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了空乘送来的早餐,又戴着耳机看了一部电影。直到电影放至尾声,邵承昀终于从后排走回来,脱了西装外套在辛榕身旁坐下,同时伸手捏了捏辛榕的手,问他,“无不无聊?”
辛榕摘掉耳机,笑了笑,说,“电影很好看,都是刚上映的新片。”
他这种随遇而安的性格就挺招人疼的,男人继而又揽了一下他的头,因为座位中间隔着很宽的扶手,辛榕靠不到邵承昀身上去。
走廊对面的座位上就坐着何循跟另一个副总,邵承昀好像也不担心别人看到或听到,和辛榕说,“到了德国我们要先工作几天,忙完以后我留出时间陪你玩。”
后来邵承昀也吃了点东西,又去跟下属交流意见时,辛榕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表面看着他只是起身抻抻胳膊,在走道上放松一下,其实他一直注视着邵承昀的方向,默默地看了对方很久。
自从在孟冬林的酒吧里承认自己心动以后,辛榕就能感觉出来,这份藏在心里的情绪变得日益强烈了。
现在他看着邵承昀处理工作的样子,真心觉得这个男人很有型。话说得不多,但是看人的眼神颇有分量,偶尔带点手势、翻翻资料懒懒笑一下,怎么看着都是一个强大又从容有余的能力者。
在辛榕此前二十年的成长历程中,从未接触像邵承昀这样的成年男性。他心知自己抵抗不了,陷落得太快,却又有种心甘情愿的无力感。
长达十小时的飞行在电影和偶尔小睡的交替中也还不算难熬。当地时间中午11点,他们一行人落地机场。
这天的德国是个万里无云的晴天,只是初冬的风势很大,太阳照在身上完全没有温度。
辛榕刚一走出商务舱的接驳车,就被寒风吹得瑟缩了一下。
他的厚重外套都放在托运的行李里,一时还拿不到。邵承昀当时正在听何循说话,余光瞥见有人推着大摞行李迎面而来,伸手拉了辛榕一把让他避开。同时把自己的风衣脱了下来,披在了辛榕肩上。
第24章 我们玩个通宵
邵承昀给的那件大衣后来一直穿在辛榕身上,其间辛榕也试图把衣服还给他,结果被男人顺手揉了揉头,又被说了句“给你就穿着”。于是直到进入宾馆房间,辛榕才把这件风衣脱下来。
邵承昀的很多举动看似体贴,实则没多少成本。这里面有没有真心,有几分真心,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毕竟他的感情经历比辛榕丰富太多了,不怎么走心的宠一宠这个小朋友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或许在邵承昀的潜意识里,他是想留住辛榕的。只是这个念头藏得很深,他不会主动挖出来,也一定不肯承认。
但他很清楚像辛榕这样一个连亲人都没有了的孩子最缺什么。
——缺爱,也缺一个完整的家庭。只要有人给他一点温暖和善意,他就能一直记着,还要成倍地还回去。
邵承昀这种资本家,太知道怎么计算投资和回报了。
辛榕眼里那点时不时流露出的迷恋跟本藏不住。邵承昀早已觉察出来,却一直装不知道。
可是这样还不够,邵承昀一贯是要拿到绝对掌控权的那一方。
养成这种东西,说着好像没那么体面。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想要有个称心如意的伴侣,喜欢对方按照自己的意志发生改变。
辛榕还年轻,模样又耀眼,性格什么的也对邵承昀的胃口。就算邵承昀不会承认想要一直留住他,但也必须承认对他有兴趣。
他有时也想忽略掉内心的某个欲望,对于辛榕的占有欲或是控制欲,但那种东西是鲜活的,理智什么的未必能压制住。
这次到德国出差的时间不短,他们两人因此多了很多相处的时间。
辛榕是个耐得住寂寞的人,也知道给自己安排事做。刚到德国的头几天,邵承昀往往是一早就走了,把他独自留在酒店里。辛榕知道邵承昀这次行程紧张,基本上一整天都不会主动与之联系。
