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迦把整个成品搬给倪云修:“喏,给你了。”
倪云修抱住这个有50公分长和宽,有近十斤重的贴画,心也沉甸甸的。
喻迦之后没再过分纠缠倪云修,做完了画,倪云修的衣服也早就干了熨烫好了,倪云修换了衣服后,他就守信地开车把倪云修送回了学校去。
倪云修没让他把自己送到住宿小区,而是让他把自己送到了学院楼下。
喻迦把车停在学院楼侧面的车道边,在倪云修下车时,他轻声叫了他一声:“修修。”
倪云修心下一颤,回头看他,喻迦只是看着他,没有再说话。
倪云修轻声回他:“嗯?”
喻迦道:“修修,你还爱我,是吗?”
倪云修抿紧了嘴唇,目光痴痴地看了他几秒,才轻声唤了他一声:“喻迦。”
喻迦没有再说其他,对他挥了挥手,“东西拿好,之后再联系。”
倪云修“嗯”了一声,从车后座拿了自己的所有东西,带着往学院楼走,他走了一段路又回头,见喻迦还没开车离开,他难过地只得加快了脚步。
倪云修没有把喻迦做的那幅画拿回家给女儿应付作业,而是把画锁在了办公室的柜子里,他回家后又重新给女儿做了一幅符合五六岁小朋友审美的贴画。
女儿要求要一副爸爸妈妈婆婆和点点的画,但倪云修说这太麻烦了,他根本不会贴,所以最后只是贴了几朵花上去,连点点都觉得很丑很敷衍,要求重做。
倪云修把贴好的画推到女儿面前,说:“那你自己贴吧。”
点点蹙着小眉毛,嘴甜地说:“爸爸辛苦了。”
倪云修给女儿的洗澡善了后,又为她讲完故事,看她睡着了,才回到自己的卧室,这时候,孙雅维都还没有回家。
倪云修给她编辑了一条信息:“维维,还在加班吗?我去接你吧?”
编辑好后,他愣了一下,又把内容都删掉了,想了想,便出了门。
第十五章
喻迦送完倪云修,开车去了一家茶室。
这家茶室在三环,装修很古典和禅意,是一处安静的去处。
服务员看到他,便是眼前一亮。
喻迦是很帅的,不过和倪云修那种自然天成的俊秀不一样,他长得太高大,无形中就少了那份精致,加上他在外时时常不苟言笑,就会因为严肃多几分威严,让人不敢多打量他,但他那种仔细打理过的公子气的帅,是让每一个见到他的人,都能感受到的。
服务员向他问好后,没敢再盯着他看。
喻迦轻声道:“水云居包间。”
虽然喻迦遇到倪云修背叛他的事就容易情绪过激,他妈妈也说他在感情上容易情绪失控是绝对不对的,是伤人伤己,让他要学习控制情绪,但其实喻迦从出生至今,并没有几次情绪过激,他平常都挺平和,不少认识他的人,也说他是个“佛系”的人,好像对什么事都挺平和,比较好交流,没什么脾气。
服务员听着他略带磁性和低哑的轻柔嗓音,不由觉得他的声音像是茶室里点燃的和合香,随着轻烟袅袅升起飘散,鼻尖便是雅致、隐约、让人心平气和的香气。
服务员微微躬身,道:“这边请。您的朋友已经先到了,在包间里等您。”
“谢谢。”喻迦回了一声,目光淡淡扫过这家茶室的装修。
喻迦被服务员引入了水云居包间,这是一间不大不小的房间,里面是唐风的装修,一位三、四十岁长相普通的女性正盘腿坐在蒲团上,面前的矮桌案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她正在看电脑里的内容。
见喻迦进来,她并没有起身,只是向喻迦颔首道:“你来得挺快。”
喻迦对服务员道:“有碧螺春吗?”
