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债百万,事业遭遇滑铁卢,峰回路转能签上大公司,谁知一夜情后把饭碗给砸了。
沈季钰仿佛看到人生的尽头是监狱铁栅栏。
他会因还不上债被钉上“娱乐圈老赖第一人”的耻辱钉。
或许新闻爆出时,有人会发现这个吃牢饭的艺人也曾是个少爷。
父亲是证券集团董事,母亲是著名海外艺术家,后因资金链彻底断裂,宣告破产。
然后再扒出他是怎么进的这倒霉公司。
沈季钰记得那年他刚高中毕业,灰溜溜过了个暑假,就被星探挖进原公司那个小作坊,大饼画上了天,什么出道后剑指圈内一线男团,演出代言赚得盆满钵满。
然而遥想出道四年,整个团的最火体验卡还是团内老幺罗成昀在机场被人踩掉鞋,又一头撞进绿化带,被笑称倒霉蛋哈哈哈了上万转发。
至于其他队友,约炮的约炮,赌博的赌博,一年三顾整容院到了亲妈不认的也不是没有。
离离原上谱,愣是太糊没被狗仔爆出来,大概应了那句糊是保护色。
沈季钰不愿再想,跟几个队友都是纯粹的同事关系,也就和老幺罗成昀关系近些,问对方:“盛星接手咱们团后怎么说?”
罗成昀杀千刀地说:“该说的都说啦,经纪人在请我们在吃早茶。”
沈季钰捏了捏眉心:“替我多吃点。”
“我会的,真香!”罗成昀含糊又道,“哥,你可是咱们队里最乖的,昨晚干啥去了嘛。”
沈季钰:“我哪乖了。”
罗成昀:“确实乖嘛,你可从来不乱搞的,放心我有替你糊弄经纪人。”
“怎么糊弄?”
“说你动手术割阑尾去了。”
沈季钰:“……”
可真是谢谢他的好弟弟。
通话对面茶餐厅的热闹让他感觉周遭更冷。
找个借口没再往下聊,沈季钰陷入反思,从不乱搞的他怎么偏偏在这节骨眼上遇到滑铁卢了。
不沾烟酒,文明养狗,业务能力过关,再糊也将身材管理到位,他的八块腹肌公狗腰吸来了全网二百个妈粉都在哭诉——
像她们钰崽这种会写歌、舞蹈也不拉跨的队内Rapper低音炮,是怎么混了个糊团里人气垫底啊?!
曾有粉丝怀疑是晦气队友挡他的运,被骂毒唯也激情每天打卡:今天SALTY解散了吗?我家钰崽单飞了吗?
沈季钰晒干了沉默。
昨晚他正是应队长的邀,赴约酒吧,说好来勾搭行业大佬,他连根头发丝也没见着,莫名其妙还跟个陌生帅哥滚了床单。
这下未来经纪人被放鸽子,团是名存实亡了,他这单飞是往飞上枝头还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就说不准了。
不忍回忆。
沈季钰甚至想不起天雷勾地火是谁先抛出的媚眼。
浴室的门就像是一堵道德的墙。
沈季钰思量良久,深知再怎么逃避也无济于事,工作没了可以再找,良心没了狗都嫌,他做不出脚上抹油逃跑的事,省得一败涂地的品德黑上加黑。
满屋凌乱,气息暧昧,东一件西一件的衣服竟有被撕烂的。
沈季钰赤脚走到床沿边,觉出沉睡中的那人微微蹙着眉,脸上红得不太寻常,伸手一探额头,体温也滚烫。
沈季钰经不住揉向太阳穴。
他头一回睡人,把人家的衣服撕坏,弄得太凶让人生病,可见床品是真的不怎么好。
沈季钰心怀内疚地点起外卖,有退烧药和瘦肉粥,接着收到一条短信提醒:您尾号8998账户完成支付宝人民币-54.38,人民币余额2333。
沈季钰:“……”
要不要连短信也冷嘲热讽他。
沈季钰将视线移开,对上熟睡中的青年却是矜贵长相。
撇开的刘海露出圆滑额头,眉梢自然漂亮,半张脸藏在被套下,纯洁无污,让他想起睡醒时看见的他家的萨摩耶。
有点乖。
沈季钰窥得心软,趁着外卖还没到,将对方抱进浴室清洗身体。
把人打横抱起时不经意撞倒了柜上的小物件,沈季钰闻声望去,散落在地面的证件有一张身份证,他瞥到青年的名字:席延。
这么巧。
他家萨摩耶就叫嘻嘻。
沈季钰甩开多余的想法,径直抱着席延进了浴室。
浴缸里的水温适量,将满身红痕斑驳的席延放入水中,起初还没半点问题,后来不知是他力道或是手感让对方不适应。
席延不适地皱起眉,低哼了声:“……你谁。”
沈季钰开始没搭理他。
他给席延擦拭上腰间,或是怕痒,席延反应激动:“滚远点。”
沈季钰低沉道:“我滚了谁照顾你?”
长得甜滋滋的,没想到内馅儿是辣口的。
沈季钰全程伺候,实在没想到给人洗澡还能闹这么大的动静。
睡着的席延折腾来去,水溅湿沈季钰身上的浴袍,他脱下更换时,借镜面才瞥见后背满目暧昧的抓痕,不觉一愣。
沈季钰赧然又难堪地脖颈一红。
再将席延裹上浴巾抱回床,收手时,指腹擦过暧昧不堪的吻痕,灼烫蔓延,沈季钰仅有的理智也崩盘了。
他该怎么办?
等这家伙醒了要怎么解释?
他没有过这种经验,怕是也只能用那张生来容易让人误会高冷的脸,装出临危不惧。
等沈季钰给人喂了粥,上完药,席延还是陷入昏沉。
可席延尚被照顾时也在骂骂咧咧,皮囊漂亮,脾气倒是不怎么好,沈季钰先前还担心席延醒来后,十有八成要闹着揍他一顿,这下没挨拳头——
反倒担心起对方醒来后赤条条的会有多难堪。
沈季钰又抱了下席延,身高和体重能凭手感估量,穿着取向就不清楚了,他干脆凑活买套三百来块的运动装,毕竟贵的也买不起。
又一笔开销,简直是让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沈季钰颓唐坐向沙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家里负的债在屁股追着赶,这下只求老天保佑盛星娱乐别跟他解约。
只要老板没被他弄得一夜下不来床,他应该还有活儿可接。
沈季钰瞥了眼时间,意识到在狗咖有份兼职可不能鸽掉,现阶段的惨状只能说是钱多一份不嫌多,否则他只能饿到去天桥底下过乞讨的落魄生活。
本就静谧无声的房间里,沈季钰轻手轻脚换好衣服,在外卖单子上留了手机号,再把仅有的现金压在药盒下,旋即先跑路了。
关上门后,逐渐只剩下席延孱弱的呼吸声。
从天亮到太阳下山。
席延终于醒了,大脑昏沉像被锤子砸了一宿,他逐渐想起发生了什么。
记忆割裂,画面却直击理智,他掠视过打发叫花子的五百块钱,还有一串不知何意的号码,那暴脾气上头反手就把台灯给砸了。
助理迟迟赶来,战战兢兢进了套房:“老、老板,您这怎么有一套——”
席延冷眼问:“怎么?”
这一身运动装果然就是在羞辱他。
连他智商不怎么在线的秘书常小鑫都看出来了。
常小鑫:“我这就给您去换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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