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用,”叶辞舔了舔嘴唇,“今天一上午都,都是主科,我,我想在学校,上……”
霍听澜罕见地打断他,语气沉凉,声音很低:“想让我亲自去给你量?”
叶辞微怔,相处这么久,头一回听霍听澜用这种口吻和自己说话,也不知怎么,心脏咚地一跳,慌忙道:“不,不用,我……自己量。”
他拖着步子去医务室,头烧得昏沉,小腹处的闷痛牵涉得双腿虚软,症状居然比早晨吃药前还厉害些。他问校医要了个电子体温计,搭床沿坐下量体温,手里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手机。指尖划过通话记录中的“霍叔叔”三个字时,心中蓦然涌出一股说不清的滋味。
大约是……暖洋洋的。
整个人像是微缩成了一团小小的东西,被一双温热的手掌妥帖地拢着。
一种全然陌生的感受。
这时,电子体温计滴滴响起来。
39度5。
心口被那股暖意烘着,叶辞抿着唇犹豫了下,终于没逞强,老老实实拍照传给霍听澜。
也就两三秒钟,对面回得飞快。
[霍听澜]:等我。
过了一会儿,怕叶辞乱逞强,又发来两条。
[霍听澜]:现在带你去医院,缺的课我可以给你补。
[霍听澜]:乖一点。
竟是哄人的口吻。
叶辞一怔。
他一个男生……
什么乖不乖的。
他被哄得坐立难安,单手捂住脸,怕校医看他。
那指缝间露出的皮肤已是红彤彤的。
作者有话要说:
辞崽:39度5。
霍叔叔心疼坏了,正准备嘘寒问暖。
直男辞崽:牛,牛b。
霍叔叔:……
霍先生正式变成了霍叔叔,叫叔叔在某些场合有奇效,具体是什么场合呢?审核盯着小编,小编不敢说
第11章
霍听澜到得很快,叶辞被他从医务室领走时早自习还没结束。
陪叶辞看病的是霍听澜的一位助理,姓林,是个面相和善的中年女性Beta,这样的身份陪Omega看病方便,不大用避嫌。
三人去的是一家私立医院,人少清净,不必排队。林助理大大方方地掺住叶辞一条胳膊,叶辞没有多余力气推托,蔫头耷脑地跟着她走。她先陪叶辞看了内科,做过几项化验后又听从医生建议去了腺体分泌科。医生做完一系列检查,见叶辞难受得厉害,没多说,开了张输液单让他抓紧把点滴打上,又叫家属进诊室谈话。
林助理去了趟药局,拎回一个塞满药的牛皮纸袋,递给叶辞一杯热水,立在一旁安抚道:“我路过诊室时问了一声,霍总说没什么大问题,别担心。”
“嗯。”叶辞打着点滴,接过纸杯,“谢谢您。”
“应该的。”林助理和气道。
叶辞把纸杯倒了个手,拎走身旁椅子上的牛皮纸袋,局促地示意:“您快坐,今天……辛苦您了。”
“不用客气。”林助理依言坐下,眼角浮起浅浅的笑褶。
她是临时被霍听澜派来带孩子的,本以为十七八岁的豪门少爷会很难伺候,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性子。乍一看模样确实冷峻了些,但向他表露过善意后就一下子变得很好相处了,又乖又礼貌。
点滴明显是对了症,这么一会儿腹痛就缓解得七七八八了,叶辞小口啜饮着热水,佯作不经意地从牛皮纸袋里抽出一个药盒,垂眸看说明。
[适应症]:适用于缓解Omega生殖腔发育引起的发热、腹痛……等症状。
Omega生理知识严重欠缺的叶辞懵了几秒钟,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什么腔?!
生殖什么?!
