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里的中原食物很少,酒酿圆子做的也并不是很好吃,但尚算甜润。
耶律闻到了那里头的酒酿味,很淡,而他没想到江扉晚上居然真的有了些醉意,脸上浮着浅浅的红,窝在床上软了身子。
他枕着玉白的手臂,呆呆的望着耶律,眼里含着潋滟的水,嘟囔着说冷。
等耶律也躺上了床,将他裹住后,他又撅着嘴喊热,不安分的动来动去。
耶律被他挣的鼻息全乱了。
尽管他暗暗警醒自己这次出行一定不能冲动,可江扉这样水水软软的依偎在他怀里,任凭他剥了衣裳,手掌钻进去也没反抗,是不是说明他也默许了自己的亲近。
忍了几日,耶律实在忍不下去了。
他还记得要待江扉耐心些,温柔些,起初便只缠缠绵绵的吻着,试探性的慢慢侵入。
江扉被他吻得眼里起了一层朦胧的水雾,似睡非睡的,慵懒又娇媚的不知看着他的哪里,带着点委屈的哭腔,抽噎着。
“阿哲吉....我好热,不要暖身子了。”
耶律猝然一僵。
含情的目光瞬间成了凝固的寒冰,他死死盯着江扉迷糊的情态,只觉得脑海嗡嗡作响,被人从身后扎了一刀似的,胸口裂痛。
原本抚着江扉白皙肩头的手掌钳住尖尖的下颌,捏紧了。
江扉便仰着细白的颈子,被吊起来了似的,不舒服的哼唧着。
“轻些,阿哲...”
倏忽用力的禁锢难以忍受在这时听到的兄长名字,耶律骤然逼近,盯着他乌黑的眼瞳,声音发狠的颤声道。
“扉儿,你在叫谁?。”
年轻的脸上渐渐爬满阴霾,语气愈发冰冷。
“他究竟对你做过什么?你偏偏在这时,要唤他的名字?”
先前的缱绻氛围荡然无存,江扉被这降下的气压吓得渐渐清醒过来,神色仓皇的咬着嘴唇。
被耶律凶狠的瞪着,他有些害怕,怯生生的回答说。
“...我、我怕冷,阿哲吉便给我暖身子,像你刚才那样。”
仿佛还没有明白这事情的严重性,江扉说完了,皱着脸,有些不开心的小声抱怨着。
“可他不像你这样凶,你弄疼我了。”
拳头砸在了他一侧的床板上,耶律一言不发,脸色铁青,瞪大的双眼溢出江扉从未见过的愠怒。
他不想在江扉面前发脾气,可他实在控制不住。
谁能控制的住呢?
兄长竟觊觎着自己喜爱的人,还早就偷偷下手了,他明明知道江扉是送给耶律的礼物,为什么还要去动江扉?
耶律突然怨恨起了那个温厚平和,看似良善的兄长。
他尽可能的放缓声音,从齿缝里挤出咬碎的追问。
“兄长他何时给你暖过身子?...是在带你回来的路上,还是.....”
若只是在路上,在回到族里之前的那段路上,阿哲吉对江扉起过心思,那耶律尚且还可以说服自己原谅阿哲吉。
毕竟江扉这样惹人怜爱,阿哲吉同他待上数日,会心旌神摇也是很有可能的事。
“路上太冷了,我夜里好冷,浑身也痛,阿哲吉便说要给我暖身子。”
闻言,耶律拧起的眉头稍稍舒展一些,但依旧沉着脸。
而江扉觑了觑他的脸色,似乎发觉他没有更生气,便又努力想了想,掰着手指数日子。
“还有,还有前几日我住到阿哲吉那里的时候,冷得睡不着,阿哲吉便给我洗了脚,还给我暖身子。”
“身上脏兮兮的,他又弄来热水帮我洗了身子。”
天真的语气一件件数着那晚的事,江扉还不能明白,阿哲吉对他做的事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耶律瞳孔骤缩,如遭重击。
他猛地退下床,转身将桌子上的茶盏都愤怒的挥到了地上,又一脚踢翻了桌子。
滔天的怒火烧到了满是血丝的眼里,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拳头攥的咯吱作响,仿佛下一刻他就要提刀杀人。
江扉被他吓得缩到了角落,瑟瑟发抖的捂着耳朵,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细细弱弱的哭声钻进了耳中,耶律却没办法立刻就冷静下来。
他赤红着眼站在满地狼藉里,满身的杀意止也止不住。
阿哲吉竟然——竟然敢这样对江扉?
