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鸿业被气得血压快上去了:“连天雪,这就是你教的人是吗!”
连天雪象征性地拽着斯昭的西服角,表示自己在拦着:“您这么大岁数还跟小孩计较啊,心胸开阔才能长寿。”
“他小吗?”连鸿业咬牙切齿,“十几岁是小孩,他……”
“他还在上学,当然不懂人情世故,喝了酒,又不是故意骂你,外公何必这么小气。”
连老头又冷哼一声:“你要是养狗,就训好了,别像我当年送你那条……”
斯昭刚被拉住又扑上来:“你骂谁狗呢!我咬你信不信啊!”
连天雪总算一把揽住斯昭,把他往楼下顺。他们一路走到外面,司机们停车接人的地方。
连天雪扭头问他:“张叔在外面等你呢吗?”
斯昭搂住他的胳膊:“天雪哥,我给你当狗……”
“……”连天雪看他傻不愣登的,只好自己给他司机发信息。
没得到回应,斯昭又晃他:“好不好,好不好?”
连天雪把他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说:“好什么,你把我姥爷要气死了。”
斯昭说:“不是你让我咬的嘛……”他虽然喝多醉了,但还是最清楚天雪哥心思的,天雪哥玩连连看的会议就是可以打断的,家里人是都不喜欢的,所以舅舅他敢咬,姥爷他也敢咬。咬完了还要摇着尾巴邀功,“我做的好不好?”
连天雪也很满意,说好,非常好,回家吧。
张叔把车开过来了,陪他一起的林折桂早在车上睡着了,连天雪就也上自己车了,司机要发动,结果斯昭不肯上车又跑来敲他的车窗。
“怎么了?”连天雪把车窗摇下去,顿时一阵冷风吹进来,连带着斯昭身上的酒气。
斯昭不说话,手死死扒着车窗不让车窗摇上去。天黑后风刮得更冷了,把他卷翘的发尾吹得摆动起来,额前的刘海也乱糟糟的。他的脸因为喝了太多酒,红得发烫,那团红从两颊延到耳朵尖,格外可怜。
连天雪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因为斯昭的嘴唇很红,酒精和冷风都可以稍微忍受。
“天雪哥……”斯昭醉醺醺的眼睛含着水冲他缓慢地眨呀眨,声音哑哑的。
“行了,上车。”连天雪不想吹冷风了。
斯昭得了允许,嘿嘿笑两声,却没有拉开车门。他扒着车窗,半个身子往里面探,又卡在半道。
“连先生,”司机见状回头问,“要不要我……”连天雪摇头。
斯昭一个人也很努力,酒精让他的动作笨拙而迟缓,没法很好地保持平衡,差点摔下去。让他不走寻常路,出了一头汗,又过了五分钟终于把另一条腿挤进来,整个人流进车内,滑到了后座上。
“想冻死我?”连天雪问他。
斯昭在后座上扭来扭去调整姿势,但显然醉的不轻,难以坐直,于是拽着连天雪的大衣,靠在他大腿上回答:“没有……我不是故意的。”
连天雪把车窗关上,车内总算暖和起来。“又故意揩油是不是?”斯昭的手冻得冰凉,刚刚太用力扒着车窗指节都泛白了,捂一会儿回血了又红得发烫。“你戒指呢?”
斯昭说:“扔了。”
“又谁惹你了?”连天雪捏了一会儿,“手别动了。”他从车里小抽屉摸出一把指甲刀,他看到斯昭的大拇指指甲劈了,其他指甲也有点长,干脆剪掉。
斯昭乖乖伸着手指,脑袋里却像一团浆糊,他一边想着不给天雪哥找事了,一边又委屈的想告状,结果想不起来是谁。“我忘了……”他只记得自己要讨好哥,“天雪哥,你还生我气吗?”
连天雪说:“你猜?”
指甲剪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车里很明显,斯昭想到声音停止,双手重获自由,还是没头绪,抱着天雪哥的腰小声说:“不知道……你要是生气,就别生气了……你跟斯和再谈谈呢?”