叶辞知道Omega有那个器官,可他在二次分化前一直是Alpha的身体,没长过,他还以为……就不长了呢。
叶辞手一抖,把药盒捏扁了。
霍听澜向医生了解完情况,正要回输液室,却隔着玻璃门瞥见了角落里臊得像颗小番茄的叶辞。
大约是看了药品说明书,那小脸盘红得像被蒸熟了,眼神忐忑懵懂,却仍故作镇定地拄着下巴,手里攥着一个变形的药盒。
霍听澜刹住步子,不可自拔地把他望着,一阵心旌摇荡。
上一世二人相识时叶辞二十二岁,那时他对自己的Omega身份已全盘接纳,霍听澜没能陪伴他度过这段令人迷茫又羞耻的转变期。
机体成熟的Omega会产生各种各样的生理变化——
隐秘的腔体发育。
为保护体内受孕器官而渐趋柔软的腹部。
触觉变得更为敏感。
较Alpha更软腻的,羊脂般的皮肤……
叶辞体内属于Omega的那部分正在变得成熟。
如紧裹在豆荚中的子房,日益膨胀、丰盈,长成圆润的青豆,将荚袋撑得驳裂。
青涩又yu色。
而这整个过程,将尽数收入他的眼中。
霍听澜扯了扯领口,喉咙一阵发紧。
已被安抚、压抑多日的Alpha腺体再次蠢蠢欲动了起来。
……
输液室里,叶辞心慌意乱地摆弄着药盒,念头千回百转。
男Omega数量稀少,和女Alpha一样属于性少数群体,他对男Omega不了解,也缺乏已二次分化的实感。这段时间,除去信息素味道从冷冽的松木味转变成了甜腻的香草味之外,他一直没什么感觉,还侥幸地想着二次分化也就那么回事儿。
结果就挨了现实一记暴击。
猝不及防。
他一个男生,肚子里居然长了个……
等等……
他好像忽略了一件事。
林助理说霍听澜在诊室和医生谈话。
那现在,霍叔叔岂不是正在和医生聊他新长的那个……生、生殖腔么?!
“!!”
叶辞悚然,眼睛睁圆了,蓦地抬头朝门外张望去。
这一望,直直撞上一双深潭般晦暗的黑眼睛。
霍听澜正立在输液室玻璃门外看着他。
那眼神,叶辞说不明白,饱含着欲念,灼然又暧昧,像枚软钩子,酥酥地、柔柔地在他心窝里掏了一把……就这么一眼,一秒不到,他颅顶都麻透了,受惊地别开眼。
再望去时,霍听澜已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份对折的检验报告。他沉静地望着叶辞,仍是一贯的绅士得体,许是碍于外人在场,只轻描淡写道:“一点小问题,不用担心。”
叶辞喉咙发干,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问什么。
刚才那一眼……是错觉?
他垂着头接过检验报告,嫌折一折不够,险些叠成豆腐块。
回去一路,他不住地偷偷用眼尾瞄着霍听澜。
怎么看怎么正常。
偶然对视的瞬间,霍听澜还抬了抬眉毛,无辜又困惑地问他怎么了,神情不似作伪。
叶辞只得支支吾吾地摆手,被这么抓包了几次后,他连偷瞄都不敢了,直勾勾目视前方,比军训都规矩。
一定是神经了。
看错了。
打发助理回公司后,霍听澜领着叶辞回家,走进三楼书房掩好门,这才点了点桌子,温声道:“坐,我们需要谈一谈。”
叶辞抿抿唇,坐下了,但脸蛋紧绷,像随时准备开溜。
幸而霍听澜在回程路上已打好了腹稿,反复推敲过每一个字,尽力规避掉了敏感词。
真是……连商业谈判都没慎重到这地步。
“我与医生简单谈过,”霍听澜把控着语气,平静道,“都是正常现象,不用担心,但需要按时吃药缓解症状,先吃半个月再去复查……有问题吗?”
叶辞紧绷的肩卸了三分力,摇摇头。
“另外,”霍听澜拿过一支记号笔,遵照医嘱,在每个药盒的显眼处写下“一日三次,一次一片”之类的字样,“医生认为你这次发作症状这么严重,可能与不良作息习惯有关。何叔说这段时间你房里的小台灯有时直到凌晨两点都亮着,回房不睡觉,偷偷学习?……肯上进是好事情,但如果身体熬垮了,眼睛看坏了,你拿什么参加高考。”他慢条斯理地,细数叶辞罪状,见叶辞闷不吭声负隅顽抗,他眼皮一撩,发出一声低沉的鼻音,“嗯?”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