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闹鬼。
房间里还是那样,只是桌子上的杯盘碗筷都被人挪了一遍。当初大叔擦坠子的两张纸巾也依然团在哪里。
窗台上蚊香只剩下一小半,细软的香灰落了一窗台。
黑胖子围着桌子转了两圈,忽然注意到了房间里的椅子。这里是干活的地方,家具自然不可能有多齐全,因此刚才吃饭的时候,大叔就随手拽过来一把电脑椅。
电脑椅上铺着一层竹子编的凉垫,黑胖子记得他们刚才还拿起凉垫看过,但此时此刻,凉垫的边缘却露出了一小段黑绳子。
“大叔!大叔!”黑胖子一紧张,声调都变了。
大叔听出他声音有异,三步两步地跑了进来,就见黑胖子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着他刚才坐过的椅子。
大叔一眼扫过去,也看到了那一截绳子,他走过去一把掀开凉垫,果然那枚红色的坠子就安安静静的躺在下面。
大叔,“……”
黑胖子,“……”
这一惊一乍的,黑胖子的腿脚都软了,他哎哟一声扶着旁边的椅子坐下来,带着有些惊惧的表情左右看了看,“刚才您不是掀起来看过?这……不会是……不会是撞了什么……”
大叔拿起坠子翻来覆去的检查,脸上也是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嘴里却说:“别胡说,哪里有什么神神鬼鬼的事。肯定是刚才我一转身就把东西扫到椅子上了……垫子拿起来看的时候,绳子卡在了垫子的缝隙里……”
黑胖子搓了搓起满了鸡皮疙瘩的胳膊,连声附和,“对,对,就是这样。”
房檐下,小毛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悄悄探头打量屋里的情形。
不光是这两个人,一院子的人也没有谁发现它进来过。这应该算是达到了弥月说的“不暴露自己”的标准了吧?!
*
作者有话要说:
烫手的山芋还回去了~~
第155章 世界之大 谁不乐意自己的孩子有这样一个哥哥呢
弥月自从看到那枚鸡血石的印章, 情绪就低落了下来。
一旦确定这件事与南长生有关,其目的也随之变得清晰明了。
弥月有一种非常沮丧的感觉, 这段时间他既疑惑印章的来历用途,又纠结于血纹瓷仿品的出现到底有什么阴谋,结果费心费力的一番打听,发现原来这是一回事。
他想起在雁轻店里遇到的那两个来碰瓷的人。
他当初怀疑这两个人是来做圈套算计他和他师父的,但换个角度来说,如果他们只是想试一试他们的东西能不能骗过开古玩店的专家呢?
似乎也是说得通的。
“简直不知道我都操心什么了……”弥月扶额, 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他觉得自己纯属自作聪明想太多了。
“他们拿血纹瓷这个东西去仿制,不可能有别的原因了,不会是想做出艺术品,重现历史上的璀璨工艺……他们没有那样的胸怀。也不会这般费心费力, 就只是为了挖个坑去坑人, 那太不划算了。他们不会那样做。”
或许从一开始, 他们的目的就是赚钱。
其他的那些零碎手段, 都只是顺带。
雁轻微微一笑,“他们是商人,并不是古文化工作者。”
这个世界上, 不是所有的人见到珍贵的藏品, 都会想“这是我们民族的历史与文化的一部分, 是难得的机会,可以补全历史上因为各种原因而出现的空白”。
“是啊,我竟然现在才想到。”弥月觉得自己好蠢,“我怎么会觉得,有人费心费力的做这个, 就只是为了耍耍阴谋诡计, 去陷害几个人?!”
报仇的法子多得是, 但若没有利益,谁会这么做?!
“南长生手里一定有真品。”弥月说:“可惜……”
可惜他没有那个能耐从人家嘴里挖出什么内情。
而且,没有证据表明他们确实拿着仿品去骗人,仅仅是仿制古玩,神仙来了也不能把人家怎么样的。
弥月出了会儿神,忽然又想起春天那会儿闹哄哄的“掏老宅”事件,都说南家的人也参合了,还有刘春和……不知道跟南长生做血纹瓷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或者那个时候,他想找有能力做古玩修复的技术人员,也跟血纹瓷有关系?
南长生手里的真品,也有瑕疵?
那他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呢?
弥月越想越出神,又想起了严赋博物馆里的那只血纹瓷碗。他想,严赋又是从哪里搞来的呢?他的藏品跟南长生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雁轻看不下去他一脸苦相的皱眉头,劝道:“保护好自己,做好自己的事情。跟咱们没什么关系的事,不必这么纠结。”
弥月点点头,“我知道。”
滨海市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们不过是旁观者。弥月知道自己并不是多么温柔多情的人,他在意的人也不多。
会关注这些事,最主要的,还是担心会有人不开眼的算计林青山。
在这个圈子里,林青山的存在是很有些微妙的意义的。他虽然不怎么喜欢抛头露面,但他的名声一向不错,而且在行内人当中,他是很有名望的。
就好像他明明多少年也没来过滨海市了,但刚一回来就有不少人在暗中打赌,赌他会不会干翻刘春和,成功当上古玩协会的下一任会长。
至于林青山是不是真有这样的想法,弥月其实是不在意的。如果林青山想当,他又有这个条件,为什么不能去当?
但若他不想当,那任何人针对这件事的算计或者推动,都是他们要防范的了。
“动物们多可爱啊,”弥月叹气,“只有人类才会这么麻烦……真是麻烦精。”
雁轻笑了起来,“动物们也有坏心眼。冬至刚认识庄洲的时候,黑糖不想有人跟它分享它的爹地,没少欺负冬至。”
弥月想想那种画面,也笑了,“这种小心思还是很可爱的。不算坏心眼。”
雁轻笑着说:“算。因为黑糖当时就是想把冬至赶走。”
“所以说,小动物就可爱在这里了。”弥月叹了口气,“对它们好,它们一定会领情。但换了是人,就不一样了。有时候对别人好,别人反而觉得抓住了你的把柄,从此以后可以欺负你了。”
雁轻探身过来,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
弥月从他的动作中感受到了关切之意,笑了笑说:“我没事,就是……唉,想多了,想多了。大家都什么时候闲着啊,一起吃个饭吧?”
雁轻望着他,温柔的笑了,“好,等我来安排。”
弥月看雁轻的神情,觉得他大概以为自己被劝回来了。当然,雁轻的话也是有道理的,但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弥月终于认清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原来的打算就是卯着劲儿去查查血纹瓷,去查清楚到底有什么人在拿血纹瓷兴风作浪。现在线索有了,却集中到了他完全没办法对付的人身上。
就连南唐,身为南长生的孙女,都会因为南家还没有彻底垮掉,什么都不敢向外透露。由她的态度,也足够弥月对南长生的强悍程度有一个大概的猜想了。
何况现在的南长生,还跟林家联起手来了。
弥月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叹着气对自己说:该交给警察的,就交给警察吧。他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
小毛再一次飞回来的时候就有些垂头丧气了,因为雁轻之前交代过的,到瓷窑附近的草丛里找一找碎瓷片的任务,它并没有完成。
“没有碎瓷片,”小毛耷拉着脑袋这样说:“也没有草。”
前院后院都收拾的很平整,墙角那里倒是有一块菜地,但菜地也没人打理,里面的野草都长得比青菜还高了。
“没有就没有吧,”弥月心疼了,抱着小毛哄它,“你今晚已经立了大功了。你带回来的那个坠子,就是很重要的消息……比找到瓷片还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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