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穆从车上下来,仰着头望着这个无比熟悉的公寓。
这都多少年他没有回来过这里了。
当年很新的公寓楼,如今看起来也有些旧了,白色的楼壁都开始泛黄了。
季宵焕拉着他的手,走进了电梯里。
电梯的大门一合上,季宵焕抓着况穆的手抬起来看了看,皱着眉头说:“怎么手里出那么多汗?”
然后季宵焕又望向了况穆的脸,这才发现他弟弟的脸烧的厉害。
于是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抬手探了探况穆的额头说:“怎么了?脸那么红?”
况穆则低下头摇了摇小脑袋,说:“有点热,没事。”
这时候电梯到了,季宵焕才没有纠结这个问题。
因为得知他们要住在这里,季宵焕上午就找了家政把房间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
毕竟这个房间里都七年没有住过人了,灰都落了厚厚的一层。
现在被打扫过后,家里干净的就像是况穆第一次来到这个家里一样。
况穆站在电梯里,望着这个家,只觉得脚步无比的沉重,重的他都要抬不起来脚了。
这个家里每一处地方都没有变过,甚至是茶杯桌椅的摆放位置依旧是当年况穆最后离开时的模样。
这个房子里承载了他太多太多的回忆。
况穆望着这个房子一下就红了眼睛。
季宵焕都走到了客厅了,才发现他的弟弟没有跟上来。
他一回头看见他的弟弟依旧傻乎乎的站在电梯里,眼睛红的厉害,又开始抹眼泪了。
况穆再不出来电梯的门都要合上了。
于是季宵焕走上前,抬手握住了况穆的胳膊,把他给拉了出来。
况穆的身子又轻又软,季宵焕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况穆就撞进了他的怀里,将小脸埋在了他的胸口。
季宵焕愣了一下,问:“怎么了?”
况穆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抱住了季宵焕的脖颈。
他从季宵焕的胸口扬起了脸蛋,眼尾红红的盯着季宵焕看,下一秒他掂起脚尖吻上了季宵焕的嘴巴。
季宵焕一对上况穆的那双含情的眼睛,就知道他弟弟想要干什么了。
季宵焕双手抱着况穆腰,努力的克制着身上的涌动,他闭上了眼睛,微微的将况穆推开了一点说:“月儿,等一会。”
况穆一被季宵焕推开,眼睛就更红了,他吸了吸鼻子对季宵焕说:“哥,你这次不可以再拒绝我,我都准备好了……”
季宵焕皱了皱眉头问:“准备好什么了?”
况穆红着眼睛,低下头委屈的扒开了衣兜,从里面拿出了一管被他捏着的黑色的小瓶子。
季宵焕皱着眉头接过了况穆手里的那个东西。
瓶子上面被况穆捏的全部满是热汗,季宵焕就着客厅的灯光看着瓶子后面的小字,刚看了两眼就明白这是什么了。
这个东西还是国外产的,后面全是英文。
季宵焕将拿着瓶子的手放了下来,看向了况穆。
况穆的那双眼睛泛着红,软软的又走到了季宵焕的身边,抱住了季宵焕的腰,就像一个黏糊糊的牛皮糖一样,耍赖般的将自己的小脸埋在了季宵焕的怀里,像是如果季宵焕不答应他,他不松手了。
“哥……”况穆声音绵软无力的喊了季宵焕一声。
季宵焕任由况穆抱着他,他闭了闭眼睛,嗓音低沉的问况穆:“想要?”
