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穆其实之前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季宵焕,比如季宵焕当初在监狱里说的那些话。
比如季宵焕是不是早就已经放弃他了。
再比如,为什么他出狱了却不来找他。
可是那些问题,随着况穆等得的时间太长,原本急切的那份心早就已经磨出了茧子,变得迟钝麻木。
现在在季宵焕的面前,他什么都不想说了。
季宵焕侧着头看着况穆,目光很深,他能看见况穆漂亮的脖颈,纤长的手指,还有轻轻的颤抖的睫毛。
季宵焕抬起了手,摸到况穆的脸侧。
他的手又暖又热,感受到了季宵焕的触摸,况穆的身子猛地绷紧了,他停下咀嚼的动作,手指握紧了勺子。
“瘦了。”季宵焕说。
况穆顿了顿,没有说话,低下头继续吃饭。
他有些受不了这个车里的气氛了。
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季宵焕给况穆带来存在感再也无法忽视掉了。
他身上的那种霸道的气息几乎占领了整个车间,像是能够透过况穆的毛孔渗入他的皮肤一样,变得无孔不入。
这让况穆感觉他身上的每一寸细胞都在渐渐的苏醒。
这让况穆感觉到他这些年好不容易封藏在心底的回忆,正在竭力的长大,马上就会从他心口破土而出。
况穆开始大口大口的吃饭,他想要快一点吃完,快一点逃离这个地方......
季宵焕看出了况穆的不对劲,他皱着眉头,一把将况穆的饭菜端走了。
况穆手上的东西一下就空了,他指尖颤了颤,有些噎着了,心口难受的厉害,红着眼睛,半天都吞咽不下去嘴里的那口饭。
季宵焕有些生气,他看了况穆半响,最后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抬手抚了抚况穆的后背。
况穆很艰难的将嘴里的那口饭咽下去,胸口起伏了两下,他垂着眼眸没有看季宵焕,只是嗓子微哑的说:“吃完了,我可以去上课了吗?”
季宵焕收回了手,看着况穆的侧脸。
他沉默了一下,从刚刚装餐盒的袋子里拿出来的一盒牛奶,放到况穆的手里。
那杯牛奶还是热的,放在况穆冰凉的掌心,况穆的手指都不自觉的动了动。
“等会上课的时候喝,暖暖胃。”季宵焕说。
况穆再也忍不下去了,他的手捏紧了牛奶,侧过身拉开了车门大步的下了车,几乎是迅速的想要逃离季宵焕的身边。
“况穆。”季宵焕却又在他的身后喊了他一声。
说来也奇怪,况穆明明是很想要快一点逃离这个地方,可是他一旦听见季宵焕喊他的声音,就半点都动不了了。
车外的风有点大,季宵焕快步的走到了他的身前,吹得发丝飞扬。
然后季宵焕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到了况穆的肩膀上,说:“外面冷,你穿的少,别冻着。”
况穆低着头一动不动的任由季宵焕给他穿衣服,再看着季宵焕弯下腰将他身上的拉链给拉好。
这件外套是一件高领的休闲装。
季宵焕一直将拉链拉到了况穆的下巴处,况穆也就微仰起了下巴。
做完这一切,季宵焕低头看着况穆眼睫微垂的小脸。
他还是那么乖,和以前一样的乖。
但是这要是在以前,季宵焕给况穆穿衣服的时候,他会不老实的抱着季宵焕的脖颈,然后用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不停歇的望着季宵焕,里面充斥着能将季宵焕给埋没的爱意。
而现在况穆却垂着眼睛,不愿意抬头看季宵焕一眼。
季宵焕叹了口气,抬起手将况穆抱进了怀里。
“月儿,你是不是在怪我.......”季宵焕嗓音很低的说。
况穆没有说话,只是身子僵硬的厉害就像一个木板一样,没过两秒他的身子甚至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季宵焕感觉到了况穆身上的不对劲,立刻的松开了抱着况穆的手。
他垂下头想要看看况穆的情况。
可是况穆却推开了他,转过身快步的走了。
况穆的脚步很快,就像个小兔子一样一溜烟就消失在了季宵焕的眼前。
季宵焕双手插在衣兜里,望着况穆消失的方向,从衣兜里拿出了一盒烟,一直将那一只烟吸完,他才转身走上了车。
况穆一个人走到会议室的那栋楼里,刚走到了一楼他就快步的跑进了洗手间,撑着洗手池,将刚刚吃的东西七零八落的全部都吐了。
他实在是不舒服,吐的眼睛通红,喘气不匀。
还好这个楼平时很少有学生来,没人会看见他这番狼狈的样子。
况穆又是吐又是咳嗽,大概过了小二十分钟才好了一些。
况穆缓缓的直起身子,用凉水狠狠的扑到了脸上。
他抬起头望着镜子里那个满眼通红的人,竟然想不起来他上一次这样是什么时候了。
近几年况穆都将自己很好的包装了起来,他从来不外露自己的伤痕,也从来不允许自己有情绪失控的时候。
因为他知道他一旦情绪失控,那就是如同放出了洪水猛兽一般,天地扑灭,怎么都止不住。
可是现在季宵焕回来了,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撩拨他.......