服务员道:“有的,客人。”
“上一壶吧。”喻迦对服务员吩咐完,见她离开了,就顺手关了包间门。
那位女性对喻迦笑道:“小喻总,你让我查的东西都挺简单,所以完成地比较快。”
喻迦微微颔首,走了过去。
他在另一个蒲团上别扭地坐下,对面前的人约在这样的地方不太满意,不过他并没有就此提出异议。
喻迦道:“覃老师,你讲重点。”
覃老师应了,又指了指矮茶桌上摆着的点心,说:“这一家的点心非常不错,特别是这个云腿月饼。”
喻迦看她拿了饼吃,只稍稍擦了手就用手指去划拉电脑,不得不强迫自己不要去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覃老师看喻迦看了一眼那些点心,就转开了目光,她才说道:“哦,忘了,你有洁癖来着,你是不是不吃这样的点心?”
喻迦道:“你吃就行,不用理我。”
覃老师不再招呼他吃东西,一边自己吃一边给喻迦小声讲喻迦委托给她的工作的成果。
根据覃老师所讲,喻迦知道了有关孙雅维的事的更多细节。
孙雅维,财经大学会计学本科,大三时怀了孩子,居然没有去默默把孩子打掉,而是休学一年,迅速低调地结了婚生了孩子,她复学后大四毕业,没有找工作上班,而是在家带了两年孩子,并考过了CPA,直到两年多前,她才开始上班,她先是在一家大型连锁商场里做会计,但只做了大半年,就换到了现在的工作,一家第三方财务公司,如今她已经是这个公司里的项目组组长,工作做得很不错。
她和陈祈年之间的联系,似乎就发生在最近,两人具体怎么认识的,覃老师还没有查出来。
覃老师又说:“她应该是有较严重的抑郁症,可能是产后抑郁导致的,她在家带孩子那两年,一直在精神卫生中心看病,不过之后应该是好了,没有再去就诊。我调查到的她的社交账号,她特别关注精神卫生医生博主和女权博主,不过几乎不发表言论。”
喻迦偏头看了覃老师点开的孙雅维的微博账号,见她关注了三十多个博主,但是关注她的只有两人,她发博数量也只有十几条。
喻迦指了指那个粉丝处,覃老师给点开了,喻迦见那两个关注她的人,一人正是倪云修,倪云修的微博名称也没任何花头,就叫“倪云修-材料”,喻迦不时会去偷窥倪云修的微博,不过倪云修工作忙,很少发内容,有时候半年一年才发一两条,发内容也多是一些知识分享,或者出于工作需要转发同行的内容,没什么意思,另一个关注孙雅维的,是孙雅维的妈妈。
喻迦对此没什么兴趣地摆了摆手,说:“孙雅维的这个社交账号关注很有问题,覃老师,你觉得呢?”
覃老师没明白喻迦的意思,道:“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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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迦第一次知道孙雅维,是他和倪云修大四时。
两人上大学后,喻迦就时常使出缠功,要倪云修和他转去上同一所大学,倪云修自是不愿意,倪云修有自己的人生理想和安排,且心性坚定,在这一方面,他很少会顺从喻迦的意思。
本科没有办法,喻迦只好想其他办法,要研究生上同一所学校,不上同一所学校也行,那要在同一座城市。喻迦要去为倪云修操作让他入学的事,倪云修又不愿意,他要自己申请。
后面他受到院士赏识,他在大四上学期就自行完成了直博的保送,这事手续走完了,他才告诉喻迦,喻迦因此特别生气,两人再次吵架,闹到要分手。
喻迦认为倪云修完全不为两人的将来考虑,也不考虑他的感情需求,总是他在付出,倪云修就被动应付他一下,倪云修深深伤害了他。
倪云修只得解释,他希望能自己规划自己的人生,要出国留学,喻迦可以帮他支付申请学校的一系列费用,难道他以后还能一直让喻迦养着吗,他不愿意这样。
喻迦很不能理解:“为什么不能依靠我?”
倪云修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什么都依靠喻迦,让他没有安全感,总是焦虑,精神衰弱,感觉自己变得不是自己。这种难受让他自然地逃避去跟随喻迦。
他稍稍表达了这种意思,喻迦更加不能理解,觉得倪云修不够爱自己也不够相信自己深深伤害他的心,倪云修说他对喻迦讲了实话,喻迦又指责自己,以后都没法再和他说真心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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