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大多是社牛,上赶着往镜头跟前凑,就这位最上镜的安安静静待在旁边干自己的事,他觉得可惜,每次都会趁别人不注意拍几张,挑最好看的放进汇报中。
但人长得好看怎么都拍不丑,其他的也没舍得删,他俩关系也不好,那些照片就一直存放在U盘中。
还以为那些东西永远不会再打开,如今看来,或许冥冥中早有定数。
“回来拷贝一份给你。”夏澈转过头,真诚发问,“虽然你可能不太喜欢这些照片,但我能不能带走两张?”
裴燎不知道有什么值得带走的:“为什么?”
“啊,”夏澈爱不释手地抱住相框,“因为真的很可爱。”
他从未见过长这么漂亮精致的小团子,刚出生的时候都不丑,简直是翘楚中的翘楚。
裴燎:“……”
为什么有些人的审美范围,能广阔到涵盖男女老少古今中外?
裴燎语气不善:“现在的我好看,还是以前的我好看?”
夏澈:“?”
他哭笑不得:“怎么会有人幼稚到连自己小时候的醋都吃?
“没有正面回答,你在逃避问题。”裴燎脸色更差了。
夏澈轻叹口气:“还是小时候更可爱。”
裴燎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你!”
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夏澈抓着他手放在了腹下,胳膊撑在床上倾身而下,凑到他耳边说:“但小时候的你不会让它这样。”
裴燎呼吸一窒。
再开口的时候,声音艰涩低哑:“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大概知道。”夏澈柔软的嘴唇含住泛红的耳垂,“我们应该在想同一件事。”
裴燎手一动不敢动,生怕干出不合时宜的事情,红着眼睛道:“我真的很想要你。”
夏澈挑了下眉。
“那你想着吧。”
两人从楼上下来,晚宴还没开始。
休息区坐了一堆人,正在讨论裴家墓园的重修。
裴燎和夏澈这辈不参与这种话题,便到一旁玩象棋。
两人都是在国外那会儿学来解闷的,水平不相上下,裴燎正摸着下巴算棋,旁边忽然来了个人说:“两位哥哥年纪尚未满三十,就开始玩这么养生的活动了?”
裴燎头也不抬地挪动“炮”:“拿着你的蒜香味鸡腿离我远点。”
裴铭委屈巴巴抱着鸡腿来到另一边:“澈——”
“也离我远点。”夏澈目不转睛盯着棋盘,“味道很大。”
裴铭:“……”
“Ok,fine,被嫌弃是我的归宿。”裴铭起身折中,站在棋盘中间,“澈哥你怎么会答应跟裴哥回来啊?他是不是嫌无聊硬拉上你的?他给了你什么好处你才同意的?”
夏澈心里想着棋,闻言脱口而出:“美色。”
正在喝茶的裴燎:“咳、咳咳!!”
裴铭瞪大双眼,一个囫囵把小块鸡骨头咽进肚子里,大惊失色道:“什么玩意儿?”
“说了美……”夏澈不耐抬眸,看到裴铭身后的人,死死咬着后槽牙扭转音调,“……没什么……裴董,您怎么过来了?”
裴博瞻说:“夏澈,跟我来一下。”
直接喊的名字,看来跟公事无关了。
夏澈和裴燎对视一眼,在裴燎帮忙拒绝之前,起身挡在两人中间:“好的裴董。”
裴铭啃着鸡腿坐在夏澈刚坐过的位置上,打量起对面蹙眉不安的哥,迟疑道:“哥,你觉不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啊?”
裴燎漠然收回视线:“你想说什么?”
裴铭说得吞吞吐吐:“就、就是你对澈哥好像有点……有点、有点不太正常?”
“不正常很正常。”裴燎说,“我喜欢他,你要我怎么正常?”
“正常多容易啊!你就——”裴铭说到一半,卡壳了,“哥你你你你你刚刚说什么?”
裴燎懒得重复,起身朝卓女士走去。
……
另一边,夏澈跟裴博瞻去了后花园散步。
裴博瞻背着手走在前面,时不时侧头说两句公司的事。
夏澈办正事和私下是两幅完全不同的模样,平日懒懒散散,一到工作就正经得让人大气不敢喘而下。
比如现在:眉眼低垂着听裴博瞻讲话,时不时低声应两下,看不出半点慌乱。
“说实话,我在好友圈里听过很多遍你的名字,就算没有我儿子,我也早就有约见你的打算。”裴博瞻语气没有他儿子想象的凶恶,意外的平静,“我都想了三种把你挖到鄢东的计划了。”
夏澈打趣道:“那您现在怎么不打算实施了?”
“你倒是聪明。”裴博瞻哼笑一声,“我的手段不太光明磊落,我儿子要知道,估计得大闹天宫。”
夏澈心想原来您心里门清啊。
“哎,你也别太紧张,我这次找你真就是聊聊天,没想别的。”裴博瞻说。
夏澈面上稳如老狗,其实心里慌得一批:“您想知道些什么吗?”
裴博瞻并没有急着开口:“我们出来的时候,裴燎是不是给了你一个手机?”
夏澈摸摸口袋——确实如此。
裴博瞻并不意外:“你打开看看,有没有录视频。”
夏澈点亮屏幕——还真录了。
“呵,录着呢吧?”裴博瞻冷笑,“麻烦夏总现在关掉,然后点开他控制栏,看看有没有一个奇怪的插件符号,那是他找技术人员专门做的监听程序,符号亮说明开了监听。”
夏澈再一划——还真开了。
“……”
你们父子俩天天玩谍战片吗?
“这些都关上,我再跟夏总聊聊私事。”裴博瞻不擅长绕圈子,直言问道,“夏澈,你以前哪家孤儿院的?”
夏澈步子乱了几拍。
他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没头没尾的问题。
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夏澈神色如常答道:“申城的安居福利院。”
裴博瞻沉默下来,掏出口袋里的烟,但摸遍全身都没找到打火机,只得作罢。
夏澈察觉出不对劲:“那家福利院是有什么事吗?”
“啊,没事,就是觉得这缘分太巧了点。”裴博瞻意味不明笑了声,“那家福利院,我捐过款。”
夏澈猝然停下脚步。
“什么?”
第63章
申城有许多孤儿院。
三十年前,这些孤儿院都很破旧,每年有不少翻墙跑去外面的调皮小孩,那些孩子中一部分离开了就再也没回来,至今杳无音讯。
过了许多年,国家和当地政府才注意到福利院,拨款对它们建造重修。
那会儿是经济变动最大的时间段,不少私企也为了打响自己名声投入钱财人力,公益项目终于得到社会重视。
夏澈在孤儿院的前几年,改动还没发生,那所孤儿院连解决孩子温饱都成问题,最常吃的就是白米粥和酱腌菜。
经历了两次领养再回来,孤儿院大变样,从老破小变成了建筑园区,想来背后投资不少,可惜环境虽然依旧高大上,但伙食和之前一样差。
也不知道经费怎么花得那样快,甚至孩子们的待遇比之前更差,只有乐忠于报道表面的媒体天天来蹭热度,怼脸拍摄孤儿的生活。
他们整日惶惶不安,不知道该说什么,局促得引来一群大人嫌弃的目光,还要对虚伪的关心表达感谢。
但正因孤儿院整改提高曝光度,夏澈才被张家注意到,领回了家中。
倒是说不好是福是祸,或许是福祸相依。
许多年后上面监管制度加强,下面领导层整个洗了一遍,夏澈才听说负责管辖那块地区的人被抓了,原本判二十多年,结果被资助过孤儿院的大人物硬生生告到了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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