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总,躺在床上吧,露出小腹。”
白寂严解开了衣服的扣子,他本就瘦,穿着衣服的时候看不出任何不同来,但是解开皮带,露出小腹的时候骆昭便看到那人小腹的位置,不似一个多月前他住院他帮他擦身上时那腹肌那样明显,而是微微隆起了一个很不起眼的弧度。
“有些凉啊。”
周彬提醒了一句,才将耦合剂涂抹在了那人的小腹上,随后B超的探头便落在了白寂严的身上,电脑屏幕中已经出现了黑白的的画面。
骆昭的呼吸都屏住了,手紧紧抓着刚才白寂严脱下来的衣服,整个诊室内寂静无声。
NT其实是通过彩超的手段,检查胎儿颈项透明层厚度来早筛唐氏儿和其他结构畸形的一种检查,这些日子骆昭实在是没少用百度,他查了好多东西,有白寂严之前用的那种药对孩子的影响,还有NT等检查的准确性。
人就是这样,啥也不知道的时候反而不怕,越查越怕,他的眼睛不断在周彬的脸上,屏幕上,还有白寂严的小腹上移动,紧怕周彬的脸上出现任何不对的表情。
“白总向左侧一下身子,我要微微压一下。”
骆昭立刻紧张开口:
“周医生是有什么问题吗?”
“哦,不是,孩子睡着了,这个位置看不到,要动一动。”
睡着了?白寂严和骆昭的目光下意识在空中相碰,这样的词语好像一下就让那个小东西的存在变的具象化了。
检查差不多进行了20分钟,终于周彬收回了探头,拿了纸递给骆昭:
“好了,你帮他擦一下。”
骆昭立刻接过纸,白寂严看向周彬:
“孩子有问题吗?”
周彬的神色轻松了一些:
“从影像上看没有什么问题,就是孩子发育偏小个几天,从你的指标上看,应该是由于一营养的问题,孩子和你现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的指标不好,孩子的发育也会迟缓。”
骆昭很小心地帮他擦小腹上的耦合剂,本来还有些脸红,但是一听这话立刻抬头:
“医生,他现在反应很大,从早上醒来就开始恶心,早上根本吃不进去什么东西。”
一想到白寂严的情况,骆昭愁的毛都要掉了。
“早孕反应一般在12周左右就会缓解一些,再坚持一下吧,快过去了,这个没有太有效的办法,也不能吃什么药,只能趁着不恶心的时候多吃一些。”
白寂严坐起来,穿好了衣服,孩子没有什么问题他心中的一块儿石头也算是撂下了一半,他拍了拍骆昭的手:
“没事儿,就是早上的时候严重一些,晚饭不是还好吗?”
为了保密,来往医院都是骆昭亲自开车,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骆昭直接带着他到了一家中式养生餐厅,包厢很是私密,骆昭点的都是清淡又不失营养的菜:
“来,我们以茶代酒庆祝一下,小宝宝很健康。”
白寂严也举杯,眉眼带了些笑意:
“嗯,庆祝第一关算是过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悬着的心放下了的关系,这顿饭白寂严难得没有怎么恶心,难得舒畅地吃了一顿饭,白寂严也有闲心问问最近骆昭公司的事儿:
“对了,听说可乐熊准备和正远家电合作?”
前几天骆昭忽然忙起来,晚上几乎是日日都有应酬,只不过多晚都会回来,还按着之前的协议约定,给他发定位,照片,报备随行的人。
“嗯,正远家电主动过来寻求的合作,开始我还有些犹豫,不过考察了大半个月,对方还是挺有诚意的,这个月准备双方互派项目组,深入了解一下。”
白寂严吃饱了,撂下了筷子,靠在后面的椅背上,舒了一口气:
“正远家电这一次应该是有诚意的,这是个老牌家电企业,放在十五年前也是辉煌过的,只是这几年家电企业竞争激烈,产品创意性也越来越强,正远选择你们应该就是意在突破,不过有一点你需要注意。”
骆昭也放下筷子认真地听,在事业方面,他和白寂严不是一个段位的:
“是什么?”
白寂严抬手倒了一杯大麦茶,这股子焦糊味这会儿喝着还挺舒服的:
“这样的老牌企业在管理上会比较冗杂,刻板,效率低,人情关系多,你若是要合作,要做好心理准备。”
骆昭也犹豫了一下,这个问题他也明白,白寂严见他纠结再次开口:
“你倒是也不用顾忌太多,公司总有优缺点,反倒是老牌企业寻求创新的意愿迫切,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骆昭笑了:
“对,他们是个家族企业,这两天过来的是现在的总经理,年纪比我大三岁,看着挺有魄力的,应该是决意创新跟上智能家电这一波浪潮的。”
两人回去的途中白寂严忽然接到了老宅的电话,是周巧宁打过来的,那边的声音不对,带着哭腔:
“寂严,你爸他,好像不太好,从今天早上起来就心悸,吐了好几次,现在人已经昏迷了...”
白寂严脸色沉了下来,撂下了电话站起身:
“我们得去一趟医院了。”
骆昭也急着跟着起来:
“怎么了?是你爸?”
他隐约听到刚才电话应该是白家打过来的:
“白振江病情恶化,现在陷入昏迷了,我得过去一趟。”
白寂严的音调没有什么起伏,面上也看不出什么急切来,这么多年他对白振江在儿时的那点儿父子之情早就在防备,猜忌和怨恨中消失殆尽了。
骆昭开车,心思几转,他对白振江是死是活没有什么在意,只是若是白振江这个节骨眼上真的出了什么事儿,白家会不会再起风波?白寂严现在正应该能养则养的时候。
致和医院顶层,白寂严到的时候白振江已经被送进了急诊室,门口此刻可谓热闹,周巧宁坐在急诊室前,眼睛通红一看就是哭过了,其余白承,白慕禾,还有两个没有被认回来的私生子,李月斌,王琰也过来了,还有几个白家的旁支。
白寂严过来,所有人都下意识起身,白寂严只是淡淡扫了一下现场的人:
“医生怎么说?”
周巧宁试了一下眼角的眼泪:
“李升说是肾衰竭引起的酸中毒,现在正在救治,寂严,你父亲的肾脏可能已经到了极限,按着李升的话,可能要考虑肾移植了。”
李升是一直负责白振江的家庭医生,年前其实白振江就已经为肾脏移植做准备了,用百分之七的股权诱着几个儿子,而现在周巧宁的话,几乎已经是在问,这个肾脏谁来捐了。
骆昭一下看向了白寂严,说他冷心冷情也好,总之白振江这样的爹不知道白寂严伤害自己,白寂严看了看眼前的几个人,没有任何迂回地直接开口:
“有人想要给老爷子捐肾脏吗?”
周巧宁也没有想到白寂严竟然就这样直接问了出来,她的心头一跳,之前白振江说过无论哪个儿子捐肾脏,他都会给百分之七的股权,但是白寂严这样问,就好像直接在问,谁要那百分之七的股权。
骆昭看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反应,想起来实在是讽刺,眼前这些人每一个都有自己的小心思,没有任何一个人心中的考量是要救白振江,不过都是自身的利益罢了,白振江风流半生,自私自利,或许这就是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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