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遗星皱着眉,半梦半醒。
好疼,又抽筋了。
他太困了,眼皮黏在一起睁不开,遵从本能调整呼吸。
突然小腿一热。
他眉头皱得更深,试图醒来,又是抽筋又是遭梦魇——
“是我。”
小腿处是熟悉的温热,梦里的恶鬼低声说,“放松。”
安抚性的声音让他放松下来,过了会儿,疼痛缓解,试图分开的眼皮也彻底粘在一起。
早上醒来,陆遗星皱眉,回想昨晚发生了什么,但没印象,好像是鬼压床,可小腿温热的触感很真实。
他努力回想,心不在焉地洗漱,一路走去客厅,一过去就看到他的死对头堂而皇之出现在他领地,身体率先战斗状态,冲过去打架。
贺嚣刚将排骨汤端到桌前,看着他。
陆遗星及时顿住,冷静道:“又忘了。”
贺嚣拿纸巾擦着手:“帮你记?”
“什么。”
陆遗星没反应过来,被拉到怀里。贺嚣拉着他胳膊让他抱住自己的腰,告诉他,“我们在同居。”
第26章 偷感很强的胎教
陆遗星脑里灵光一闪,突然想起来——
昨晚贺嚣是不是溜进来按摩小腿了?
不太可能。
毕竟半夜偷溜进别人房间这种事怎么听都很猥琐,就算贺嚣脑干缺失,也不可能离谱到这种地步。
他手贴在那紧实的背部,抬头,这才注意到这人竟然穿着短袖,怒道:“你怎么穿成这样?”
“?”
知道的知道他穿了短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只穿了肚兜,能让陆总愤怒至此。
“夏天了,不应该穿短袖?”
陆遗星实在不能忍受贺嚣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除非他包裹得很严实。
无所谓了。
反正对自己来说也只是一躯行走的碳基生命,身上的肌肉无非是生物学意义的纤维组织,骨骼架构无非比一般人更高大完美些,对他产生不了一点影响。
贺嚣给他挑排骨。
陆遗星:“不吃。”
“两块。”
他挑了两块最嫩的,“多补钙。”
陆遗星突然想起了昨晚。
贺嚣也想到了,做贼心虚,有点羞耻。
他不确定陆遗星昨晚有没有印象。
陆遗星:“好吧。”
贺嚣松了口气。
应该是没醒。
一回生二回熟。
昨晚还有一种从此被钉在耻辱柱上的屈辱,今天就十分光明磊落,大大方方,可见底线之低。
贺嚣熟门熟路,几乎是没有声音一样飘进来,蹲下就是一句很热情的:“你爹又来了!”
时值凌晨两点,整个世界都很安静,只有一个亢奋如猴异常癫狂风风火火的他。
贺嚣先摸了摸宝宝,耳朵贴近听动静,给陆遗星盖好薄毯。
等他反应过来,又盯着陆遗星看了很久。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跟宝宝说悄悄话,鼻尖快要贴着腹部的薄毯:“给你起个名字吧。”
陆遗星胳膊仍旧遮着腹部,半晌,小腿动了动。
贺嚣以为他又抽筋,正要去揉小腿。
陆遗星坐了起来。
贺嚣僵了两秒,轻闪到床头柜旁。
熟悉的屈辱感再次席卷而来。
他虽不是那种高冷仙气卓然的类型,但怎么说也算得上……英俊潇洒仪表堂堂吧?
怎么能做这么猥琐的事!
他在心里唾弃自己。
陆遗星没开灯,迷迷糊糊去洗手间,又返回来,躺回床上接着睡。
过了会儿,拍了拍被子,嘟囔了一声:“狗贺嚣。”
他脸埋进被子里,闷声说:“一股狗味。”
贺嚣:“……”
等他睡着后,贺嚣就指着他鼻子骂,以后别喝我煮的汤。
他俩赶在夏天的尾巴结成胎教同盟。
陆遗星给他划定了抚摸范围,手掌只能在宝宝栖息地移动。
“这里,”他在腹部划了一圈,“记住了吗?越界剁手。”
贺嚣没想到他这么霸道,告状:“崽儿看你爹多小气——”
陆遗星怒道:“别在宝宝面前说我坏话。”
正值最热的八月,陆遗星换上丝绸睡袍,没事靠在沙发上看杂志。
贺嚣睡在沙发上,找人,脑袋挪了挪,枕在他大腿上。
陆遗星视线从杂志上移开,冷漠垂眸。
贺嚣:“哎,看你爹好好看。”
“……”
陆遗星面无表情,继续看杂志。
贺嚣仰视他,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鼻梁精致的弧度,额发垂落,沾了熹微晨光。
贺嚣视线长久停留,勾了勾唇,轻声问:“是谁住在深海的大菠萝里。”
陆遗星眼睛都没动:“谁。”
“海绵宝宝。”他好笑,“你不看动画片吗?
“……”
陆遗星捏了颗提子吃。
贺嚣:“啊。”
陆遗星不理他。
贺嚣嘴张得老大:“啊。”
他张了半天口,没东西落下,告状:“你看到了吗?你爸就是这样对我的。”
陆遗星把一串葡萄塞到他嘴里。
管家进来看到的便是贺嚣躺在人腿上,慢悠悠地一颗颗摘葡萄吃的画面。
管家痛心疾首:“咳。”
贺嚣:“他咳我。”
陆遗星:“别咳他。”
管家难受啊。
这狐媚子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让小少爷对他言听计从。
前几天陆遗星竟然说这边不需要收拾,让大家别过来了,有没有想去旅游的,包全程。
明显是在疏远自己。
他又看了贺嚣一眼。
贺嚣:“他竟然用那种眼光看我,仿佛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陆遗星:“别用那种眼光看他,阿叔,你歇着。”
“……”
贺嚣好有手段地吃了粒葡萄。
过了会儿,贺嚣在他腿上换了个舒服的躺姿,说:“你听到了吗?他刚才离开时又哼了我一声。”
陆遗星扯他耳朵:“差不多行了。”
大家都说贺贵妃是真的今时不同往日了。
几个月前还不得入内,如今堂而皇之进房,跟陆总成双成对。
他在陆家大摇大摆,所有人见了他都恨不得叫声陆总夫人,他被捧得高,差点忘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陆遗星。”
“嗯。”
陆遗星慢慢喝着汤。
他们宝宝都有了,还同居了,贺贵妃不得给自己争个名头:“宝宝出生后你该不会赶我走吧?”
什么叫赶你走。
那是你回自己家。
陆遗星:“当然会。”
贺嚣生气:“你以后别喝我煮的汤了!”
陆遗星不理会,挑了两块最嫩的肉吃:“待会儿洗碗。”
晚上贺嚣偷溜进来胎教的时候:“从前有个姓陆的财主,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他看人家贺嚣长得漂亮,就抢过来占为己有。”
“可怜那贺嚣孤苦无依,只能跟着他,夜夜供他——”
他意识到这是个崽儿听的故事,改口,“夜夜同他一起学习。”
陆遗星睡得好沉。
贺嚣搬过来后他的睡眠质量大幅提升,闭眼一觉到天亮。
“好了,今天就到这儿,我跟你爹聊一会儿。”
他轻碰了下崽儿以作告别,看向陆遗星。
凌晨两点,陆遗星进入深度睡眠,打雷都不醒。
世界万籁俱寂,只有他像个傻子一样,不合时宜地亢奋,好几天了,一直没消停下来。
他凑近,看着那浓密垂下的睫毛,嘴唇靠近,终于还是没能落下一个吻。
早上陆遗星喝着汤,略带沉思:“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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