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是我不能教你的’——他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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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晚之前,秦奂心里仍存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侥幸心理。
宁导日理万机,说不定三天之后早就忘掉了先前随手包的小情人,他自然也不用上赶着去出卖姿色。
结果今天闹了这么一出,就算人家先前真的忘了,他也得硬着头皮半夜去敲门。
剧组下夜戏已经很晚了,秦奂回房间收拾了一下,一看时钟,已经将近十一点半。
同样的时段,同一条走廊。
他站在宁策房门前,深呼吸了一口气,指节攥了好几下,才鼓起勇气叩在门扉上,不自觉心如擂鼓。
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洁身自好了二十多年,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还是交付给一个三天之前还从未谋面的陌生人。
仅存的自尊和羞耻心让他耳根发热,面庞僵硬。
但伴随而来的还有一种更加古怪的、奇异的冲动——此情此景,他很难不想到和宁策初见的那个晚上。
房间里温热的水汽,对方身上单薄的浴袍,漂亮的曲线,以及那一滴要落不落的,流淌进锁骨下方,浴衣遮蔽的身体深处的水珠。
荷尔蒙果然是个要命的东西,仅仅是视觉上的相互欣赏,就能叫人头脑发热,不自觉地抛掉理智和初衷。
明明只是想象而已,秦奂莫名其妙觉得渴。明明来之前还灌了一瓶矿泉水降火。
那股燥意就像燃自灵魂深处,像一把熊熊的火,烧得他口干舌燥,皮下的血液滚烫,冒起了热气。
咚、咚、咚。
指节敲在门板上,礼貌地叩响了三声。
时间似乎在此刻被无限拉长。他分不清等了多久,才听到有人趿拉着拖鞋,橡胶鞋底与地面轻微摩擦。
一下一下,像是踏在了他的心脏上。
房门在他面前被拉开。
宁策已经洗完了澡,没戴白天的镜框,身上还带着热腾腾未散的水汽。
想来他习惯的热水温度并不低,隔着半米的距离,秦奂能看到他泛红的眼梢,微微扬着,带几分靡丽的风情。
对方靠着门板,以一种相同的姿势,好整以暇打量着他。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他说,唇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
秦奂牵动了一下面部的肌肉,笑得有点困难:“……怎么会。”
宁策没应声,只从上到下,挑剔又难搞地审视了他一番。
“带体检报告了吗?”他问。
秦奂点了下头,目光几乎无法从他染着红晕的脸上移开,声音带一点哑:“带了……我很干净,你要看吗?”
“不用了。”
宁策这会儿倒是很爽快,他的眼神在秦奂脸上游移了一会儿,终于懒散地抬起手臂,搂着眼前人的脖颈,把人带进了房间。
“我之前让你做功课,做了吗?”他还有心情调侃了一句。
秦奂听出了这是句玩笑话,就没应声。夜晚的宁策实在有种和白天迥然不同的风情,像是一直穿在身上的人皮脱落了,显出原原本本的、蛊惑人的懒倦模样。
秦奂叫他环着脖子,鼻尖萦绕着是美人出浴后自带的温热馨香,喉咙已经干涩得不行。他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忽然十分渴望尝一尝对方唇齿的味道。
“没查过的话,知道该怎么做吗?”宁策似乎逗他上了瘾,非要从他口中撬出一句回答。
男性的尊严被挑衅,秦奂眯了一下眼睛,有点不高兴:“我知道。”
他其实也没有过多少经验,情欲挑动下,行事更是全凭本能,拥抱着耳鬓厮磨了片刻后,下意识低头,想去寻对方的唇。
