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脑袋贴在季宵焕的脖颈,昏昏沉沉的开始低声呓语,嘀嘀咕咕的声音就在季宵焕的耳边,可是由于他的声音又低又模糊,季宵焕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大概说了有五分钟,况穆忽然哭喘了一声,他的手猛地揽紧季宵焕的脖颈,声音带着哭腔又说了两句话。
“哥........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你不要我了........”
话还没有说完况穆又哭了,他垂下头将额头贴在季宵焕的肩头,大拇指死死的咬在嘴里,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那番模样可怜极了。
季宵焕目光闪了一下,他转过头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夜色,抬起手轻拍着况穆的后背,没有说话。
到了医院,况穆又迷迷糊糊的昏睡了过去,季宵焕将况穆抱到了急症室,看护的小护士迎了过来,先将季宵焕引到一个空的病床上,然后跑去叫医生。
急症室充斥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今天晚上不知道哪里出了交通事故,急症室推进来了好几个满身鲜血的伤者,医生急急忙忙的穿梭都忙着优先照看危重病人,半天也没有医生过来看况穆一眼。
刘汉文在医院里有认识的亲戚,他拿出电话就开始联系人,不一会就有个戴着眼镜的老医生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的实习男医生,两个人一起站到了况穆的病床前。
这时候秋晴也风尘仆仆的赶来了,一言不发的站在旁边。
老医生看一眼况穆,又探了探况穆的额温,立刻转过头质问刘汉文:“怎么回事?怎么烧的那么高?”
刘汉文挠了挠头,笑的一脸尴尬:“秦爷爷,我.......我也不太清楚.......”
秦医生抬手狠狠的指了指他,却没有再多说话,他拿着一个本子开始问话:“姓名,病症,病人身体状况。”
刘汉文哪里知道这些,他挠了挠头,开口说了一句:“姓名况穆,然后.......”
然后他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季宵焕将况穆放在病床上,替他盖好了被子,直起身冷声打断了刘汉文的话,开始复述情况:“秦医生,他叫况穆,有黑暗恐惧症,之前得了轻微的肺炎还没有完全痊愈,半个小时前被锁在了仓库里,身上被人泼了水导致高烧现在神智不清,腰部受了撞击伤,身上多出外伤,他还有功能性肠胃炎,遗传性胃痉挛,刚刚情绪不稳犯胃病了,并且他还有部分抗生素过敏。”
这长串话听得周围的几个人目瞪口呆。
“有抗生素过敏?”秦医生皱了皱眉头问:“什么抗生素过敏?”
季宵焕沉凝片刻:“有些多,需要记一下。”
秦医生的眼睛隔着光洁镜片看了季宵焕一会,朝后面的实习医生努努头说:“还有什么情况,你都和他说清楚。”
说完秦医生就命人把况穆推入病房。
季宵焕怕挡道就和实习医生走到了走廊边,刘汉文和庞全很自然的站到了季宵焕身边,秋晴犹豫了一下问:“你俩都不去看况穆?”
刘汉文和庞全两个人站在季宵焕身后你推我搡的,都不想去。
秋晴瞪了他俩一眼,自己转身走了。
把况穆送进了医院,大家的情绪都放松了下来,刘汉文撞了撞庞全,嬉皮笑脸的开玩笑。
“唉,你怎么不跟秋晴去看着况穆?”
“我有病啊,我过去干嘛?你怎么不去呢!”
“切,我才不去打扰人家小情侣俩,人家况穆估计巴不得现在秋晴单独照顾,我去当什么电灯泡。”
刘汉文正说着呢,季宵焕回过头一个冷眼扫了过来,两个人立刻浑身一抖,噤了声。
实习医生拿着笔在本子上记,季宵焕站在旁边声音平淡,却语速很快,一个个生硬拗口的医学名称从他口中出来却丝毫没有停顿,就像是背了千遍万遍一样。
刘汉文和庞全互相望了一眼,分别在对方的脸上看见了一脸诧异。
刘汉文眨了眨眼:“焕哥怎么那么了解况穆!”
