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玉琢说完,仰头看了看池岩,池岩一丝反应也无,木着脸嘴唇紧闭。
两人沉默一会,池岩忍不住了,大喊:“你们这不是谈恋爱吗?!”
谈玉琢愣住了,“不是吧?他只会给我钱。”
“我说,就是可不可能,他只是太有钱了。”池岩捂住自己的脑袋,又放下手,“虽然他很有钱,但钱也不是随便就给人的吧,他怎么不见面就洒我一把钱啊?”
谈玉琢避开了池岩的眼神,“不是,可能听上去很像,但不是。”
“他就是做事那么妥帖的人,做什么都不会让人挑出错处。”谈玉琢撑住自己的下巴,歪了下头。
在曼谷和梁颂年分道扬镳后,谈玉琢每天都在回想他们曾经相处点点滴滴的细节,细到梁颂年抬手的动作都回忆千遍。
他后悔过,后悔到半夜闷在被子里掉眼泪,眼泪把枕巾濡湿了,像潮湿的梅雨季,和他一样很快就发了霉斑。
这些似是而非的恋爱记忆,经不住如此细致的考察,谈玉琢在一遍遍的回想中,只坚定了一件事。
梁颂年并不喜欢他,他只是需要一个喜欢的人。
“我们关系一直都没有明确过,甚至他身边的朋友不知道我们在一起了。”谈玉琢再说起这些,已经不会有那么强烈的触动,“我们牵手都少,我给他发消息,他也会回我,有一次我突发奇想,想看看如果我不找他聊天,他什么时候会主动给我发消息。”
“结果那一个月我都没有和他有过任何联系。”
“我很讨厌做题,但为了能多见他几面,我都会很积极地问他这周能不能也去他家学习。”
谈玉琢把手里的打火机掂了掂,他还用着这个打火机,并不是因为有多么喜欢,而是因为用习惯了,这个用起来最顺手。
可能梁颂年对他的感情也是这样的。
池岩不再过多说什么,叹了口气。
“等会出来吃早饭,下午我有客人,你中饭想去吕杨家吃,就提前给他发个信息,要是不想走动,冰箱里我昨晚还剩了几个菜,自己热一下。”
谈玉琢打了个哈欠,拉高薄被子,遮住下巴和鼻子,只露出一对眼睛,“我知道了。”
池岩站起身,走到门边,手握住门把手,离开前最后回身看了床上的谈玉琢一眼。
谈玉琢还睁着眼睛,小声说了句:“池岩,谢谢你。”
池岩关上房间门,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半了,差不多快要到和客人约定好的时间。
他草草地往口袋里塞了几张纸,带上钥匙,急匆匆地下楼。
他今天不准备骑车,打算步行过去。
纹身店楼下旁边的蔬果店在靠近门的位置放了一排盒装的草莓,池岩路过,往里看了几眼,心里正想着下班的时候要不要买点回去给谈玉琢,身后突然响起几声异响。
池岩心里想着事,当时没能反应过来,事后他回想,那应该是车门关上的声音。
池岩眼角余光看见有人在靠近,以为自己堵到了店门,往旁边让了一步,碰到了身后人的肩膀。
他回头,发现自己三面被包围了。
“……”池岩一开始想的居然是,自己最近好像没有得罪过人啊?
