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荔:“……”
生气了?不是吧?
接下来,易朝的速度渐渐快了起来,剪葡萄藤的动作也越来越熟练。
阮云荔虽然不参与,可由于这个“共享输赢”的规定,也有不小的代入感,时不时在两个队伍里看,在发现符泽方队伍箩筐里的葡萄越来越多,最后又要了一个箩筐时,差点紧张到拉易朝的衣角。
易朝偶尔能注意到他的反应。
他的嘴角在阮云荔没看见的角度,缓缓上扬,又让这抹笑意消散在空中。
还记得以前小时候,易朝邻居家有种一颗樱桃树。
阮云荔饭量小,但是嘴挺馋,每次被易朝骑车带着经过那家邻居时,就会拽易朝的衣角,想让易朝带着他偷偷进去,晃樱桃下来吃。
他年纪小,可易朝已经形成了基本的是非观,知道小偷小摸的行为不可取,没一次答应过。
后来是他自己买了樱桃,喂给阮云荔吃。
阮云荔别看年纪小,喜新厌旧的速度倒是挺快,被喂了几口后,又被另外一个邻居家里的月季花给吸引走了眼球,不愿意吃樱桃了,想摘花。
现在想想的话,他那种心态,有点“别人碗里的就是香”的感觉。
被阮云荔拽住衣角时,易朝回神。
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手已经剥好了一颗葡萄,放到了阮云荔的嘴边。
阮云荔目光中露出一点困惑。
易朝这才彻底清醒,然而伸出去的手已经不能轻易缩回,干脆低声道:“要不要偷吃一个?”
事后他问工厂里的人买一串,再多补贴点钱吧。
阮云荔眉心一动,下意识找镜头。
他的这个表情,不像是惊喜,也不像是避嫌,只是一个下意识警惕的动作。
在易朝的注视中,阮云荔反应过来,小声道:“不行,这是不对的。”
易朝微怔。
什么时候,阮云荔也会觉得这样的行为不对了?
但这其实非常正常,人都是会变的,阮云荔又不是个坏孩子,小时候的坏习惯也不会一直保留下来,知道错了,去修正错误,这是件好事情。
易朝的心中却萦绕着一股怪异感。
尤其是阮云荔把他的手给推回来,又告诉他,“趁着镜头没拍到,偷偷扔了吧,小心被骂。”
易朝心中的怪异感,在瞬间达到了顶峰。
因为他想起来,前不久阮云荔还在网上遭受网络暴力,风评只是近期才好转起来的。
这是习惯了在镜头面前隐藏自己?
易朝原本以为,阮云荔会不在意的。
可既然不在意的话,又为什么选择了黑红这条路?
易朝本不喜借着这种手段火起来的明星,这种炒作的手段,在圈内已经形成了种不良风气。
才开始借着黑料有了人气和话题度,然后就能通过话题度来接好的资源,等真正火起来后,再进行洗白圈粉,这个明星就算火起来了。
通常这样火起来的明星,要演技没演技,一张脸可能也不耐看,基本上不能满足演员这个职业的要求,可还得让观众忍着他们,市面上的好剧里他们要参一脚,烂剧里也有他们的贡献,令人不忍直视。
演艺圈倒退几十年,老一辈的演员和现在完全相反。
那时候的演员或许还能称得上是艺术家,圈外有什么黑料不管,圈内却要做到“德艺双馨”。
德行与专业素养并重,像这种炒作捞快钱的明星,是要为人不齿的。
易朝才开始,以为阮云荔也成了这样的人。
别说过去十年,就算是一两年,一个人也有可能会面目全非,易朝觉得阮云荔会被这样的风气给带偏,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后来重新相处时,易朝发现,阮云荔变了,却又没变。
他和圈内那些恶意炒作的人不一样,他不是个坏孩子。
于是易朝又对着他双标起来,想着阮云荔哪怕是炒作又能怎么样?他自己选择的路,自己愿意就好。
但现在看阮云荔的模样,“自愿”这个词好像又要打上引号了。
*
最终易朝以比符泽方团队多一公斤的重量获胜。
阮云荔没想到,看着他的动作不紧不慢,实际上手脚还挺利索。
而且等结算的时候,节目组才说,这些葡萄都是要给他们组员自己吃的,等过会儿他们去体验完了酿酒,酒会留下来发酵,发酵完毕后会寄到国内,寄回他们组员的家中。
原本都挺好。
直到……
酒厂的工作人员道:“一般来说,葡萄的质量也决定了酒的质量,如果掺进去坏葡萄的话,酒的味道可能会发酸发苦,美味程度会跌一个档次。”
符泽方小组里,付心宜有点慌,盯着赶工出来的葡萄道:“酿酒之前,应该会对葡萄进行筛选吧?”