况穆低下头沉沉的吸了一口气,从衣兜里拿出来那瓶镇定剂,就着季宵焕给他买的热牛奶咽下去了两片。
然后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又将脸上狼狈的水迹不留痕迹的全部都擦掉。
这才转过身走出了洗手间,朝会议室走去。
从那天之后,季宵焕似乎也意识到不能把况穆逼得太紧。
他不再堵着况穆,每天的见面也都是在上课的时候。
只不过每次Oscar在课上提问的时候,季宵焕也渐渐开始举手,见到况穆的时候也是一口一个的小况老师的喊着。
况穆从来都是不冷不淡的看着这两个人,他从来从不叫他们回答问题,像是故意的无视这两个人。
就连况穆在走廊碰见了季宵焕,季宵焕学着其他的学生一样,给况穆打招呼,叫:“况老师,早上好。”
况穆给所有的同学都点头,唯独一到季宵焕况穆直接转过身就走了,就是不想说话。
而且这些天同学们发现况穆上课的时候,身上的气质比之前更冷了。
之前他最起码有的时候还会在讨论的时间下去辅导一下,现在的况穆是像是定在了讲台上一样,不肯下来了。
这天早上况穆拿着教案照例来上课,正好碰到了迎面走来的季宵焕还有Oscar。
两个人显然是才吃完早饭一起来的,Oscar的手里面还拿着一杯豆浆,嘴上嘀嘀咕咕的在说着:“这个东西叫什么?下次还去喝。”
季宵焕和他说了两步,看见了况穆后就没理他了,只是目光定定的看着况穆。
况穆今天穿着一件暖棕的大衣,看起来整个人都暖洋洋的,只是目光冷冷的看着季宵焕。
季宵焕两步上前,想要给况穆打声招呼。
谁知道况穆还没等他开口,转过身就进了教室。
季宵焕站在原地,挑了挑眉毛。
这样的事情又发生了两次之后,季宵焕终于意识到况穆就是不想和他说话的这个事实。
于是上课的时候季宵焕就开始有各种的问题了。
上课开始了,况穆冷着一张小脸站在台上讲课,如同往常一样点开了ppt,刚刚还没有讲两页。
季宵焕哗啦一声举起了手,笑着说:“况老师,我有个问题。”
况穆正在讲课的手一顿,抬头望着台下的季宵焕,又扫了一眼其他的人,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无视季宵焕的手,于是沉着声音问:“什么问题?”
“我想问一下这个案例中男生的行为,从经济犯罪的角度看还有从刑事犯罪的角度看分别有什么区别?”
况穆将ppt又往前翻了一页,把季宵焕的问题回答了一边,然后他看着季宵焕,声音冷冷的说:“这个问题我刚刚讲过。”
“哦,好。”季宵焕低下头开始记笔记了。
况穆继续往后面讲,过了没五分钟季宵焕又举起了手。
“况老师,我想问一下,这个结论如果联系破窗理论是不是可以用同样的道理解释?”
上一篇:全娱乐圈都以为我们有一腿
下一篇:煮夫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