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承昀握着他的胳膊,眼神深了些,和他说,“辛榕,把刚才的话收回去,说以后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我就当没听过。”
过去这些天里,辛榕有过言语上的挑衅,只是不在性这方面。
邵承昀毕竟年长他这么多,要说不宠他,那是假的。不管辛榕说什么,邵承昀没有和他计较过。
可是这一下,却像是真的怒了。
辛榕心知自己踩着了邵承昀的痛处,眼里透透彻彻的,笑了笑,说,“以后?邵承昀,你想多了,我跟你没有以后。”
顿了顿,他又道,“以后我遇上谁,看对眼了要和他睡,那是我的自由。”
辛榕到底是嫩了些,想不到邵承昀对他有多强的占有欲。
他敢把这些话撂下,就是不给事情转圜的余地了。
没人用这种方式激过邵承昀,那些人也不是辛榕,在邵家二少的心里没有分量。
辛榕既低估了邵承昀的占有欲,也低估了他自己之于邵承昀的意义。
邵承昀皱着眉,声音愈发低沉,说,“辛榕,你还小,不要逞这种口舌之快。”
辛榕突然一扬手,从邵承昀的控制下挣脱了。
他将两手插在裤袋里,肩也松下来,垂着眼,淡淡说了句,“你怕了,怕什么?怕我有一天告诉你别人能让我更爽?”
邵承昀伸手的动作极快,快到辛榕根本来不及反应,脖子已经被掐住了,继而被邵承昀一把带倒在床上。
尽管床垫有些缓冲的作用,但这股力量太大,几乎是毫无保留地把辛榕砸下去的。
辛榕猛然承受如此巨大的冲力,大脑瞬间空白了几秒。
邵承昀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钳住他的双腕压过头顶,另只手扣着他颈部距离喉咙一个手指的位置,压迫住他的颈动脉。
辛榕一下仰直了脖子,开始嘶嘶的抽气。
那些邵承昀一贯引以为傲的克制和风度此刻都不见了。多日积压的情感、人性深处最原始的冲动,以及对眼前这个人近乎疯狂的占有欲,已经完全盖过了理智。
邵承昀知道辛榕不是无端地说那些话,也不是无端地激怒自己。辛榕痛恨这种看似无尽头的拉扯,也不能甘愿被邵承昀挟制,他宁愿玉石俱焚。
邵承昀俯下身,咬住他的喉结,牙齿在皮肤上留下血印,热气喷在辛榕颈间。
“你想要失控。”邵承昀的声音少见地带了些沙哑,“我让你如愿以偿。”
辛榕从未领受过邵承昀作为一个练过搏击且长年健身的成年男性的真实力量。以往他们每一次发生冲突对抗,邵承昀都对他有所保留。
辛榕落在一片漆黑的房间里,也落在占据绝对优势的男人手里,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邵承昀的对手。
邵承昀说到做到。辛榕想要事情失控,那他就满足他,让他承受一切后果。
辛榕并非一个不能忍耐的人,但邵承昀有各种把他折磨发疯的手段。
他们之间的较量几乎是一面倒的。
邵承昀无论从身高到体量都带有绝对的压制性,辛榕的反抗只给了他少许疼痛,却更加激起他潜在的暴戾和凌虐欲。
黑暗中他看不到自己给辛榕留下了多么触目惊心的痕迹,只是牢牢地掌控住了他的每一寸脆弱所在。
辛榕是有意为之的,他心里或许也对这样相互折磨的关系感到绝望,宁可用这种激怒对方的方式与之一同焚毁。
然而最终还是邵承昀操控了一切,把他塞进深不见底的欲望里,碾碎他的自尊心,看着他一点一点崩溃,也让他变得不堪入目。
辛榕最后被蒙住眼睛时,整个人已经哭哑了。他目不能视,感官却反而因此更为敏锐,他不想寻求邵承昀的庇护,但他已经无所倚靠。
可是邵承昀没有丝毫的犹豫或心软,辛榕的无助、崩溃,眼泪,求饶,都没有让他触动。
后来辛榕不再挣扎了,也不再说任何带有意义的语句,不再乞求这一切结束。他在急遽的刺激下陷入昏迷,邵承昀终于停了下来。
-
灯开的时候,黑暗没有结束。
辛榕在床上躺了一整天,或许更久。时间概念变得模糊了,他好像整个是溃散的,没有拼起来。
很痛,从里到外都是伤。
邵承昀给他换上了长袖长裤,大概是不想让他看到那些伤痕,也把主卧留给他,没有再和他同睡一间房。
他给辛榕上药,把细软的食物送到房间来。第一天除了少量的水,辛榕没有吃任何东西。
第二天医生上门挂了点滴,辛榕躺在床上意识昏沉时,感觉有一只软软的手在摸自己的脸。
是糖糖。
小姑娘轻声地问他,“哥哥,我陪你一起睡好么?”
