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79)
“我带你做什么?让你走你是听不到吗?”
“带我入宫,要我保护你。或者让我与你一同死在那里。你要是执意不带我去,我就闯到宫门前,在你进宫前被人乱箭射死,给你先铺路。”徐朔拉住姜越将他按倒在地上,长长的头发落在姜越的脸侧,他的语气阴冷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姜越,我现在只给你这两个选择,你最好听话的作出决定。我现在的情绪很不好,你别让我坚定伤害你的心明白吗?”他掐住姜越的脸,往上提了一下,“有件事情你要知道,我愿意柔情对你的时候,你才能以这样的态度站在我的面前,我不愿意柔情对待你的时候,你在我面前就是服从者,没有别的选择。”
“所以,回答我,你要什么?”
姜越伸手掰开了徐朔的手,无论徐朔现在表现出什么样的状态,他都并不觉得徐朔会伤害自己,却担心男人真的冲到宫门前在他还未到的时候先死在那里,这样的画面想想就挺不舒服的。他皱起眉头到底是妥协了。
“从我身上起来,我也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我带你去,但是出宫之后你就离开京城,别来找我了;二是我不带你去,你选择哪一个?”
他做出了退步,却要了新的条件。
徐朔想也没想的选择了第一个。
系统在他回答之后叹息一声【好深情啊……你就一点也没有被他感动?一点也不喜欢他?——我看你对他倒是挺照顾的,也没有那么淡漠。】
姜越也叹了口气【我是很感动,但是你这话不应该对我讲。他喜欢的是原主,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原主,不是我。我感动他对原主的感情,却不会感动到喜欢上他对别人的深情,我也不会爱上他对别人的深情。你这句话问我是不对的,我也没有办法回答,我是不讨厌徐朔,但我也清楚,徐朔现在之所以这么对我,是因为我在原主的身体里,如果我告诉徐朔原主不见了,我是个外来货,我估计我永远都不会得到这份照顾,这份保护。】
【所以这样一想,我只感到愧疚,感到可惜。】
——可惜我不是原主。
他与系统结束了对话,心情复杂的带着徐朔和清湛进宫。在离开府上的时候对着清湛说:“入宫后如果有什么变故,你们不要硬来,你直接带着他离开,女帝要杀我,怎么样都能杀了我,宫中侍卫那么多,我们三个人是杀不出一条血路的。”
“公子!”清湛叫了一声,满脸的拒绝。
姜越挥了一下手,“你懂我的,比起三个人一起死在宫内,谁也拿对方毫无办法,仇人依旧嚣张,我更喜欢保留实力,等日后看你为我报仇,这样才是真正痛快的决定。清湛,人家打了你一巴掌,你总不能就这样过去,你要做到打回去,才对得起自己。而且我本就……明白吗?”他没有说出活不长的话,清湛也能听出他的意思,不在反驳了。
姜越进宫的时候是下午,雨势不减,油纸伞未能全部挡住伞下的身体,雨水打在下方的衣服上,冷风一吹刺进人骨子里,让人忍不住打个哆嗦。
一扇扇宫门在眼前打开,配合阴雨的天气让人很有压力。姜越穿着一身深红色的华服,身后跟着清湛姜越与宫人,他们一行人向女帝的寝宫走去,在又一声落雷声响起的时候转身进了庆阳宫。
庆阳宫殿内的过道一改往日的素雅色彩,奢华的金色将之前的一切取代,在加上过道旁的金丝薄纱挡窗,让人总有一种掉进了一个浮夸世界的假象,如同周围的金子都是虚假的产物,暗哑的发出无声的嘲笑,笑着主人的浮夸。
姜越一步一步的向前,脑子里胡思乱想着等一下不好就先说答案,如果对了就没问题,死了也就死了,如果错了……他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又很快恢复正常。
说起来,这一世的原主比起上一世的原主处境真是差太多了。上一世的原主虽是看着身份地位低下受人控制,可到头来周围的一切都是他在控制,他才是真正的赢家,棋局上的掌控着,算计人心算计到了骨子里,每一步都让人看不出问题,又很有忍耐心。除了沈橝看得透他,别人对他根本不能算是他的对手。
而这一世的原主,看上去一切都是不错,身份地位高高在上的,却受尽了限制,被毒害了两次,所下的棋又被人识破。柏成君知道原主的心思,长夜也算计到了原主,两人相对比,一高一低明显分出。
在这一场权力的角逐中,原主已经败了……
他正这样想着,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笑声。再看前方,本来空无一人的过道中多出了一群人,带头的是一位相貌英俊,五官端正,严肃霸气的男子,他穿着一身深红色的衣袍,头戴金冠,气度不凡,眉间带着一丝阴冷的嘲笑之意。
男人与他面对面的走过来,身后也跟着一群宫人太监,如姜越身后一般分为左右跟随着。他的一切都跟姜越一样,唯一不一样的是他的身边没有清湛徐朔。
姜越的脚步慢了下来,前方出现的身影似乎是他的幻想?但有偏偏无比的真实,像是原主真的活在他的前方,正朝着他走来。
那张跟他一模一样的脸,与没有影子的身体带给他深刻的感受。他们明明都是走在这殿内,对方却是像极了一团燃烧的烈火,而他只是一根即将燃尽的烛火,微弱的火苗在对方面前太过渺小,原本极有气势的姜越竟然在这一刻被面前的人前完全压制。
“你觉得我输了?”他一边保持着跟姜越一样的位置、动作,一边朝姜越开口。“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输了,就因为我身体内有随时会被引发无法解开的蛊,你就觉得我从一开始就败了一手,一开始就是不利的,就是要输了?”
“你是不是觉得人死就是输了?”
