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他要是真续签,那就太可惜了。”
郑从容不明就里,又建议道,“对了,你不是开了个工作室吗,你就不能给你老婆,哦,现在是前妻了,就不能行个方便吗?”
盛明寒原先还想解释几句,一听到‘前妻’两个字,顿时心里被刺了一下。
“关你什么事。”
说完,他冷冰冰地挂了电话。
“……喂、喂?!”
郑从容张大嘴巴,满脸疑惑,“刚才还聊得好好的,怎么不说一声就挂啊。”
不是他说,盛明寒这得上多少年的陈年老火啊,最近脾气是越来越臭了。
郑从容想着,眼底不仅露出几分同情。
啧,除了周岁,还真没人忍得了他。
·
“刘总,你没开玩笑吧?”
周岁一脸纳闷,“这时候引什么外部融资啊,我马上就要解约了呀?你这从哪儿骗来的冤大头,亏本的生意人家也愿意接手?该不会是煤老板来玩票的吧?”
“你听我说嘛,”刘总听他一口一个冤大头、煤老板的,忍不住擦了擦汗,笑呵呵地道,“所以人家并购的唯一条件就是你续签,而且会保证咱们公司人员配置基本不变。”
也就是说,陈海萧还是会留在原部门,小刘也还是跟着周岁发展,做生活助理。
“你想想,是不是不用和新人同事磨合了?而且咱们公司内部的配套设施都会更新迭代一遍,和总公司共享资源……”
“刘总,你是不是最近炒股赔钱了啊?所以急着卖公司呢?”
陈海萧听着也觉得怪怪的,“这么好的事情,能轮到咱们头上?人家能让我们白白捡这么大的便宜?”
说着,三人走到了会议室门口,周岁推开略微厚重隔音的金属门,看到会议长桌末端坐着的人影,神情瞬间僵住。
陈海萧站在他身后,周岁迟迟不进去,他也纳闷呢,于是踮起脚往里面一看。
紧接着,他也傻住了。
盛明寒坐在会议桌短边主座上,翻看着一叠资料,听到外面的动静,他微微抬起头来,挑了挑眉,“不进来坐坐吗?”
周岁:“……”
他早该想到的,除了盛明寒,刘总求神拜佛嗑一百年的头也找不来这样的‘大慈善家’。
盛明寒这次不止是一个人来的,左边坐了柳时宁,右边是一个他并不认识的律师,戴着金丝边眼镜,衬衫纽扣系得一丝不苟。这两人分坐在两旁,活像是盛明寒的左右护法。
周岁公私分明,既然讨论的是公事,他就换上了一副工作的态度,陆陆续续地入座。
这次开会,也是重点商讨一下并购方案。刘总早年也是做生意发家的,有了几个小钱,又看到娱乐圈里人人都赚得盆满钵满的,就心痒痒一时冲动也开了个经纪公司。
三四年前竞争还不算激烈的时候,年收入还很喜人,不过随着同行们越来越卷,星程经纪就被圈子甩在了后面。
对于盛明寒提出的并购,刘总举双手赞成。他年纪也大了,不想再处理这些麻烦事,只想早点躺平在自家的庄园里喝酒拿分红。
陈海萧是打工人,也没什么资格开口。
唯一的问题和关键点就在于周岁。
并购方案正式开始后,盛明寒会成为第一大股东,同时任命柳时宁做总经理,负责处理公司事宜。至于陈海萧,他依旧还是在艺人经纪部门,只是周岁不会在他名下。
到时候周岁会分配到优秀经纪人,公司不会干涉他的工作方向,剧本和代言选择上他拥有最大的的自由权,甚至给周岁的分成待遇也几乎是整个行业里最高的。
公司分成的比例低到难以想象,甚至有种五星级酒楼大厨房开火只为了给那一位客人炖一碗浓稠甜蜜的红枣小米粥。
此外,盛明寒的工作室在完成并购后也将挂靠进公司名下,这意味着他们的收入将不再按照低昂的个人所得税来缴纳,但相应的,周岁可以与工作室进行一切资源共享。
当然,也仅限他一个人。
周岁已经不是当年刚入行的新人了,这份合同代表着什么他很明白。
盛明寒根本就不是为了星程来的,他承包下这家破败的经纪公司,就是为了解周岁的燃眉之急,让他毫无后顾之忧。
