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路过这边,便会看到眉眼清冷青年坐在桌前专注地编东西。
他穿得宽大外套,下巴隐没在领口,袖子偏长,半搭在冷白的手背,显得肤色更白。
头顶的氛围灯暖色昏黄,照出慢慢显出形状的可爱兔子,还有他眼尾轻散开的柔意。
十几分钟的事,旁边的情侣们还在研究,他已经差不多竣工了,在兔子肚里放了灯快,一摇,闪闪烁烁,拎在身后去刚才的地方等贺嚣。
许久,贺嚣跑回来,手里拿着热奶,还提了两盒零食:“久等。”
陆遗星捧着歪歪扭扭的小兔子给他,抬着下巴,神色骄傲。
爱要不爱。
贺嚣愣了愣。
然后从身后拿出一盏超级大超级威风的大灰狼,一摇,闪闪烁烁。
陆遗星愣住了。
贺嚣眼里笑意浓郁化不来,声音带笑:“对我这么好?我要飘了。”
陆遗星面无表情拽住他。
不要飘。
贺嚣笑出声,抬手,捋开那凌乱的额发。
陆遗星面无表情,却对意外得到的大灰狼喜欢得很,手指一下没一下地摸大灰狼脑袋,不小心晃了下,灯便亮了起来,照着他掌心金光闪闪。
“冷不冷?”
陆遗星摇头。
贺嚣揽过他肩膀,挡着风,一人拎着个竹灯走。
陆遗星:“其实应该给宝宝再准备一个。”
贺嚣口袋拿出一只很小的竹团子:“顺手做的,回家一起放在宝宝房间。”
“好。”
他俩坐观光车下来,陆遗星挨窗靠在他怀里睡觉,觉得贺嚣抱得不紧,拉着他的胳膊环紧自己。
贺嚣抱好,看看窗外,手指轻蹭他头发,低头,嘴唇在柔软发间碰了一下。
陆遗星猛地睁眼:“贺嚣,你知道你很不正常吗?”
“哪里不正常。”
他拿衣服裹好陆遗星。
陆遗星说:“其实亲额头亲脸是正常的,大大方方就是了,你这样偷偷摸摸,遮遮掩掩,反而心里有鬼。”
贺嚣顿了顿,笑:“乱说。”
“真的。”
贺嚣:“那你正常一下让我看。”
陆遗星在他脸上很响地亲了一下。
贺嚣心快要化在这个大大方方的亲吻里,可是低头,只敢吻他发梢。
陆遗星笃定:“你心里有鬼!”
“是是是,”贺嚣抱紧,口中调侃,“那种占我便宜的小色鬼。”
第48章 不,穿,秋,裤
贺嚣不知从哪儿找来巨丑的秋裤。
陆遗星:“我不穿。”
贺嚣走过来。
陆遗星满世界躲,他不可能穿那么丑的东西!这是他最后的坚持!
他自认为审美高极,极其注重外表风度,每次去公司西装革履,谈合作正式端庄,宴会也会精心搭配,平时一个小小的袖扣都会注意。
如今穿贺嚣的休闲外套已经是巨大的妥协,他是不可能穿秋裤的。
贺嚣竟然没找到他,好笑,去窗帘后看了看,没人,又去卧室床下,没人,储物间也看了,没身影。
最后去自己房间。
衣柜处传来轻微的动静,他拿着小熊秋裤走过去,调侃:“衣柜里是不是闹耗子?”
他打开衣柜,慢慢的,一点点把他宝贝从一堆衣服里掏了出来。
陆遗星抿着嘴,面无表情,抱着衣服不肯撒手,头顶翘着的头发都在抗议。
不,穿,秋,裤。
最后被人按着套上秋裤,天都塌了,眸里晃了晃,不可思议地盯着覆盖在腿上的布料。
裤子上的那只灰色小熊似乎都在嘲笑他。
他胸膛微微起伏,不敢想象:“还是高腰的!”