可惜宁策并不如他的愿,坏心地往后仰了仰,叫青涩的情人碰不到他的唇,只能一手环抱着他的腰,犬齿略有些焦躁地磨着他的肩膀和锁骨,想要往上摸索,又极力克制住了。
“宁策……”他低声喊,口吻中带着无可奈何的央求。
宁策任由他抱着,手指不轻不重捏他的后颈,眉眼好看地弯起。
他明显十分享受在这场关系中居高临下的掌控感,捏着对方的下颌,亲昵地附上唇,一字一句轻佻地吐字,声音像极了裹了蜜糖的毒药。
“别急,乖孩子。”
他说。落在耳边的吐息是热烫的,传达着近乎赏赐的恩准。
“现在,对我做你想做的事情。”
“……如果不舒服的话,我会把你踹下床的。”
第7章 试探
第二天还要上早戏,尽兴了一场之后,宁策主动叫了停。
两人的关系在本质上不对等,秦奂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留恋地在对方颈间磨蹭着,眼神滚热,无声表达不满。
宁策的手指被他含得湿热,他亲昵地抬手,捏了捏情人的侧颊。
“乖。”他难得有耐心地哄了两句,声音懒洋洋的,带着餍足后的松倦,“以后有的是机会。”
秦奂勉勉强强收回犬牙,眼神是沉的,却愿意把脆弱的脖颈露给他摸,像是在暂时表示温顺。
宁策叫他抱在怀里,把玩着他的指头,慢腾腾升起些困意,有一搭没一搭跟他聊天。
“今天傍晚的时候,你在跟谭俊聊什么?”他眯着眼问。
秦奂随他摆弄着,低头在那张漂亮的脸上亲了一口,随意道:“讨教演戏上的问题……你一直在盯着我?”
宁策笑了下,也没怎么认真对待这个问题:“恰巧看到了而已,哪有这么闲。”
顿了顿,又笑吟吟问:“怎么样,在我组里转了两天,学到什么没有。”
这两天秦奂能在剧组里随意走动,甚至得到一两句指点,自然是出于他的默许,周翊没有那么大的话语权,组里恨不得把时间掰一半来用的工作人员也没这么多闲工夫。
只是宁策显然没把他这种观摩学习当回事,只当陪自家小孩玩一玩过家家,讨他开心就行了。
毕竟,他对于合心意的小玩意,总是有着充足的包容和耐心。
秦奂对此心知肚明,但也提不起什么气来。
“看到很多和其他剧组不一样的地方。”他说,语气很平和。
“哦?”宁策睁开眼,语调带着轻微的笑意。
尾音虽是上扬的,配合地接他的话,听上去却没多少好奇。
秦奂并不打算和他说那些破破落落的、一个导演要掰成场务、灯光和摄影用的小剧组。
他深知他与宁策之间横亘的,由身份和地位带来的巨大鸿沟——即便他真的将那些俗套的、小人物的故事说出口,也未必能给对方心里带来多少波澜。
情热带来的温存退去。他不该耽溺于此,今晚应当带来更大的收益。
这是他决意走上这条路的原因,也是他借以达成目的,向上攀爬的可耻手段。
“……宁老师。”他深吸了口气,试探着换了个称呼。
宁策支着下颌,懒洋洋地瞧着他,没作声,眼底带一丝明显的兴味。
像是在示意他继续。
见宁策并不反感,秦奂抿了下唇,尽可能地放低姿态,语调含了几分恳求:“我可不可以上场演戏?”
“不一定要是陈三剪。”他垂着眼,眼睫投落一片阴影,“什么角色都可以,只有一两个镜头也可以。”
宁策看着他,好像看到戏里的云娘,又看到戏里的陈三剪,为一点渺渺茫茫的希望,弯着腰,低到了尘埃里去。
“想演戏?”他笑了声,带一点意味不明的深意。
他的目光逡巡过眼前这张相当讨他喜欢的脸,一寸一寸,缠绵又温存:“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关于陈三剪的最后人选?”
秦奂叫这种巡视所有物的目光看得起了一身汗,硬着头皮,勉强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含糊的单音。
好在宁策并不指望他有什么意料之外的反应,纤细的手指捏起身上人形状姣好的下巴,眯着眼,打量了他片刻。
“网上的消息是假的,陈三剪给谁来演,我还没想好。”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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