“不谈了,没空。”
斯昭默默地掉眼泪,他实在是很能哭。“好吧,”他接受了事实,“那你不要丢下我,我以后会好好学习,不惹祸,少花钱……很省心的,你让我做什么我也都会做……”
连天雪没回答,暖气吹着,斯昭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枕在他腿上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作者有话说:
谢谢亲爱的新读者和老读者们,你们的收藏对我很重要!爱你们!感恩(′?`??)微博会放一点没什么必要的感谢配图
第16章
司机问连天雪往哪里开,连天雪说往家开吧。
他的母亲因为伤心,早早走了;父亲早就变了心,亡妻不到半年就再娶了;姥爷疼他但清醒时间不多,爷爷奶奶健在也并不亲密;朋友不算太多,哥哥也有自己的爱人……这么想想,斯昭真是一个很适合被关起来圈养的人。
上个月的时候连天雪想好了,这个月又让小孩哄得重新考虑。
他要是想在那块地上省点钱,难免要扒斯和层皮,退一万步让斯和全须全尾的,斯昭也未必买账。况且斯昭这种性格,关在屋子里没意思,唉声叹气的没意思,刻意讨好自己更没意思。
可以都顺着斯和来,走正常流程,但那样至少多掏一百个亿。少赚了就是亏了,亏了比杀了连天雪还难受,因此他可以忍三年,三年省一百个亿蛮划算的。
至于斯昭纯属意外,他本来没有养弟弟、宠物或者情人的打算。
一百亿和有趣的斯昭,连天雪又很快做出了选择,并决定再也不改了。
斯昭枕在他腿上已经睡熟了,车内不开灯,路灯的黄光在脸上忽明忽暗,亏他睡得着。连天雪伸手盖住他的上半张脸,灯光便只照亮他的嘴唇和脖颈,斯昭实在没有半点防备心理。
从庄园回家的路实在漫长,连天雪也睡着了。
斯昭再睡醒已经是隔天中午了,灰色花纹的遮光窗帘密不透光,他按开桌边的夜灯,发现是在连天雪家的客房。昨晚有人帮他换了睡衣,宴会时穿的衣服应该被拿去清洗了,没留在屋里。好在这件客房他一直住,衣柜里都是自己的衣服,不至于没得穿。
手环和手机都充好电了,斯昭看已经十二点半,肚子空空,打算下去吃东西。他睡眼惺忪,边走边揉眼睛,觉得手上有什么东西硌到了眼睛,低头一看,是那块后面跟着好多0的拍卖会腕表,也是昨晚鉴赏的主角。
“天雪哥!”他立刻高兴得大叫,噔噔噔从楼梯跳下来,“天雪哥,表给我了!”
连天雪正在准备吃饭,被他一嗓子喊的,筷子掉地上了,皱着眉说:“喊什么喊,耳朵聋了。”
斯昭小跑过来,从背后狠狠抱他一下:“我开心嘛,我昨天都没看到这块表,快忘了长什么样了。”他昨晚只记得自己看见天雪歌和别人讲话,生闷气,和林折桂去里屋喝酒,一件藏品也没看。
腕表带子有一点长,在斯昭手腕上有一点不合适,但表盘的蓝色确实很衬他。连天雪看了两眼,说:“只是借给你几天,回头要还我,别弄坏了。”
“知道了!”
斯昭兴冲冲去洗漱,回到餐桌上。住家阿姨煮了醒酒的山楂茶,要他先喝点暖暖胃再吃。午餐是清蒸鲈鱼、蒜蓉西蓝花,还有宴会单上他想吃的豆酱焗虾姑,应该是赵助理嘱咐过了。斯昭上周一直不高兴,现在立刻觉得阳光明媚,世上没有坏人。
他先夹鱼肚子,吃到一半,想起给主人家夹两筷子:“你下午干嘛去呀?”
连天雪说:“陪老头打高尔夫。”
“哦。”斯昭说,“我下午要做作业,写一会儿晚上跟朋友去听live house。”他想跟天雪哥修复下关系,又问,“春融府又有时令菜了,粉藕烧雪蟹,明天要不要去吃啊?”
“明天要陪别的老头。”连天雪说,“别给我夹蒜了,不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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