街道边,安静地停着一辆黑色的SUV,反常地大开着后车门。
池岩看到阳光下闪着光的劳斯莱斯车标,脸冷了下来。
他拨开其中一人的肩膀,大步向车子走去,大力拉开副驾驶座的门。
梁颂年坐在副驾驶座上,气定神闲地向他点了下头,“你好,又见面了。”
梁颂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时候,池岩才发觉他眉眼间距很近,漆黑的眼珠向上看人,冷漠到近乎让人生理性感到不适。
池岩骂了句脏话,觉得匪夷所思到了极点,“你搞什么?”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梁颂年语调很轻柔,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池岩捏住车门,嘴角一扯,嘲讽出声:“你这样子不像是好好来和我说话的。”
梁颂年也笑了笑,很客气疏离,“麻烦你上车。”
池岩想把这车门踹烂,他眼睛一扫,几秒的时间里看见了好几个熟悉的车标,身子立马麻了半边。
站在他身侧的人为他打开了车门,池岩瞪了梁颂年一眼,用力甩上车门,弯腰上了车后座。
作者有话说:
池妈:从没见过那么虚伪的男人,呕
第71章 橘猫
梁颂年在楼梯口遇到了谈玉琢喂的流浪猫。
沿街的餐饮店图方便随意在后厨的地上泼水,导致天气一热,整层一楼都有一股潮湿的水混着泥土的腥味。
小猫蹲在第三阶楼梯上,绿色的眼睛中间竖着一线黑色瞳仁,见有人来,慢条斯理得伸长前爪,撅高屁股,尾巴一甩一甩,绕住了梁颂年的裤腿。
梁颂年低下身,手隔着一小段距离悬在橘猫的头上。
小猫耳朵动了动,仰头踮起脚,用自己毛茸茸的脑袋碰了一下他的手心。
梁颂年用手拖住小猫的腹部,小猫也没有挣扎,顺从地垂着四肢。
梁颂年举高手,把小猫托举到面前。
小猫在谈玉琢手下的时候,显得圆嘟嘟的,在梁颂年手中却显得有点瘦小,趴在他的手臂上,细细地“喵喵”叫了几声。
梁颂年一只手握住小猫的前爪,一只手托住小猫的屁股,把它抱在了怀里,继续往上走。
上楼全程,小猫都很听话,明明不算亲人的猫,却乖乖地趴在人怀里。
梁颂年往外掏钥匙的时候,它伸长脖子,用粉色的鼻头碰了一下他的手腕,碰完很谨慎地缩了回去。
梁颂年摸摸它的下巴,转动钥匙,打开了门。
客厅里采光不好,两个房间门一关,哪怕在白天,客厅里也是暗的。
梁颂年打开灯,弯腰把小猫放到地上。
小猫爪子一触碰到地面,就往桌子下跑了几步,还没有跑到又停了下来,低着脑袋左闻闻右嗅嗅。
梁颂年站在两个房间中间,思考了几秒,握住了右边房间的门把手。
“池岩?”
房间里传来谈玉琢的声音,闷在门板内,听上去有点模糊不清。
梁颂年松开握着门把的手,退开些距离。
一串连续的脚步声后,谈玉琢从内推开房间门,“你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早……”
房间门一打开,就从里面散出一股很淡的柑橘香薰味,梁颂年靠在墙边,垂下眼,弯起嘴角,“谈谈。”
谈玉琢仰着头,呆呆的,瞳孔慢慢紧缩,“你怎么进来的?”
梁颂年没有说话,推开门,往里走。
他的身躯如一座山般向人倾压而来,谈玉琢被迫退后几步,不断缩短的距离下,他闻到了梁颂年衣襟上带的沉木香味。
沉稳、温和,却在此刻给谈玉琢带来了难言的压迫与紧张。
梁颂年反手关上门,谈玉琢还是愣愣的,没有什么自觉性地问:“你怎么突然来了?”
“池岩马上就要回来。”
梁颂年低头看着谈玉琢,他身上穿着一件很寡淡的灰色短袖,洗得发白生旧,袖口还垂着一条白线,因为过于宽大,从领口处看下去,能看到他微微鼓起的胸膛和平坦紧实的小腹。
梁颂年不知道谈玉琢是真的什么都不懂,还是太过于相信他,在他面前总是不设防。
“他不会回来了。”梁颂年捏住谈玉琢的肩膀,谈玉琢皱起眉,疑惑地问:“什么意思?”
梁颂年伸出手,放在他的脖颈处,拇指轻轻地沿着下巴蹭。
猫随主人,不太亲人,却对抚摸和触碰都不知逃离。
“我想过了,”梁颂年在谈玉琢的瞳孔里看到自己,漆黑的湿润的天真的,清晰地倒映着他微微上掀眼皮的样子,烦躁与不耐烦慢慢地在他脸上浮现,“谈谈,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谈玉琢迷迷糊糊地看他,终于知道偏头躲了一下,手往后扶在收纳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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