庞文耸肩:“我不知道啊。”
实习医生将名字全部记完,笑了笑对季宵焕说:“你对他那么了解,你们是兄弟吗?”
季宵焕顿了一下说:“不是。”
“恩?那是什么关系?”
这次季宵焕沉默的时间更长了一些,半响他说:“同学而已。”
小医生意外的抬了抬眉却没再深问,他又在本子上画了两笔:“那可能需要通知他的亲人来,这种病还是需要家人的陪伴有利于恢复。”
“好。”
“我看你手受伤了,先拍个片子吧。”小医生将钢笔插进胸前的口袋,朝季宵焕胳膊努了努嘴。
季宵焕低下头看了手臂一眼,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手臂处的衣服破了一个大口子,手臂上也被划伤出血,周围的皮肤青紫一片,看起来触目惊心。
季宵焕看着伤口愣了一下。
实习医生瞧着季宵焕的表情,在旁边笑了一声说:“这么重的伤你没有感觉吗?”
季宵焕扯了扯袖子,敷衍的说了一句:“有感觉。”
说完他回过头拍了拍的庞全肩膀,对两个人说:“不早了,你们俩先回去吧。”
“啊?那焕哥你的伤用不用我们陪着你?”
“不用了,小伤。”
这样说着庞全和刘汉文互相看了一眼,刘汉文说:“那行,我们就先走了,焕哥你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系我们。”
“好。”季宵焕应着。
说完刘汉文勾着庞全的肩膀,两个人转身就要走,却又被季宵焕叫住了,他转过头看着两个人说。
“今晚的事情不要外传。”
“啊?为什........”刘汉文张口就要问,却看见了季宵焕冷然的目光,愣是把后面的问话给噎了回去。
庞全撞了他一下,应着季宵焕:“行焕哥,你放心吧。”
季宵焕得到了答复,才转身跟着小医生去影像室。
经过检查,季宵焕手的皮肉被划伤,伤口深看可见骨,但是很幸运没有伤到骨头,于是小护士将季宵焕的伤口处缝了几针,包扎了一层厚厚的纱布。
等到将一切都处理完,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
病房走廊的灯光都已经关上了,只有几个病房里还没有熄灭的夜灯从病房的门窗里探出来,看起来格外的孤寂。
季宵焕来到况穆的病房外,透过房门的玻璃他看见房间里灯光昏暗,只有床头的台灯亮着。
况穆已经被扎上了吊针,眼睛紧闭,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睡觉。
秋晴还没有走,她坐在病房里沙发上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季宵焕没有急着进去,而是走到走廊窗户打开的地方,从衣兜里拿出打火机,手机用力。
咔嚓一声,黄色的火苗随着窗外的风飘扬。
季宵焕单手插在衣兜里,点燃了一支烟。
过了一会病房大门打开了,秋晴像是早就料到季宵焕会在这里,径直朝着他走了过来。
“怎么还没走?”季宵焕问。
“你们一个二个都跑了,总要留一个人看着。”秋晴耸了耸肩。
季宵焕沉默了一会,说了句:“辛苦了。”
“刚刚医生给他打了退烧针。”
“恩。”
“医生还说输入的针剂有一定的刺激性,病人晚上可能会醒,加上现在他情绪不稳定,所以需要留一个他很信任的人守着他。”
季宵焕又恩了一声,他抬手探了探烟灰,漫不经心的问:“你想守着他吗?”
秋晴低下头笑了一下,回过头看着季宵焕:“你觉得我是他信任的人吗?”
季宵抬眼望着秋晴,眼里也带着没什么感情的笑意:“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他,我回答不了你。”
秋晴皱起眉头,没有说话。
季宵焕焕嘴里叼着烟,侧过头望着窗外的夜色,烟头一闪一闪的发亮,映衬着他的眼眸深如寒渊,令人捉摸不透。
整只烟吸完,季宵焕将烟头掐灭在窗台上,垂眸看着手上的动作,缓缓开了口:“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守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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