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储存的问候语说完之后,他们俩又开始互相阴阳怪气。
最后这场战争的结束也很滑稽。
Z+1:【我突然想到一个不贴切的比喻】
Z+1:【难怪老一辈的都说,不能在婚礼前就把伴娘伴郎拉到一个群里】
Z+1:【虽然不贴切,但是我悟了】
张嘉翊前边一直插不进嘴,现在冷不防地扔下三句堪比炸弹的话,成功让整个群都冷却下来。
此人浑然不觉,还问:【你们不觉得吗?】
虽然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但双方都回想起了陆深和池昼之间那个还未终止的游戏。
于是就这么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在这之后,直到今天,他们还维持着微妙的和平。
两个阵营的人第一次出现在同一间工作室的时候,连打招呼都打得很僵硬。
王知宇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空气烫手似的,在跟郝文乐“友好”握手之前打了一套组合拳。
“呵呵,队友好,队友好。”
“哈哈,队友,都是队友嘛。”
“这个会面,”张嘉翊在旁边点评道,“起码是厅局级的。”
不管怎么说,大家还是成了同一个队伍的成员。
他们所有人都是同一个专业的,时间上根本不需要怎么调配,他们下课时间差不多,下了课就可以去工作室。
前几天主要是一些准备工作,他们商讨了一下需要用到的材料,确定材料的品类,然后再去采购。
虽然队伍里偶有摩擦——王知宇时不时就跑到郝文乐旁边说两句欠揍的话,但总体上还是比较默契的。
不说陆深和池昼,其他人也是一样。他们在先前的多次敌对当中早就练成了这种默契,虽然这种默契最开始源于那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相比于其他队伍过长时间的磨合纠结,他们很快就确定了方向,上网采购了一大堆材料。
他们将要买的东西整理出一张表,再由陆深将它们买齐。过了几天,陆深手机里就陆陆续续地收到了取件通知。
这里面有一个是池昼亲自挑选的,看见陆深的短信提示,就自告奋勇地说:“我去拿吧,截图发我。”
“我跟你一起吧。”陆深说。
“不用,”池昼摆了摆手,说,“拿个不用这么多人,你先去工作室把东西准备好。”
“也行。”
下课铃一响,池昼就双手撑着窗沿,反身一跃,翻了出去。
陆深感觉一阵风从自己身旁呼啸而过,他不由得望向窗外,窗沿流淌着灿烂的阳光,窗外的人已经不见踪影。
他不知想到什么,忽然低头笑了下。
池昼下了课才来,点外面已经有不少人在排队了。刚开学不久,很多人东西寄到学校来,堆积如山。
成堆的前,一个小哥正在一边分拣一边帮同学取件。
池昼这时还没有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危险,径直向短信显示的分区走去。
就在他打算自行寻找他的时,他猝不及防地听见了一句中气十足的呼喊。
“——昼昼宝贝的亲亲男友在吗?”
池昼:“……”
草。
池昼顿时生出一种被自己背刺的感觉。
这个名字是当初他用陆深手机买四级资料的时候改的,但最后资料没买成,他也忘了这回事。
乍一听到这个名字,池昼一下回想起了他当初改这个名字的初衷。
他当时想的是:陆深拿的时候,不小心瞥到这个gay值拉满的名字,必然会在大庭广众下羞愧难当。
然后就能达到一种杀人不见血,整人于无形的效果。
现在可好,他才是那个被杀的。
那小哥见没人回应,又放大音量喊了一遍:“昼昼宝贝的亲亲男友!来了没?”
明明周围没有人认识他,池昼还是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
“没来吗?”小哥自言自语地喃喃了一句,又转头喊道,“那昼昼宝贝来了没?昼昼宝贝在不在?昼昼宝贝!”
池昼听得面红耳赤,恨不能马上挖个洞钻进去。
好不容易做好了心理准备,他终于迈步走了过去。
池昼从没走过这么难走的路,这几步路简直比他命还长。
好不容易在小哥面前站定,却听对方问:“你就是昼昼宝贝?”
池昼:“……”
良久,他才坚定地说:“不是。”
“我是,”池昼摸了摸鼻子,强行无中生友,“他们俩的朋友。”
小哥眼神古怪地将池昼上下打量了一番,“哥们儿,你那俩朋友也太秀了吧。”
“……”池昼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仿佛想要竭力与这位“昼昼宝贝”和那位“昼昼宝贝的亲亲男友”划清界限。
拿到后,池昼疾步走回工作室。
“你回来了?”陆深接过他手里的,动作娴熟地帮忙拆开,里面是一个小小的无人机云台。
他将云台递给池昼。
本应对云台更感兴趣的池昼,却没有接过陆深递过来的东西。
池昼忽然开了口,声音冷酷得像在大润发杀了十年的鱼:“你手机借我下。”
陆深不疑有他,顺手将手机递了过去。
池昼划开屏幕——屏保是他们的亲密合照,输入密码——数字是他的生日,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一路畅通无阻。
最后他点开网购地址设置,将默认地址的收件人名字“昼昼宝贝的亲亲男友”换回了“陆深”。
端午节快乐,祝家人们都吃到好吃的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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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睡觉
池昼最近变得有点奇怪。
从改回原样的收件人姓名开始,一切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好像比起gay赢陆深,他更想等陆深坦白,以和平的方式结束这场建立在谎言之上的闹剧,再重新缔结一段新的关系。
他说不好这是一种什么变化,也并没有表现得很明显,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身边人也没有察觉出来。
变化只是发生在一些细微的地方。
以前池昼小动作特别多,洞悉了陆深的直男毛病之后就耀武扬威地到处乱碰,时不时戳一下牵个手是常有的事。
但最近他的小动作变少了许多。
有几次陆深觉得手里有点空,可偏头一看池昼又在咬着螺丝刀弄零件,空不出手来。
应该是比赛将近的缘故,时间紧迫,陆深没有多想。
比赛占据了他们大部分课余时间,很多时候他们都是泡在工作室里调试机器,连以往惯例的“约会”都献给了工作室。
池昼和陆深永远都是留到最晚的。
“我买了两杯奶茶。”池昼没话找话似的说了一句,专门将重音放在“两”字上,问,“你要哪个?”
他最近都把可乐换成了奶茶,因为他们最近要比赛,可乐不吉利。
“一样的吗?”陆深问。
“不一样。”池昼说,“有一杯加了珍珠。”
陆深“哦”了一声,“选你喜欢的吧。”
池昼没琢磨透陆深这句话意思是等会儿一起喝他这杯,还是让他选一个然后他再喝另一杯。
放在之前他是不会纠结的,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会自动自觉地解读成“一起喝”的意思。
但现在他心境不一样,没有那么想整陆深了。
纠结的过程中,池昼心不在焉地用吸管扎开了有珍珠的那一杯奶茶。
……不管怎样,就当他是要喝另一杯的意思好了。
他顺手把另一杯奶茶放到一边,咬着吸管等陆深过来。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陆深过来,倒是有个胖子从门口挤了进来。
“哇昼儿,太贴心了,还专门给你胖哥哥带了奶茶。”王知宇下意识以为多出来的那杯是他的,因为现在就只剩他们三个人,而他们向来默认池昼和陆深是喝同一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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