盛明寒知道他现在处在什么困境里。
这份合同太完善了,刘总的法务部挑不出一点点毛病,如果真要挑什么错处,那可能是这不该叫一份合同,这该叫捐款回执。
背后的心意比价值更重若千钧。
周岁找不出任何一点拒绝的理由,盛明寒已经把路给他铺好了,就连签字的钢笔墨囊里装着的都是防水防晕染的墨水,它外貌崭新光亮,出水流畅,一笔成型。
好像它就为了等待这一刻而生的。
周岁在微微透着打印机墨韵余香的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五年。
他又签给了星程五年。
但这五年时间,被盛明寒握在了手中。
签完合同,几个人又聊了一些后续的事宜,就散会了。
柳时宁把东西和文件都收拾整齐,看律师还在那儿慢吞吞的像个蜗牛,忍不住啧了一声,一把抓起他桌上的文件往包里一塞,拽着人就出了门,“柳、柳女士,你——”
律师惊慌失措地叫了两声,很快声音就消失在会议室外。
其他人也很有眼力见地提前离开了。
盛明寒起身,周岁也跟着他站了起来,主动说:“我送送你吧。”
盛明寒点点头。
说是送一送,其实也没有什么交流。
等电梯的时候,周岁主动问:“你要去哪儿?回家吗?还是回公司?”
“公司。”盛明寒顿了顿,有些失落。
其实他也很想回家,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那样周岁说不定也会顺口提出送他回去,那样他们可以待得久一点。
然而事实是,并购案在即,他还有一大堆的工作需要去亲自处理。
晚上能回家睡都已经很不错了。
周岁点点头,“那我们走一段吧。”
现在是下午三点,街上行人并不多。
盛明寒微微一愣,又笑了笑,“好啊。”
即便他们公司隔着两条街,步行只需十分钟。从前盛明寒总觉得两条街也很漫长,今天却又觉得,是鞋子可以丈量的距离了。
他希望走得再慢一些。
夏日炎炎,即使不在意晒黑,晒伤晒出雀斑也总不太好。他们打了把伞,戴着冰丝防晒口罩,慢吞吞地走在滚烫的街道上。
周岁会下意识地踏在盲人行走的两条小砖道上,就好像摩西分海一般,两岸是汹涌的浪潮,而他一人行走在独木桥上。
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
“谢谢你。”
周岁忽然开口,拉回了盛明寒的思绪。
“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
盛明寒心里一紧,下意识地以为周岁又要‘批评’他了,就像之前他送荔枝时候那样。
但是他什么都没说。
就好像只是单纯地道了句谢。
周岁握着伞柄,微微垂下眼睑。
他看着地上两团清晰的黑影,像是勾肩搭背搓手顿足的亲密着,然而,实际上他们的肩膀还隔着一只手掌的宽度,像是磁铁的相同极,永远保持着合适恰当的距离。
周岁慢慢停住了脚步。
盛明寒没有察觉到,往前走的时候头发被伞稍微挡了一下,才意识到什么。
“怎么了?”他回过头,耐心地问。
周岁个子比他略小些,拿伞也更靠下,盛明寒微微弯着腰,否则脑袋就要把伞面杵出一个让路人频频围观的小山包了。
“其实,你可以加附加条件的。”周岁没有笑,他缓缓地沉声说,“我还没有确定要不要参加第六季,你知道的,你帮了我这么一个大忙,我没有理由……”
后面的几个字,他微微吞进唇里。
盛明寒好像没有理解周岁的意思,还被这几句伤到了,“我……我也没有那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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