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天使合集(35)
对方又不是健!难道我的身体是谁都可以自由操纵的吗?
"……别哭。我什么都还没做啊!"丹说着撩起自己的前发,这时门铃响了。
"是客房服务吗?"所谓客房服务是指打扫房间及重新铺床的工作。他在我身上盖上一件丝质的上衣后走到门边,结果又回来的他慌忙地把我的衣衫整理好。
门铃又大响了一次。
……不过我记得贵奖曾经说过尽量不要按门铃,而用手敲门比较好啊!我边跟呕吐感交战着边想不管是谁都好,赶快来阻止这个变态。
他像狗一样地嗅着我的味道,他又不是健……
"慎吾。""……不……要……"我把枕头抱在胸前蜷缩起身体。
"喂!""别碰我啦!王八蛋!"我都粗暴地推开他了,那双执拗的手还是一直不停地追着我。
当他用力抓住我肩膀的那一刻,那种好像被扯动的感觉让我大叫出来。
就算我被压倒也不放弃挣扎,谁要屈服于你!"不要、不要、不要啦!健……!""慎吾!是我!"怒吼声比我的叫声还大。冲进房里来的居然是一张我意想不到的面孔。
"……贵奖,你不是出去了吗……""我有事打电话回下面的柜台找你的时候,他们告诉我你在这里。"握住我右腕的他看着我松了一口气。他问我要不要紧,但此刻的我怎么答得出来?
贵奖脸色发青地转头看着丹,用英文严厉地对他说话。以下的一段时间,房间里充满了英文的交谈。我看到丹比手画脚拼命在诉说什么,我猜想他大概是说"这一切都是误会"吧。
自从待在贵奖身边以来,我从没听他讲过这么长而流利的英文。
好像英文就是他的母语一样运用自如而且流畅。
我想即使我去上英文课也不可能像他讲这么好吧!"慎吾你真的吐了?衣服不是他帮你脱的而是你为了要拿去洗衣中心而自己脱下来的?""啊、是……"英文说到一半,他突然转过头来用日文质问我,害我吓了一跳回答得吞吞吐吐。
"丹看我很不舒服,于是允许了我可以把衣服送到洗衣中心去洗。然后,他还让我在这里洗澡,吃过药之后在床上休息……"听到"药"这个单字贵奖的表情霎时冷峻起来,所以我赶快补充是胃药和感冒药。然后贵奖再转过头去向丹确认一次。
我坐起身来抱住腹部。正当**在枕上喘了一口气时,却感觉右边的肩上开始刺痛起来。
"……啊、血。"贵奖转过头来。
"在哪里?为什么会流血?""流血的是你啊……肩膀的伤口。"话说到这里我吓了一跳,因为从贵奖的右手腕有一道血痕流了下来。
丹洗清自己的嫌疑之后,抱着文件迅速地离去了。
在他把门关起来的同时、我们彼此检视着对方的伤口。
当我把贵奖上衣和袖口的扣子解开的时候,他已经把我上半身的浴袍给脱到腰间,然后拿过面纸帮我擦拭着血冒出来的地方。"……!""你的伤口已经裂开了,我看可能要重新缝一次了。""怎么这样!"难道又要叫我去打麻醉针然后再受一次酷刑吗?而且,再重缝一次之前不是要先拆线……
虽然光是想像就够让我痛苦不堪了,但是贵奖的手腕更严重,连绷带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掉了……
"你不是还没拆线吗?为什么不缠绷带?""因为很重。"他虽然说得毫不在意,但是我知道他是找不到人帮他缠。如果健在家就可以帮他做了,可惜他最近天天往外跑。
我不敢看自己的伤口,所以不知道是他的比较严重还是我的比较严重。
"……丹,他对你做了什么?"我只有报以苦笑。我记得曾经在新闻里看过美国对性骚扰的处罚相当严厉。
丹的行为虽然有点危险,但是反正未遂,而且他还帮我把衣服送洗。
"他好像很喜欢照顾别人,但是我不喜欢他的举动所以没事。""听他说你抵抗得很厉害?……对了,你是因为胃不舒服所以吐了?我记得你不是到医院去打过针了吗?"贵奖坐上床,我把头轻靠在他隔着衬衫的锁骨上。
贵奖把我的头压在颚下,右手抱着我只用左手移动。
他的手指试图阻止从我的肩膀流到背脊的鲜血。
可能是因为身体紧张的关系吧,我可以很清楚地数出从贵奖锁骨传来的心跳次数。
他这段时间以来都没有好好睡过,每天过着神经紧绷的生活啊!古龙水还是香水?他身上的味道好香。我越意识到就越觉得自己鼻腔里充满了他的味道。
"你的味道跟平常不一样,是擦了什么?""一样。这种香水叫Abi·Rouge?quot;味道有这么重吗?贵奖让我继续靠在他的肩上,只抬起左手手腕凑近鼻前。
我想起健以前曾经说过一件好玩的事。
味道……特别是香水这种东西会随着人的体温改变味道的浓度。因为外国人的体味比较浓,所以必须靠香水来驱散那种味道而变成了擦香水的习惯。
还有香水也是以前的女人用来测量恋人对自己爱情的工具。
"你该不会在饭店里跑吧?"我看到他肘内和额头上隐隐浮现的汗珠,以怀疑的口气问他,没想到他还老实的承认了。
"事态紧急,没办法不跑。"也就是说他从地下室跑到位于十楼的这个房间?