“是会筛,不过工程其实没那么细致,会很浪费时间,”工组人员又道,“这就是为什么,酿酒的葡萄要用心种植的原因,不过我们的葡萄品质优良,坏的很少,大家放心就是。”
付心宜这才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她松了口气的同时,阮云荔“咦”了一声。
他发现,他们这一队的葡萄筐里,葡萄的质量格外好一些,放眼望过去,几乎没有坏的部分,颗颗饱满。
沈绘容瞧见了他的目光,含笑在他的耳边轻声道:“还是咱们易导有远见吧?刚刚采摘之前,他特意告诉我们要兼顾着质量点。”
是挺有远见。
阮云荔想着自己方才还催促易朝,清咳了两声。
尴尬。
就在这时,他手边伸出来一双修长的手,手中握着保温杯,要递给他的意思。
毫无疑问是易朝。
阮云荔忽然发现,纵使这么多年过去,易朝的手也没怎么变,他们分开时,易朝的骨头已经发育差不多了,身形高挑,手也是一等一的好看。
现在这双手,有手套捂出来的红痕,更增添了几分诱惑。
阮云荔愣了一下,才把杯子接过去。
*
当天弄到很晚,由于许多项目不是一天能体验完的,他们为了赶时间弄到了一天里,自然就累许多。
众人酿好了自己的酒,放在了酒厂里,都留下了国内的住址。
也是在填住址的时候,付心宜发现了点事情,道:“云荔,你和易导的家挨好近啊!”
阮云荔拿笔的手一紧。
易朝倒是没什么反应。
真奇怪,明明才开始,要他保持距离的是易朝,不许他碰自己的也是易朝,应该是易朝更在乎在镜头面前表现出他们关系紧密才对,但现在紧张的人就剩下了阮云荔。
阮云荔微微一顿后,心道,要坦然,要坦然。
于是他淡定地把地址给涂黑,换成了他出租屋的地址,慢悠悠道:“啊,填错了。”
付心宜:“……”
她的表情更怪异了。
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填错?不是吧?不会真有什么让她尖叫的八卦吧?
而一边的符泽方表情也很怪异。
阮云荔知道易朝家的地址?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
晚上结束录制,众人回到他们暂住的地方后,可算能休息了。
众人陆陆续续上楼,阮云荔拿着杯子,也进了他和易朝的房间,刚坐下没多久,一个工作人员忽然敲开门,对着阮云荔道:“云荔,你经纪人的电话。”
节目组的人代为保管嘉宾们的手机,平时遇见什么事情时,要么替他们传消息,要么直接再把手机还给他们。
阮云荔有些奇怪,但还是接过了手机。
旁边易朝和他同处一个空间里,空气中弥漫着安静的氛围。
阮云荔觉得郑文诗应该也不会讲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他生平最大的黑料,在网上搜一搜就知道,因此也没避着易朝。
电话接通,郑文诗道:“祖宗,你又上热搜了。”
阮云荔慢吞吞“啊”了一声。
旁边的易朝皱眉,莫名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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