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子安睁开眼,强打起精神道:“刚刚还看到她往那边去了。”
“好,谢谢。”聂母拖着裙摆转身。谭子安站起身,极有绅士风度地表示:“您在这里等一会儿吧,我去找灵均就好。”
聂母笑道:“那就谢谢子安了。”
通过询问下人一路追随聂灵均的踪迹,谭子安来到下人口中最后看到她进入的房间。
里面空无一人,只是东西乱了点。谭子安顺手捡起一个汽车模型,感觉有点眼熟。
房间里收着的大概是谭子安小时候喜欢或收集过的东西,长大一点后他嫌幼稚就再也没来看过。他把东西放回原位,看着玩偶架上一个醒目的空洞心道不好。
聂灵均好像送过他一个挺重要的娃娃来着?
如今娃娃不见了,不知道聂灵均是生气地跑出去了,还是在找他兴师问罪。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能闹到大人那里去。
谭子安更加急切地寻找,室内都找遍了也看不见聂灵均人影。院外的范围实在太大,他叫来几个信得过的下人分头去找,自己也选定一个方向,一边找一边小声喊“聂灵均”。
花坛后面传来女孩带着泣音的小声回应:“谭子安,我在这里……”
谭子安绕过花坛,霎时惊得顿住脚步。
聂灵均紧贴花坛站着,一个人——或许暂且可以称之为人的生物,正蹲在聂灵均对面五步远的地方,虎视眈眈,紧盯着她手里的玩偶。
谭子安屏住呼吸缓缓踱近,男人的目光全被玩偶吸引,仿佛他不存在一般。
终于靠近,谭子安握住聂灵均满是凉汗的手心,“多久了?”
“好久,”聂灵均声音打着抖,“我不能动,我一动他就追我。”
“娃娃给我。”
聂灵均拼命摇头。
“别怕。”谭子安握住娃娃一只手臂,男人立即调转视线过来,喉咙里发出模糊的警告声音。谭子安胃里一阵痉挛,显些腿软摔下去。
他打起精神:“松手。”
聂灵均战战兢兢放开手,玩偶转移到谭子安手里,男人一个猛子就要扑上来,千钧一发之际玩偶不再移动,男人也不再动作。
聂灵均松了一口气,却在看见谭子安时惊呼:“你怎么了?”
脖子上红疹已经非常明显,谭子安面色苍白,忍着头晕和呕吐的欲望,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
“不用管我,”他说话也在喘粗气,“等下我数一二三,娃娃扔出去你就跑,跟紧我,不要回头看。”
聂灵均反握住谭子安已经没什么力气的手,用力地点头。
“一。”
“二。”
“三!”
玩偶脱手的一瞬间,男人立马扑了上来。他不跟着玩偶走,净顾着追谭子安和聂灵均。谭子安低骂一声“操”,拉着聂灵均快速奔跑起来。
聂灵均穿着裙子跑不快,谭子安也好不到哪儿去。好在男人也不矫健,谭子安凭借对谭宅地形的熟悉,借障碍物延缓男人动作,一路将男人引向泳池。
泳池今晚并不开放,他准备把男人推到水里,秘而不宣地解决掉。
“扑通!”
男人力气太大,把他单独推下水的计划失败了,巨大的水花溅起,三个人纠缠着,几乎同时掉进水里。
落水时,谭子安奋力推了聂灵均一把,让她能远离战局自己游上去。
一如谭子安所料,男人并不会游泳。他憋住气,在水里拖住男人的腿努力下沉。在踹了他好几脚后,男人挣扎的力量终于变得微弱。
谭子安松开手,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想游上去换气,却听见男人模糊的嗓音好像在说:“阿孝……”
“谭子安!快上来!你在干嘛!”
聂灵均永远无法理解那天晚上谭子安回去救疯男人的举动。
把男人托到岸边的那一刻,谭子安彻底力竭,闭着眼渐渐往池底沉下去。聂灵均费尽吃奶的劲把谭子安千辛万苦救上来的人拖上岸,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准备下去救谭子安时,眼前蹿过一道黑色人影,跳进水里,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把谭子安救了上来。
“少爷,少爷。”
游孝抱着谭子安焦急呼喊,毫无意识的游庆躺在一边,被动静吸引的保镖在快速赶来,聂灵均跌坐在地上,终于脱离危险的喜悦与后怕让她无所顾忌地大哭起来。
-
谭子安悠悠转醒,嗓子跟吞了热沙一样痛:“爸爸……”
“在。”垂在被子外的手被人握住,谭常延用极为罕见的温柔语气问,“哪里不舒服?”
“嗓子,疼。”
“呛到水了,待会叫医生来再看看。”
谭子安点头。
“聂灵均,她呢?”
“她没事,就是吓坏了,已经被聂家接走了。”
“我要跟她说对不起。”
谭常延已经搞清楚来龙去脉:“等你好了再说。”
“好。”
“爸爸,那个人是游庆吗?”
提及此,谭常延的面色立即沉下来:“是。”
谭子安没有错过这个变化:“你又想赶游孝走了吗?”
“我没有任何留下他们的理由。”
“游庆我不管,但游孝是我的人。”像翻着记录一样,谭子安无比清晰地说,“你早就把他给我了。”
“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谭子安把脸撇到一边:“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谭常延无奈地叹口气,摸摸儿子的脸说:“又跟我闹脾气。”
他伤成这样,谭常延哪来的心情跟他计较:“你要留就留吧。”
游孝救了谭子安,这是毋庸置疑的。是用游庆的过失迁怒游孝,还是承认他忠心护主,不过在谭常延一念之间。
“游孝人呢?”
“在外面跪着。”
“你没有经过我同意就……”
“我没管过他,他自己要跪的。”
呆子。
谭子安在心里暗骂。
“让他回去休息吧。”
-
第二天谭常延去了公司,谭子安身体没有大碍,躺在床上休养,游孝说什么也要亲自来给少爷道歉。
蔡管家不同意,在门外拦着,谭子安准允道:“让他进来吧。”
昨天跪了太久,游孝走进来时步伐沉缓,身形也是僵直的。谭子安靠着床头坐起来,对其他人说:“出去。”
等到只剩下两个人,谭子安指指床边的沙发凳,“坐吧。”
游孝摇头,站在原地说:“少爷没事了吗?”
“有事你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他语气凶狠一些:“你坐不坐?”
“坐。”
坐下后,游孝放松了双腿,肩膀和脊背陡然放松许多。他抬眼对上谭子安没来得及收回的视线,突然笑了。
谭子安不明所以,没来由地感到不自在,一句话说得近乎呢喃:“不是要跟我道歉吗?”
游孝又摇头,黢黑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少爷,谢谢你。”
习惯了游孝半低头跟在身后,如此直白的眼神竟让谭子安下意识转头躲避:“谢我干嘛?”
“你救了我爸,还有,你想我留下。”
“谁想,”后半句话含糊起来,“让你留下了……”
游孝又笑,这次笑出了声,谭子安脸上红彤一片,连耳垂都是粉色的。
“少爷想我留下,其实可以直接说。”
他在胡说八道什么?
自己又在怯场什么?
谭子安心底莫名起了些恼意,较劲一样,抿着唇大大方方转回来。既然游孝的大胆让他退却,他就要以同样的招数予以还击。
可是游孝分毫不躲,还盯着谭子安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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