了下:“没有,是害臊。”
陆遗星挑眉:“这招以毒攻毒怎么样,不记得之前发生什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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