辛榕闭着眼,搂了她一下,糖糖两条小腿使劲在床沿蹬了蹬,爬了上来,然后趴在辛榕身上。
她和过去一样,两条手伸过去揽着辛榕的脖子。
辛榕颈部那一圈全是淤痕,但辛榕什么也没说,有针头的那只手垂在床边,另只手揉着糖糖的背,问她,“怎么没去幼儿园?”
“今天是周末。”糖糖在他身上小幅度的磨蹭。辛榕忍着痒和疼,笑了下。
“…谁让你上来的?”过了一会儿,辛榕又问她。
“叔叔。”糖糖很久没和他一起睡了,不舍得从他身上下来。
辛榕由着她,让她趴着,后来感觉孩子迷迷瞪瞪的快睡着了,才把她放在自己身旁。
辛榕身上的痕迹,用了好几天才慢慢消褪下去。
邵承昀并不怎么露面,或许是怕再刺激到他。可是如果辛榕有一顿没好好吃饭,下一次糖糖就会来给他送些吃的。小孩子也拿不了多少东西,从厨房到主卧要跑两三趟,吭哧吭哧地爬楼梯,还小心护着手里的碗。
糖糖就这么送了一回,辛榕清楚是邵承昀的授意。此后就算他再没有食欲,也会勉强自己多少吃一点东西,不让小孩再带饭上来。
邵承昀每天早晚来给他上一次药,其余时间没再出现过,晚上独自睡在书房里。
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曾经最好的回忆彻底打碎,最坏的当下已然发生。
人心就是这样,终于到了岌岌可危的边缘,只剩下一些偏执而无力的东西,却不肯松手,就算两个人都被划得伤痕累累。
协议到期那天是个工作日,邵承昀去上班了。家里突然来了人,是林莺。
别墅里近来发生的一些事,林莺通过慧姨也有所耳闻。
她虽然还不明白自己儿子强留住辛榕的原因,但觉得自己必须出面一回,至少把人送走了,就当是永绝后患。
辛榕从二楼走下来,林莺一眼就看到他颈部还未完全恢复的痕迹。
——邵承昀那么冷静从容的人,怎么会给人弄成这样?林莺心里惊得一跳。
他们此前曾在家庭聚会上见过一回。这次林莺再见辛榕,却觉得这个男孩身上再没了上次的温润,样子明显消瘦了,气质也变了。
林莺以还算客气的态度和他说了感谢,告诉他外面已经准备了车,辛榕收拾东西就可以离开了。
辛榕心里隐隐觉得自己是走不掉的,这件事并没有林莺说得那么轻易,但他被邵承昀关了太久,还是太想试试了,所以上楼简单地收拾了一个书包和一个旅行袋。里面都是他自己带来的私人物品,邵承昀在婚后买给他的东西,他一件都没拿。
最后他取下无名指上的戒指,放在床头柜上,又把小乌龟123放进简易水箱里再装入书包。
当他再次下楼时,慧姨和小魏都在客厅里等他。
辛榕和她们说了谢谢,慧姨和小魏看起来都很不舍,小魏站在慧姨身后一副快哭了的样子。
糖糖这时还在幼儿园里,辛榕也和林莺提到,同车要带上余阿姨,要不孩子可能接不出来。
但他始终是把事情想得太好了。
就在他坐进车里的一刻,邵承昀赶回来了,带着司机和保镖,直接堵住林莺的两部车。
林莺大概没想到邵承昀会为了这么个毫无背景的男孩,不惜跟父母这样当面对峙,也在车外和他争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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