那明明是他的。
江扉是他一个人的,就算是阿哲吉,也不能动他一丝一毫。
深夜里的巨大动静引起了旁人的注意,小二跑到门口,隔着薄薄的门板,提心吊胆的问着里面出了什么事。
耶律咬的牙根酸软,没说话,站了半晌才稍微恢复一些,慢慢回过身想安抚江扉。
江扉还在惊惧的望着他,那目光令耶律心里一痛。
他没办法忍受得知了兄长的背叛后,江扉也对他露出这样的神情,神情便又癫狂许多,朝着床边走去,要去伸手拥他。
“扉儿,你别这样——”
你别这样怕我。
还没碰到,江扉的脸色陡然一变,近乎苍白。
宛如心脏被用力咬了一下,他痛苦的捂住胸口,猛地吐出一大口血,便在耶律面前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好长!(所以明天休息=3=(所以也会有长长多多的评论吗,嘤QAQ
第63章 无影灯29
洞口的蛇发出嘶嘶的声响。
阿哲吉浅眠,猛地睁开眼,一股不安的预感袭上心来。
他霍然起身,走出住处,外面仍旧是寂静的深夜,远远却看见一匹马越来越近。
手下正要拦截,阿哲吉做了制止的手势,紧紧盯着马上的人影,道。
“是耶律。”
耶律说了要出去好几日,怎么现在就急忙回来了?
族内不准骑马喧哗,他虽顽劣却也一直遵守着,怎么这次竟不顾族规,直接闯了进来?
一定出了什么事。
等马儿近了,阿哲吉才看清楚耶律怀里紧紧扣着的,一动不动的人。
他瞳孔骤缩,不由得向前走了几步。
耶律在他面前勒紧缰绳,没等马儿站稳就抱着江扉跃下马,神色焦灼道。
“扉儿的蛊毒发作了,救救他!”
阿哲吉心里一紧,看着他怀里神色苍白昏迷着的江扉,立刻走近,要从耶律的手上接过来。
但耶律猛地避开了,不知为何,盯着他的目光极为复杂,语气冷硬。
“我抱着他吧。”
阿哲吉一愣,敏锐的察觉到了他比之前更为强烈的敌意。
始终压在心上的沉甸甸的情愫终于被发觉了,阿哲吉的心里一沉,继而又是一松。
现在不是他和耶律争吵的时候,于是他佯装没看到耶律的警觉目光,沉声道。
“抱他过来吧。”
先前阿哲吉一直在研究如何能在不伤到江扉的前提下顺利的取出活蛊,只是他没料到江扉的蛊毒发作的这样突然,虽说仓促,但这次他有信心能成功取出。
他们直接去了族里的一间屋子,那是阿哲吉早早准备好取蛊的地方,除了一张床,便是用瓶瓶罐罐养起来的蛇。
阿哲吉让耶律把江扉放到床上,然后从罐中取了几条蛇,用匕首划开蛇身,将流出来的蛇血喂到江扉唇边。
蛇血太腥,还裹着蛇肉的臭味。
江扉即便昏迷了也在下意识的抗拒,舌尖顶着吐了出去,将发白的嘴唇染成了猩红色,也怎么都不肯吞下去。
耶律看的心急,生怕晚一分便会失了他的命,于是一把夺过阿哲吉手上的蛇,朝着划口处用力吸了一大口蛇血,便覆着江扉的嘴唇渡了过去。
他非要江扉喝下去蛇血,没给半点挣扎的空隙。
江扉微弱的喘/息着,紧闭着的眼角被想要呕吐而不能的生理性泪水洇湿了。
一旁的阿哲吉僵硬的攥着余下的蛇,艰难的移开了视线。
耶律将几条蛇的蛇血都喂给了江扉,见他面上渐渐泛出了一些红潮,不禁惊喜道。
“他快醒了吗?”
阿哲吉抚摸着几条受伤的蛇,将它们又放回了罐子里,然后将屋子里正中央的最大的黑罐子掀开,手掌放下去,黑蛇便缓缓爬到了他的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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