他一般在酒店里待上半天,还有余下半天就带着手机导航,自己出去走走。
汉堡这座城市很有历史积淀,那些巴洛克时期留下的教堂辉煌而凝重,梨状穹顶直入冬日的天空,可以把人的视线和思绪都带去很远。
辛榕裹着冬衣,背一个双肩包,沿途也不拍什么游客照,就一条街一条街地往前走,直观的感受这座城市的景色和人文。
11月的当地气温还在体感可以承受的范围内,有时辛榕会徒步两三个小时,直到收到邵承昀的信息说要返回酒店了,再匆匆赶回去。
邵承昀倒也没太担心他,辛榕行事并不冒失,助理何循会在邵承昀的授意下不时的打个电话问问他的行踪。每一晚邵承昀回到宾馆,辛榕都在房间里等他了。
谈判进行到第五天终于有了切实进展,另一家公司因为技术原因退出竞标,邵氏开出的首航条件让德国这边很满意,基本算是稳拿在手了。
后续还有一些细节有待商榷,邵承昀和团队反而稳住了谈判进程,没有着急敲定。
这帮德国人骨子里是很傲慢的,邵承昀这些年没少跟他们打交道,知道越急切越容易被人拿捏住。而且这一回是与德国方面长期合作,邵氏要的也是平起平坐的关系,这一来二去的邵承昀已经摸着对方的需求,继续谈判也有了底气。
在外面连轴转了几天,邵承昀心里早就惦记着被自己留在宾馆里的小朋友了。
昨晚他回去太晚,辛榕已经睡了。邵承昀在床边坐下,伸手去翻他遮住前额的刘海,结果把辛榕给翻醒了。男孩从被子下面伸出手,温暖的手指抓着邵承昀的手,用有点迷蒙的声音和他说,“……你回来了?”
邵承昀当时也喝了些酒,看着辛榕穿着白T恤躺在床上半醒不醒的样子,一下没忍住就把被子掀开,把人直接抱到自己腿上坐下,一边吻他的脸颊,一边问他,“宝贝,有没有想我?”
辛榕垂着头,眯着眼说“嗯,想你的”,两只手却抵着邵承昀的肩膀。这意思挺明确的,辛榕不愿意再做别的了,没人会在睡熟了又刚被扰醒时还想着那种事。
但是邵承昀想要,就有意地挑着他敏感的地方刺激他,最后还是和他做了。
事后辛榕匐在枕头上,肩胛骨微微起伏着,头发遮着眼睛,嘴唇也有些红肿,流露出一种平时少见的溃散而脆弱的样子。
邵承昀慢慢地揉捏着他的背脊,俯下身亲吻他的后颈,哄着他叫他“宝贝”。辛榕不应声,默默听着,睫毛还有些湿润,也一直闭着眼。
其实在这一点上,邵承昀是不能否认自己的自私的。
他也不知怎么了,就是对辛榕有种强烈的冲动,很享受和他之间毫无保留地那种碰撞交融。每次做完以后邵承昀都能完全放松下来,白天积攒的工作压力好像全部借此释放了。
以前还真就没有谁给过他这种感受。
只是辛榕挺遭罪的,毕竟是刚经历情事,邵承昀的体能和时长都摆在那儿,他也承受不住每晚这么来。事后需要涂药,甚至隔天还要躺上小半天。
邵承昀也知道自己做得有点过了,也想弥补。在工作时他是心无旁骛的,可是一有了闲暇就会想着辛榕。
这天谈判告一段落,从不莱梅的船厂回到汉堡的途中他就给辛榕拨了通电话。
辛榕正在去往一家玩具店的路上,手机接通时他说“喂”的声音还稍微有点喘。
辛榕想给糖糖买点礼物带回去,上网搜出了一间距离酒店不远但评价很高的玩具店,这时已经快走到店门口了。
邵承昀听出他那边略显嘈杂的背景音,问他,“还在外面?”
辛榕说了自己的方位,又说马上就回酒店。
邵承昀没让他折返,和他说,“你就在店里等着。”
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辛榕在寒风萧瑟地街头握紧了手机。才不过半天没见,可是他一听到邵承昀的声音,就已经开始想念对方了。
“我再有二十分钟就能到。”邵承昀吩咐司机开往玩具店的方向,让辛榕去店里等自己。
经他这么一说,辛榕给糖糖挑选玩具时也选得心不在焉的,频频回头去看门口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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