姜越没有回答。
他道:“在这世上,对有些人而言,死了就是输了,活着就是赢了。可对于我而言,我的输赢从不是生死决定,我的斗局也不是看我会活多长就是我赢了。”
“我要的赢是就算我死了,也不会让活着的人翻局,我要让我的名字成为他们心中阻断一切的噩梦,永远没有翻身的余地,这,对于我而言这才是赢。”
“如果不是你打乱了我的布局,不知我在做什么,肆意妄为的动作着,我又怎么会落到你觉得是败了的地步。”那个“姜越”很快走到了他的面前,眯起眼睛,与他差身而过。轻声又很轻蔑地说:“你真的以为,我只是个被人欺骗戏耍的人?”
姜越停下了脚步,他也停下了脚步,两边人相交而立,像是对着一面镜子。
那个“姜越”侧过脸嗤笑一声:“你是不是忘了,我身边明明有常归,我为何要去问药老半醉生,还要通过渠荷的内线去问?你为什么不去深想,我为什么要逼着白筱筝学习治国之道,我是不是知道长夜害我?”
他微微抬起头,眯起眼睛,如审视着自己领土的野兽,充满了从容与霸气,“你要知道,输的不是我,而是你。”
“这个世界的输家,是打乱了我布局一无所知的你。”
他说完这句话,如飘散的烟一般从过道中消失了。
姜越愣在原地。
【我身边明明有常归,我为什么要去问药老?还要要通过渠荷?】
他眨了一下眼睛,飞速的将过往的一切重新想了一遍,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
还真的是……输的不是原主,而是他。是他没有想到这一点。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他想清了这点眉头间的距离总算不是那么近了,也想到了如何在女帝面前得到生存的机会。
他重新迈出步子,这次倒是镇定下来了。
姜越很快来到了女帝的寝宫前,面前的门一打开,一股子奇异的香味从里面的香炉飘来,女帝正躺在床上,以前仪态万方的女子与现在床上的女子相比完全就是两个人,她瘦的脱了型,眼眶凹陷,脸色苍白的似乎已经没了呼吸,放在被子上的手腕细的感觉轻轻一握就能折断。
姜越踏了进去,徐朔被人拦在门外,姜越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任由殿门关上,镇定的跪下朝床上的人行了个大礼。
“拜见陛下。”他跪在地上,手掌碰到地面的温度很冷。
屋内现在只有一个老宫人、女帝、他这三个人。女帝听到他的声音,微弱的喘息一声,让宫人扶起自己坐了起来。
她用她灰茫茫的眼睛对着姜越,许久才勉强看清姜越的人,她没有让姜越起来,只是一下一下的眨着眼睛,似乎在积攒着力气。
“你看起来倒是很精神啊……朕这段时间脑袋昏昏沉沉的,就这两天能有一段时间的清醒,却没什么精神了……说起来,朕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你了。”她靠在老宫人身上,有气无力地说:“当然,真也不想看见你,你长得这么像她,你的存在就像是在提醒朕,朕到底有多失败,看见你朕只觉得厌恶。”
她说完咳嗽两声,又缓了一会才道:“朕之前一直想着顾忌他没有动你,现在想想真是傻透了,朕想着他,他可曾替朕想过?朕在意着别人的感受,可有人在意过朕的感受吗?”女帝勉强的笑了两声,伸出手指向他,语气认真道:“姜越,朕要死了,朕带着你一起离世你看怎么样?”
姜越一动不动,只说了一个字,“好。”
“你不怕死吗?”
“怕。”姜越沉着气说:“但下臣觉得陛下不会杀我。”
“为何?”
“因为下臣死了,白家就算真的完了。”姜越说了一句在所有人听来都不太合适的话。
女帝有些怒了,“你什么意思?”
姜越道:“陛下子嗣不多,皇女加上皇子不过九人,其中皇子五人,皇女三人。”
女帝一听皱起眉头,“朕明明是有四位皇女,你为何说有三位。”
姜越回道:“陛下的一位皇女许给了姜家,那就算不得您的女儿了,那算是姜家的女儿。”
“放肆!”
“是放肆,却也是实话。”姜越直言不讳:“陛下现在已经是强弩之弓,天下已经乱了,各路王侯因收封贬世家已经是对陛下另起心思,朝中景王与姜家都不老实,但景王实力却不如姜家。下臣在这说句大逆不道的,如果哪天陛下去了,估计除了三皇女在外,其他的子嗣也都会被斩杀。就是三皇女侥幸活下去了,日后也是活不长,到时候少帝登基姜家独大。那个时候,白家的江山能做稳吗?——恐怕是不能了。”
“放肆!!”宫人指着他,声音都有些气到颤抖了。
“让他说。”女帝大声喊了一句,却是没有阻止他。
他说:“陛下现在朝中无信任之人,军中昌海是忠心,但为人正直,她是斗不过姜妍的。何老又是只老狐狸,你将一切嘱咐给何重不能保证她没有异心,如果姜妍是狼,那么何重又何尝不是?陛下用何重制衡姜家,这本就是一步错棋。加上陛下清醒的过晚,现在的一切都已经成为了定局,陛下手中的御成军的将军前些日子被你自己斩杀,新推上去的这位根本就不是您的人,宫中兵马你能调用的现在只有一千,京中的兵马听不听从您的是个未知数,随着上任将军的死亡你无法确准他们的意向。你给了景王权力,却被景王反将一军。算来算去,陛下现在手中唯一握有的就是昌海手中的十万大军,但昌海将军现在西北,远水救不了近火。”
“所以,你想说什么?让你活下去对现在的局面有利吗?”
“有,为什么没有。下臣现在是陛下身边,唯一一个既不属于姜家,与宁王离心,还不会危害白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