贺嚣哄着:“裤子提得越高,官越大。”
陆遗星踢他。
贺嚣:“陆遗星,你怎么又不穿袜子。”
管我。
陆遗星拿脚丫踢他,脚背一热,怒道:“死变态!”
他往客厅跑,被按住,套上配套的棉袜子。
陆遗星:“现在才十一月多,春捂秋……冬冻,没必要穿这么厚。”
贺嚣给他整理卫衣帽子,慢声说:“咚咚是什么?”
“……”
陆总是不会为这种小事耗费心神的,在桌前处理工作,面无表情,眉梢都没动,很成熟地用嘴角那点撅起表达抗议。
中途开了个会,声音冷淡果断,理智从容,还是之前那个陆总。
没人知道屏幕那头的人今早还被强行套了秋裤,撅着嘴处理了一天工作。
如今剥开清冷理智的外壳,全是懒洋洋的稚气。
腹中小崽子过于活跃,陆遗星怀疑他在自己肚子里……翻跟头。
“宝宝在踢我。”
贺嚣手抚上:“疼不疼?”
陆遗星摇头。
贺嚣跟小崽子交流了好一会儿感情。
但宝宝现在长大了点,有点儿叛逆,血脉压制不起作用,贺嚣一离开,他就又开始动。
孕期的陆遗星更叛逆,干脆带着他走来走去。
贺嚣护在身后,成了全家最成熟的人。
真是……匪夷所思。
陆遗星和他视频时,他竟然在忙工作,让人……无法想象,很惶恐。
之前他都会拍乱子视频,恨不得公司里的人都打起来,看热闹不嫌事大。
旁边的人说:“贺总。”
陆遗星没忍住笑。
贺嚣:“……”
结束后,贺嚣松了松领带:“陆遗星。”
陆遗星:“你今早什么时候走的?”
贺嚣好笑。
今早临走前,他还专门亲了亲床上的人头发,说临时有事出去一趟,记得吃早餐。
陆遗星应了一声。
结果现在又不记得了。
贺嚣:“你当时还在睡觉,公司临时有点事。”
陆遗星摇摇头,抬手给他鼓了两下掌。
“……”
陆遗星自己找合适的胎教场合。
首先要热闹,图书馆书店被排除。
其次要充满活力,但不能暴力,拳馆赛车场排除。
要稍微熟悉点,高雅歌剧院被排除。
适合独自过去,水族馆那种亲子交流向的被排除。
最好有教育意义。
他还排除了鬼屋,游乐场。
网吧去过了,排除。
最后精挑细选,终于选了个天选胎教场合。
现在还没到营业时间,酒吧很安静,零散几个人在喝酒。调酒师随意晃着酒瓶,浅蓝液体冒出火红,像是海底火山喷发。他炫着技,无意抬眼,酒瓶差点没接稳。
“哎!”
陆遗星坐在他面前。
调酒师惊喜:“你怎么过来了?”
陆遗星:“育儿。”
“啊?”
陆遗星:“放松一下。”
调酒师乐得不行,笑了好半天:“你怎么也学会开玩笑了?”
他要给陆遗星调制新品。
陆遗星:“以后吧,我现在不喝酒。”
今天确实是来育儿的。
没有比酒吧更得天独厚的胎教圣地。
小崽子本来在家里翻江倒海,一到这边,就安静了下来。
陆遗星坐在偏点的角落,拿了本杂志,闹中取静。
不远处,一个人叹气,跟同伴吐槽家里人如何管得严,比他家大一级的合作方太难缠,不按常理出牌。
他六个月前被发配到西伯利亚,三个月前被发配到澳大利亚,在那里天天被袋鼠追着打。
上周被袋鼠打骨折,终于因为负伤回到祖国怀抱。
他朋友说:“太惨了太惨了。”
王公子摇摇头,痛定思痛:“所以我现在清心寡欲,再好看的人都不会有想法。”
他喝了口酒,视线四下转了一圈,心想这地方也没有比那日的清冷大美人更吸引人的,不知看到什么,目光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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