因为楼梯间就是安全门,平常没有客人会走。所以他根本没有被任何人看见。
"所以你才没有对我为了澄谷先生奔跑的事情生气?""我想阿栗小姐如果看过澄谷先生当时的状况一定也无话可说,在处理紧急状况的时候没有原则可循。你那种做法是对的。"我从来没想到竟然会从贵奖的口中听到这些话,一阵喜悦涌上心头。
我伤口的血己经止了。贵奖无视我会把浴袍弄脏帮我把它穿好,然后还帮我按摩胃部。
他把我放在床上,把毛毯盖到我大腿的地方,接着像医生检查般的用他的大手帮我在腹部上触诊。
"好痛!"我痛得背都弓了起来。
"有没有照过X光?""应该有……"他伸手到浴袍中,在疼痛的部位成圆弧状按摩。在痛楚渐渐缓和的同时,睡魔悄悄来。
我闭上眼睛甩甩头,感觉贵奖的大手轻抚上我额头……好热。
"慎吾,你明天到大医院再去检查一次。吐得这么频繁一定有问题。""我不想突然休息,会给别人添麻烦。"我拿开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说话。
"事情又不是你做的,是我太莽撞才害得你被别人责难。就像以前妈总是为我的事到学校向人家低头……我不喜欢那样。""你指的是阿栗小姐?我不是告诉过你要应付她的话只要低头就没事了吗!""但是,我不喜欢看到你向别人低头啊……我受不了,就算我没有做错事,我也会觉得自己的罪恶感好重。"连我都觉得自己讲得支离破碎,但是贵奖还是静静的倾听。
"我知道自己傻,但是不喜欢的还是不喜欢。""为了别人低头,或是自己没有犯错但必须低头,在这个社会上都是理所当然的事。今天不只是为你,如果是我的部下犯错我也会为他低头道歉。这就是在上位者的工作,也是团体行动的基本原则……没有任何人是完美的。"怎么这种眼神?贵奖轻敲了我的头一下……我想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不甘心吧!"不过,像你这种年纪难免有精神上的洁癖,如果不学着包容别人的话,可是无法在这个社会生存下去的。要学习包容和不包容的界限在学校是个好地方。"我心想他怎么突然提到学校的事,不过他抚摸着我真的好舒服,所以我也就没说什么。
贵奖的嘴角突然泛起一抹微笑。
"……爸曾经说过你这个人虽然坦率,但也相当固执。因为责任感比别人强,所以他总是担心你累积的烦恼比别人多……我虽然知道,但是却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注意。"他这种说法……难道是在道歉?贵奖会……向我?
"我没有要小孩的打算,所以可能欠缺这一部份的感情……对不起。"就是因为健有母**才会对我特别好吧?而对江端先生又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感情。
那我要是向他说,我希望他成为我的家人,应该不会伤到他吧?
"丹说你好像失恋了。是真的吗?""不是啦!而且那原本就不是爱情,只是……"我低下头感觉贵奖的身体渐渐接近,因为他的香味会移动所以我知道。
……当他的大手摸上我的头时,我觉得自己紧绷的心情好像得到一丝纾缓。我握住他的手腕,贵奖的声音里又开始透露着担心。
"慎吾……?""一下子就好了,你陪在我身边。"我侧过身体,让他不看到我的脸地把头埋在他坐的地方。
他抚摸着我的头的手移到肩膀上环住我的背。虽然他没有拥抱我,但是我已经从健那里学到,有一个能让自己安心地闭上眼睛的地方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健他们下个星期就要搬到'竹冢'去住。""是吗?那会变得寂寞起来了。"我觉得这一定是贵奖的真心话。直到最近我才知道他说话就是太直了才没有谎言。
只是彼此的父母亲再婚而成为兄弟的我们,很少有机会可以这样接近。虽然我不懂他,只能常常注视着他,但是那样的话我永远不能接近他。
我突然领悟到是不是因为他太忙,所以才以这为借口对我存有警戒?
刚才贵奖说要学着去包容别人,让我联想到澄谷先生的事件。现在想起来,才觉得当时的我说不定只是纯粹的担心和同情而已,跟所谓的"包容"还有一段距离。
贵奖、江端先生、健的身上都有这种气息。连学校那些家伙,包容的范围都比我要宽广。
"我真是个心胸狭窄的人。要的不是零就是一百,从来没有想过中间地带。""对自己严格一点并没有什么不好。"贵奖所谓的对自己严格一定是连结到"成就感"的部分。
用自己的力量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我虽然还是不大了解这家伙的性格,不过现在倒是蛮赞同他这样的想法和做法。
"慎吾。"他松开了环住我背脊的手从床上站起来。现在还是上班时间,我好像把住他不少时间。
我突然感到一阵独占的罪恶感赶紧向他道歉。
"对不起,我马上就起来……"然而贵奖却摇摇头。在他说出多休息一下的时候脸上已经变回上司的表情了。
一股不祥的预感掠过我的心中。
"我有话对你说。公司决定……"决定什么?
"决定你就做到这个礼拜为止。因为雇用未成年人会影响饭店名誉。""怎么……!"事情来得太突然了,我连话都说不出来。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只是要用你还嫌太早。"他们是指年纪还是指能力?那贵奖呢?……连他也这么认为吗?但是我问不出口。因为我怕知道了或许会恨他,我不想恨他。不过,他如果要我回学校去的话,我宁愿离家出走……!我找不到可以发泄闷气的地方,觉得呼吸都有点困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