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爹点点头,他是座谈会上尊贵的嘉宾,可以跟别人谈笑风生,处处得体,唯独在面对自己唯一的孩子时眉眼柔的不得了,沈相旬这辈子感到最圆满的就是诞下邵承的那一刻,这次父子分隔两地,再是前几年邵承在国外读书,沈相旬总觉得自己亏欠他许多。
邵承知道,他这个小爹是最容易动容的,是Omega的身体特征让这个高知分子总不经意间就会红了眼眶,他安慰道:“小爹,我没事,我去洗澡,待会出来再跟您说话。”
沈相旬只顾着点头,不该急于这一刻的相聚。
邵承一走,沈相旬就问:“见过他爸了吗?”
成叔反应过来,回道:“邵总还没回来。”
沈相旬说:“叫他别对承承这么凶,一天到晚父子俩跟仇人似的,见面分外眼红,承承刚回来,别叫他又给我气走。”
成叔笑道:“这话我可不敢对邵总说。”
邵承洗完澡以后又开始起热,他应该谨遵医嘱,可受不了身上一股汗味,天没黑就冲了热水澡,小爹担心的在他门外晃,不管邵承说了多少次他没事都没用,小爹还是把医生请回来了。
“我不是叫你到晚上吗?”房间里只有邵承和医生,他摸着额头,又开始烫。
“洗都洗了。”邵承无奈道。
医生叹口气,犹豫了会说:“其实你什么情况你自己是最明白的。”
邵承抬起头,不知他的意有所指。
医生挑明了说:“你谈恋爱了吧?”
邵承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眸子闪过一丝不悦,但被医生精准捕捉。
“没有性生活以前,易感期完全可以用药物止住,我给你用的还是现下很少人能用到的新产品,在alpha的圈子里很有效,吃一次药能保你一天的状态,可你有了那方面的体验就另当别论了,要我看什么药都保不准你了,你还是把你的Omega叫过来,舒缓一下才是最优解。”
邵承果断地丢出两个字:“不叫。”
医生惆怅地喊了句:“大少爷。”@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邵承说:“就用药,我熬得过去。”
这算什么,易感期能把他折磨死吗?既然不能,有什么挺不过去的,邵承才不信那一套说法。
医生语塞:“自残很有快感吗?”
邵承也毫不退让,拿着冰袋继续降温,冷声说:“那也比被别人残害要好受许多。”
医生摇摇头:“没救了。”
邵承嗤笑:“所以我自救。”
-
湘江下了暴雨。
狂风呼啸,宿舍阳台的衣服和被子全都遭了殃,到处充斥着学生的叫骂声。
“他妈的,说下就下,一点准备没有,我洗的衣服全都潲湿了!”
“我还晒了被子呢!我日!莹莹我今天能跟你一床吗?”
“天气预报只有百分之三十的降雨率啊?搞什么鬼!”
“天啊,这雨下的,不会要发洪水吧?!”
302的寝室里也是乱成一遭,沈俊文捧着湿了的被褥骂了几句脏话,周慕拿着拖把在阳台不断地吸水,最近日子格外乱,学校里到处传着AA恋惩罚那件事。
人人都在传,邵承离开是因为老师找了他谈话的原因,这导致alpha这个群体对校规更是忌惮,也对学校更为不满。
“真的,我怎么感觉从邵承走了以后一切都变得那么乱,还有好多Omega伤心欲绝的。”周慕说:“越哥也是,最近老请假,学生会的都找不到人。”
沈俊文默默收拾着被子,听到邵承离开的消息他是懵的,他和周慕都是懵的,他想,邢越那会得知后得是什么感觉?他不敢深想,他也知道最近邢越频繁请假肯定是跟邵承有关的。
“我心里是挺不自在的,邵承走了都没跟我们打声招呼,当了这么久的舍友了,就算对我俩有意见说一声也是好的吧。”周慕拧着水,心情低落。
里面传来沈俊文的声音:“他应该谁也没有说。”
“越哥应该知道吧,”周慕还蒙在鼓里,“越哥跟邵承走得还挺近的,实话不瞒你,我当时听邵承在讲台上承认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跟越哥搞的呢。”
“为什么?”
“你不觉得吗?”周慕说:“越哥对邵承就是很不一样啊,具体说不上来,就是感觉,有时候他俩说话我老觉得不像是正常同学那种。”
沈俊文笑了笑:“你的感觉没错。”
周慕扭头看过去:“什么意思?”
邵承已经不在这儿了,甚至办了转学手续,他没有理由再继续隐瞒下去,将来都可能不会再有联系的人,沈俊文心里一边感伤,一边说:“他和越哥就是你跟姜忍那样的关系。”
“啪嗒。”
拖把掉在水里,周慕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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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珠打在窗子上,暴雨蔓延整个湘江。
靠窗的位置里坐着一个人,锐利的面庞在雨夜里显得更加危险,邢越盯着窗外的雨,手底下握住猫的脖子,他的手掌完全可以让那只猫死在他的手里,他的动作也一点不温柔,偶尔抚摸的力道过大,就害得小猫张着嘴发出一声可怜的喵叫。
这是一栋旧小区,碍于它的地理位置,就算搬空了或者住着多么奇怪的人群也不会降低它的价值,周边就是学校,这就是最值钱的一点。
开发商一直拿不下这个小区说是跟小区总boss没谈拢,一个刻意压价,一个总觉得时间越久,房产越值钱,迟迟不肯出手,两个生意人互相较量着,赢没赢谁会赢都不是住在这儿的人关心的事。
潦草几户人家,其他人早就被这栋小区里传出的各种诡异事件吓走了,只剩下无处可去的人,暂时委居在这里。
邢越所在的这间房子是他父亲留下的,而他父亲也算是这诡异事件里的其中一个主角,警察出入过的地方难以被忽视,他,他父亲,他妹妹,乃至他手底下这只猫,都是别人嘴里的谈资。
“我,我没对他说什么……”
在他的身侧还站着另一个人,岑屿胆战心惊地望着窗户边坐着的人,龙舌兰信息素毫无阻碍地飘荡在上空,Omega对高等级alpha的臣服,是一点信息素都能产生念头和恐慌的本能。
他被这股彪悍的信息素牵引着,心底是强烈的不安。
“我那天……就说了我们之间的一点事,”岑屿咬牙说:“他问什么我说什么而已,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越哥。”
邢越捏着猫的脖子,依然没出声。
以前他总觉得,这些Omega特别无趣,他也逼着自己去喜欢岑屿,他想,如果他能顺利喜欢上岑屿,那么一切都变得简单多了,岑屿亲他的时候他不必太排斥,也不会太冷漠,他们顺利展开恋情,然后解决父亲的事,这一辈子他们和和美美的,对他来说是多么好的结局。
可他就是挑剔,挑得要死,他不喜欢岑屿身上的柔弱劲,他不喜欢Omega在alpha面前的状态,他不喜欢岑屿的故作聪明,以为一句“不知者不罪”的解释就能蒙混过关。
谁他妈跟一个莫名其妙的陌生人交代这么多的东西?必得有利可图,才能把自己“小三”般的行为暴露出来。
“都他妈是我的问题,”邢越沉默许久后,才缓缓开口,他对着雨夜苦笑,“都他妈是我招惹你的问题。”
岑屿愣着看他,他的双手捏成拳头,他怕极了,他真怕邢越跟他同归于尽,他在他眼里看不到当初的一点柔情,哪怕是装出来的柔情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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