况穆的头贴在季宵焕的怀里,软软的点了点头。
他自从和季宵焕和好以来他们就没有做过。
他们好忙,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事情打断他们,并且况穆这段时间身体也不好,他每次缠着季宵焕的想要的时候,季宵焕总会拒绝他。
况穆不敢反驳他哥哥,好几次都憋的哭了。
然后他哥哥就会把他抱在怀里帮他。
况穆觉得自己真的是被季宵焕惯的越来越娇气了,现在连做那种事情都不愿意自己动手了。
“好。”季宵焕低声的说了一声。
然后他抬起手抱住了况穆的腰,一手托住况穆的身子,将况穆抱了起来,朝二楼的卧室走去。
况穆的头软软的伏在季宵焕的肩上。
季宵焕二楼的卧室也和之前一样。
况穆高中时和季宵焕在一起之后,他就天天睡在季宵焕的房间里。
他们在那个房间里留下过最糜烂,最暧昧的记忆。
那就是他和季宵焕的卧室。
季宵焕抱着况穆,推开了房门走进了房间,然后他双手扶着况穆的后背,将况穆放到了床上。
况穆的发丝散落在床上,脸蛋又红又艳,在深灰色的床单的映衬下,就像是开在深渊里的一朵娇花,带着点点的露水,娇羞的绽放着,等着季宵焕去采摘。
况穆双手环抱着季宵焕的脖颈,抬起头亲吻着他哥哥。
季宵焕也就应着吻了他两下,然后季宵焕微微直起了身子对况穆说:“月儿,我有两件事情要和你说。”
季宵焕的声音很低很轻,但也很认真。
这让况穆不由的停下了吻他的动作,大眼睛还带着浓烈的情谊,懵懵懂懂的望着季宵焕。
季宵焕抬手抱住了况穆的后背,用了些力道将他扶了起来。
他拍了拍况穆的肩膀,示意况穆放开他的脖子。
况穆现在身子烫的厉害,生怕季宵焕走了,他红着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哥哥,摇了摇头,不愿意放手。
“听话。”
季宵焕一这样说,况穆只能红着眼睛放开了手。
接着他看见季宵焕走到了衣柜前,打开了衣柜最下面的一个抽屉,从里面捧出来了一个方方正正的红丝锦盒子。
那个盒子的大小就像一个装酒的盒子,况穆不知道季宵焕要做什么,只是望着季宵焕将那个盒子拿到了床上。
“这是什么啊,哥?”况穆倾着身子问道。
季宵焕没有急着回答他的话,而是手指拧动着丝锦盒子前面的一个小开关,盒子盖子啪的一下弹了起来。
季宵焕将盖子打开。
况穆看见在盒子的中间是一块玉像。
那个玉像是一个正在奔腾的老虎,足有一瓶白酒那么大,而玉老虎的雕刻精细,连身上的皮毛都雕刻的栩栩如生。
老虎的嘴里叼着一个很漂亮的玉镯,玉镯上没有任何的雕刻,却能看出一种纯粹的美。
虽然况穆不懂玉,但是他也能看的出来这个玉是一块很好的玉。
老虎的全身都是满翠,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翠的颜色还特别的漂亮。
玉面光滑,在灯光下散发着莹莹的绿光。
况穆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漂亮的玉石,一时间有些看呆了。
“这个玉就是当年我和况进山做的交易。”季宵焕说。
况穆抬起了头,定定的望着季宵焕说:“就是这块玉让你进了监狱。”
“对。”季宵焕说,他低下头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块玉,手指抚了抚老虎的头,声音低沉的说道:“这块玉是我们季家的龙虎玉,龙玉在我大伯家里,虎玉就是这个,这两块玉是我奶奶当年用传家的一块大玉石雕刻而成,价值不菲,而这个玉镯……”
说到这里,季宵焕的手捏到了虎嘴里的那个玉镯上,不知道他是怎么用力的,那个原本牢牢固固的叼着虎嘴里的玉镯被轻松的拿了下来。
况穆的目光亮亮的盯着那个玉镯,他看着季宵焕将那个玉镯拿到了他的面前,沉着声音对他说:“这个玉镯是我们季家要给儿媳妇的。”
说完季宵焕就握住况穆一只手。
况穆的手抖了一下,他望着季宵焕手里的那块玉,脑子昏昏沉沉的,好像明白了季宵焕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况穆抬起头,眼眸水汽氤氲的望着他的哥哥。
季宵焕的眼眸又黑又亮,如同深海一般的深沉,况穆恨不得将自己陷入其中,这辈子都再也不要拔、;出来。
“是要给我吗……”况穆声音颤抖的问。
季宵焕紧握着况穆那双微凉的右手,嗓音低沉的说:“对,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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